大乾,并州。
陆羽依旧住在那家杏花春的酒楼里,他正拿着手里这个烟雨楼的腰牌有些出神。
“公子?怎么了?您盯着这个腰牌可好长时间了,这个上面有什么特别的吗?”
问雪看向陆羽问道,她一直观察着陆羽,看他看的脖子都酸了。
“唔?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掌控着烟雨楼的那个蜃姬到底长什么样?
这烟雨楼现在这么多杀手,一个女子想让他们乖乖听命于自己可不简单。”
“公子,您不会是想...”
见到问雪那仿佛在打量色鬼的眼神,陆羽没好气的敲了她脑袋一记责怪道:“我看起来像那么急色的人吗?”
“不能说很像,只能说完全一样。”
“......”
陆羽叹了口气,不理会这个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的问雪,他已经想到了如何和烟雨楼的人搭上线的办法了。
只见他拿着腰牌来到了一楼,杏花春的掌柜看见陆羽下来,连忙热情的招呼道:“哟,公子,您这是要出去?”
“不,我是专程来找掌柜的打探消息的。”陆羽摇了摇头说道。
“哦?我这小店平日里来来往往倒也有几分人气,这上党郡内有什么消息我略知一二,不知公子想问什么?”
“不知道掌柜的可知道...”
陆羽笑着走到了柜台前,压低了声音,用他们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轻说道:“烟雨楼?”
于此同时,陆羽将武大那块染血的腰牌放在了掌柜的手中,又对着掌柜的亮了下从问雪手里要过来的锦衣卫千户的腰牌。
没等掌柜的回答,陆羽自顾自的说着:
“前些日子,有天晚上我去城北那座山上走了走,有几个不长眼的想杀我。
我只能让雪儿除掉了他们,从他们手里拿到了这个牌子,不知道掌柜的可认识?”
“嘶...”
见到那两块腰牌,掌柜的恨不得把武大武二从地府里拉出来再亲手送他们下去,他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和锦衣卫起冲突。
平日里若是得罪了地方官员,大不了多给点银子就摆平了,可要是和锦衣卫起了冲突,那就是和大乾的天子过不去。
这大乾就是乾帝的后花园,你在人家的后花园里闹事,人家还不得把你拎出去?
一看到陆羽手中那块锦衣卫千户的腰牌,掌柜的就知道坏事了。
虽然自己等人根本就没有接过要暗杀陆羽的单子,可那两块腰牌做不得假,自己和他说没有,人家会信?
再说那块锦衣卫的腰牌上可是明晃晃的刻着问雪两个字。
那是谁?那是锦衣卫四千户之一,江湖上谁不知道“听风逐月,飞花问雪”的名头,能够让罗刹女随身保护的人...
想到此处,掌柜的只能讪讪的笑了笑问道:“这个...我倒是认识一人,不知公子找这烟雨楼是想...?”
“我想见见,那烟雨楼的头子,让他当面和我聊聊,聊聊看这刺杀是怎么个回事。
不过既然我人没事,我说不定不想杀人,如果能来见我的话,我也许会网开一面。
可若是不来的话…”
说到这里,陆羽摇了摇头,看着掌柜的那一脸苦色,忍不住调侃道:
“掌柜的,我又不是要你干嘛,何必愁眉苦脸的?既然你认识他们的人,你就帮我传个话,放心,我保你无恙。
对了,再送两壶杏花春到我房间去,你们这酒喝着还行。
虽然没有京城的桂花酿来的顺口,但是比起竹叶青,我还是更喜欢你这杏花春。”
听到陆羽的话,掌柜艰难的点了点头,“公子喜欢就好,那我这就给…给你送去。”
“有劳了,我上街上逛逛,雪儿在我房内,你把这酒交给她就行。”
看着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出酒楼的陆羽,掌柜的擦了擦手上的汗,喊来一名伙计的替他守在柜台,连忙转身向着后院跑去。
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这个首领能处理的范围,虽然陆羽的话语中没有露出追究的意思,但是这不代表烟雨楼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
该给的态度还是要有的,要是人家给了台阶你不下,那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着飞向天空的信鸽,掌柜的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管得的事了。
他能做的只有静静等待烟雨楼上面派的人过来,至于逃跑,在满是杀手刺客的烟雨楼和无孔不入的锦衣卫面前,他这么一个烟雨楼的小首领,无处可逃。
就如他所想的那样,在杏花春的不远处,陈阎也在暗中监视着他,只要他有所异动,陈阎立刻就会拿下他。
陈阎原本是要过来查卢家倒卖军械的事,没想到陆羽已经办完了。
他刚赶到并州的时候,就看见问雪的求援信号,能让自己手下的四千户无法脱身只能求援的情况,在这并州就只有一种可能,陆羽遇刺。
熊平收到的锦衣卫密信就是他发的,要是陆羽真出了点什么事情,暴怒的乾帝恐怕直接派大军把并州翻过来犁个三遍都不为过。
而对于陆羽来说,他准备等见过烟雨楼的负责人以后,再解决北境军务的事。
现在幽州并州的两个将军都在自己这边,这北境军务…想到这里,陆羽抬头对着问雪说道:
“既然江北平带着东军来了,雪儿,你把锦衣卫押送的那些军饷交给他们。
另外还有那批要给并州百姓的被服也让他们发给雁门、新兴、乐平三郡的百姓。
你派人跟着,若是有人敢扣押这些东西,就把他带来见我。”
“是!公子!”
看着领命下去安排锦衣卫的问雪,陆羽点了点头,看向窗外飘落的大雪,默默叹道:“看来不能在这磨蹭了。”
只见陆羽唤来一名锦衣卫吩咐道:“传我命令,让并州守军和东军校场集合。”
“是!殿下!”
“不知道这并州守军,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堪一击,还是仅仅是卢家暗中作祟呢?”
想到那十日被连破三郡的战报,陆羽就恨不得将那三郡守军抓出来一个个都斩首示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拿着那些俸禄却不能保护百姓,简直比别人家里养的狗还不如,至少狗见到生人还敢上去叫唤两声甚至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