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星夜兼程,完全不计内力损耗,当初押运军饷和棉服的时候,从京城到并州,陆羽中途离开队伍,也花了七天,而如今急着赶路的他,仅花了两天半的时间就赶回了京城。
“陛下,二皇子殿下回来了!”
在甘露殿处理政务的乾帝听到锦衣卫的传信,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下去吧。”
见到锦衣卫离开,赵忠义看着眉头紧蹙的乾帝,提醒道:“陛下,至少也要五天时间锦衣卫才能将信送到殿下手中,今天,才第八天,殿下他...”
“......”
乾帝长出了一口气,心疼的说道:“羽儿和谦儿都是好孩子啊...前几天谦儿也是日夜守在颖儿身边,羽儿想来也是一收到消息就不眠不休赶回来了。
若不是还有这些国事要处理,朕也不愿离开颖儿身旁一刻。这些年来,朕亏欠颖儿许多,后宫中的事,很多时候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颖儿却不曾说过半句怨言...”
见到乾帝心情不佳,赵忠义连忙劝慰道:“陛下心念社稷,时时刻刻挂念着黎民百姓,娘娘贤良淑德,定然能理解陛下所作所为。”
“罢了,这些奏折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朕还是去看看颖儿好点了没有。”乾帝意兴阑珊的起身,向着慈宁殿走去。
“太医那边想到法子了没有?已经八天了,还没有一点进展吗?”去往慈宁殿的路上,乾帝看向赵忠义问道。
“回陛下,太医院那边暂时还没找到解毒的法子,崔姑娘前日已经赶往蓬莱仙山,也许秋宗主可能知道如何解开此毒。”
乾帝长叹一声,随后看向赵忠义恨恨的说道:“希望能有好消息吧,卢家那边让锦衣卫盯着点,这群混蛋一个都不许放过!”
“老奴明白,听风和逐月已经到了冀州,有他们二人在,范阳卢氏定然无法逃出冀州。”
“哼,这群世家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连颖儿都敢刺杀,总有一天朕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赵忠义默默的听着乾帝发泄一通后,瞧见不远处的慈宁殿,这才出声提醒道:“陛下,慈宁殿到了。”
“呼...”
看着灯火通明的慈宁殿,乾帝无比希望这时候能够看到许皇后像过去一样带着宫女在殿门前迎接自己,但现在许皇后昏迷不醒,整座慈宁殿虽然依旧富丽堂皇,却笼罩在一片愁雾之中。
深吸了一口气,乾帝迈着步子静静地走了进去,当他转身进了内室,就见到跪坐在许皇后床前的陆谦和陆羽二人。
“谦儿,羽儿。”
“父皇!”听见乾帝的声音,陆谦和陆羽转过头低身行礼道。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羽儿,这失心离魂针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乾帝抬手示意二人起身后,连忙看向陆羽问道。
“儿臣虽然略通暗器,但也知之不详,母后脉象平稳,只是失去了意识。按照儿臣的推测,恐怕这失心离魂针是混杂了大量的迷药,不知太医那边有没有试过解除迷药的法子?”
“试过了,无一奏效,颖儿虽然对于周围的动静有所反应,但是依旧无法苏醒。”
乾帝摇了摇头,一脸愁容的看着躺在床上那张熟悉的面容,轻轻给她掖好被角,叹了口气。
“父皇,那些行刺母后的刺客可曾抓到了?”
“都是死士,见势不妙都服毒自尽了,不过协助他们入宫的奸细倒是抓了几个,都是硬骨头,宋籍严刑拷问了几天也没松口,还在锦衣卫的天牢里关着。”
父子三人沉默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许皇后,乾帝想了一想,突然出声看向陆羽问道。
“羽儿,你觉得行刺皇后的主谋会是何人?”
“父皇怎会有此一问?难道不是范阳卢氏行刺母后?”陆羽奇怪的问道,在他眼里,范阳卢氏一被抄家,立即就有人行刺许皇后,这不是卢氏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陆羽不解的目光投向陆谦,想要从自己的哥哥这边得到点提示,陆谦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些刺客,是姜国的梨花卫。”乾帝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复杂的说道。
“姜国?姜国虽说与我大乾素有战事,派那些由女子组成的梨花卫潜入皇宫意图刺探情报倒也说的过去,但我大乾锦衣卫和禁军难道没有丝毫察觉?”
“呵呵,那些世家在这宫里头,安插了无数暗子,勾结姜国,苦心积虑将这些刺客送入宫中,朕的禁军副统领,竟然是姜国的奸细。
这些天,朕已经杀了三百七十五人,就这还只是九牛一毛,锦衣卫还在查着。”乾帝冷笑一声,转身看向窗外那轮渐渐隐入夜幕的弯月说道。
“...父皇,那些抓到的刺客和奸细,能够交给儿臣来审问吗?”
听到陆羽的话语,乾帝看了眼陆羽,见他眼神冷冽,乾帝点了点头,“去吧,既然宋籍问不出什么,交给你试试也无妨,谦儿,你也陪羽儿去看看,你性子温弱,有些时候还是得像羽儿那般狠厉才行。皇后这边朕陪着就可以了,去吧。”
“谢父皇!”
“儿臣领旨!”
看着兄弟俩慢慢离去的身影,乾帝屏退了周围的宫女,怜惜的摸了摸许颖的脸颊,默默的说道:“颖儿,朕明白你累了,你好好休息,休息够了,就该醒了,好吗?只要你能醒过来,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慈宁殿内,明亮的烛火在墙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随着一道长长的叹息,殿内再度变成了一片寂静,只有乾帝和许皇后的呼吸声还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