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放宽心,这事老耿肯定查个清楚明白,这段时间锻造营先歇息几天就好。"朱元璋挥挥手,对此信心满满。
毕竟找只替罪羊还不容易嘛,朝廷里多的是他想教训的人。
就借此机会整顿一下也不错。
看朱元璋拍胸脯保证,朱寿自然安心不少。
毕竟论起对整个朱家大院的控制,朱寿哪里比得上自己这位爷爷。
毕竟这些人,一个个都是从爷爷那儿得的恩惠。
要说他们对朱寿忠心耿耿,那不太现实,朱寿再厉害,也不是他们的衣食来源啊。
再说,从另一层面上讲,朱元璋才是天下人的衣食父母,更何况他们这些小人物。
"有了爷爷这话,孙子就放心了,孙子这就下去通知底下的人,让他们提高警惕。"
朱寿点点头,没再多说。
见状,朱元璋也没多留,毕竟除了这事儿,他还得处理别的。
朱寿走后,耿秉文悄悄上了二楼。
"老臣参见皇上陛下..."
耿秉文还是挺守规矩的,君臣有别,特别是面对朱元璋这样的狠角色。
再说以朱元璋的脾性,见自己跟着朱寿这么久,搞不好已经起了疑心...
"老耿啊,你不守着凤阳的大明盐楼,跑回来干啥..."
朱元璋神色淡淡地问,手里捧着快凉的茶,却像在吹热茶一样。
耿秉文恭恭敬敬地行礼回答:"回禀皇上陛下,老臣接到锦衣卫的消息,担心有变故,赶回来查明真相,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老臣愚笨,不知这是..."
耿秉文心里跟明镜似的,谁这么大张旗鼓动用锦衣卫。
除了朱元璋,还有谁!?
不过朱元璋装糊涂,耿秉文自然不会自作聪明。
见这老家伙这样,朱元璋一饮而尽凉茶。
"老耿啊,你跟了我也有三十多年了,戎马生涯,现在也快六十了吧。"
朱元璋突然打起了感情牌,但这牌却让耿秉文暗暗害怕。
因为多年前李善长就被这张牌给收拾了!
"老臣惶恐,愿意为皇上陛下效犬马之劳!"
"惶恐!?"
"为我效犬马之劳!?"
"你真听我的,会跑回来!?"
"你是不是怕我对付那小子!?"
"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朱元璋字字如针,一时让耿秉文冷汗直冒。
皇帝毕竟是皇帝,这样的能耐和手腕,就连纵横沙场多年的耿秉文也感到害怕。
"皇...皇...陛下!"
"老臣惶恐!"
"老臣绝无二心啊!"
"还请皇上陛下明鉴,老臣这样做,只是想让皇孙发明更多东西,壮大我大明朝,绝无叛逆之心!"
耿秉文的头差点埋进了木板里!
如果他有半点犹豫或不真诚,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这小子慢慢不受我们控制了啊..."
朱元璋瞥了耿秉文一眼,这才坐下,淡淡地说。
见朱元璋不深究自己的问题,耿秉文提出了建议。
"皇孙现在虽然有技术,但我们也能学,而且在规模上,皇孙怎能比得过我们。"
"这次我们可以敲打他一番,然后诱使皇孙把锻造营移到别处,表面上说是朱家大院的分支,实际上归工部管,这叫暗度陈仓。"
虽然耿秉文文化不高,但这些年征战的经验还是有的,想在背后搞点小动作轻而易举。
朱元璋捋着胡须,觉得有些道理。
"至于宝船的事,我们也能用来制约皇孙,而且里里外外都是我们的人,就算皇孙在外国赚了数不清的钱财,还不是进了国库。"
耿秉文这么一算,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有道理。
"老耿啊,没想到你还有这脑筋,我怎么没想到..."
"这次锦衣卫的调查结果必须安排好,最后的大鱼就让户部侍郎徐之来做吧,那家伙掌管盐铁转运司,也该换人了。"
既然耿秉文这么卖力,朱元璋自然不甘落后。
这大鱼的官职不能太低,但也不能太高,户部侍郎正三品,是个正经的大人物!
"徐之..."
耿秉文想了想,点点头。
听说锦衣卫那边已经搜集了不少他侵吞盐铁税的证据,看来正好是个时机。
"老臣遵旨,剩下的事就交给老臣安排,只是这件事表面上我们要捅到皇宫里去,所以..."
做戏要做全套,朱寿这边刚查出徐之是大鱼,应天府那边就把他拿下,难免让人起疑。
谁有那么大本事,能让三品大员瞬间下台,当然是皇上陛下。
可这事没上报皇上,他怎么会知道!?
"放心,我明天就回宫,你尽管去办。"
朱元璋懂得其中关节,摆摆手。
耿秉文正要出门,想了想还是转身行礼。
"陛下,老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吧,我允许你问。"
"万一皇孙谋反失败,您会杀他吗?"
耿秉文的问题让朱元璋陷入沉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看朱元璋沉默,耿秉文也不多留,行完礼便离开。
第二天一早,朱元璋借口离开,耿秉文也说去找线索。
而今天,恰好是大明盐楼交货的日子。
"大家快点,把百万斤大明盐运到大明盐楼去!"
"小心点,这可都是钱啊..."
戍字卫喊着,众人忙忙碌碌,焦玉和陶成道在一旁指挥,朱寿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很是悠闲。
只是甲字卫在一旁,脸色说不出的阴沉。
"少爷,老爷和耿管家都因此事离开,恐怕不简单,会不会和盐铁转运司有关..."
甲字卫也是个老江湖,深知盐这行的利润,足以让人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