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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陷阱
    太徽玉清宫消散,黄国荣身上那股子让人颤抖的威严依旧,就像李衍的杀意毫不掩饰一样。

    东皇见玉皇。

    “不要冲动。”

    “是他先惹我的。”

    “结仇容易解仇难。”

    “是啊,他寻人杀我容易,我杀他难。”

    对峙间,两个保镖艰难将重伤的林小息和潘阳背过来,一见这情形,果断拔出热武器,作势要射,两个伤者顺着背仰摔到水泥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李衍稍稍转了一下眼珠子,巍然不动。

    没过几秒,握把就渗满了汗水,独面两位一席的敌人,别说见闻,就是听也没听过,想也不敢想。

    “你们到底结了什么仇?”

    “他抢了我的女人!”

    “他要杀我。”

    几人一同望向旁观的江爽。

    江爽心中沉吟,假意擦了擦弓,不经意道:“先说好,我们不是针对你,也不会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出动,本是奉了神主的指令,捉拿摘取者。”

    说罢她瞥了一眼黄德明,“本是”二字咬字颇重,李衍了然,见江爽给自己眨了眨眼睛。

    黄德明脸色一变,张口欲骂,被黄国荣打断。

    “明儿,收声。不能杀他,换个要求。”

    李衍见黄国荣松口,想了想主动将东皇收起,摊摊手道:“晚辈只是要个交代。”

    “既然如此,罚他禁足三年。”

    “不够。”

    “不够?二爷你不能听他的,你忘记我爷爷是怎么。。。”

    陡然而出的一巴掌,将黄德明的话语截住,把他扇飞几米远,他的半张脸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一口碎牙吐出如满天繁星。

    黄国荣闭眼道:“将你溺爱成这样,是老夫过错,是该好好教育你了。小友,禁足六年,够了吗。”

    “六年,够了。”

    黄德明摊在地上惊恐蠕动,草坪上沾染了秽物,一股恶臭随之蔓延开来,几十年来,原来他从未真正认识过他的这个长辈,一只大手将他提起,把他扔进了后备箱。

    王山岳眼神示意,两个保镖也将伤患抬上了后备箱,路过李衍时都躲得远远的,眼神里带着些震撼的敬畏。

    江爽瞪了他们一眼,两人装作没事一样上了车,眼神还是盯着这里。

    也许过不了几天,代行者的圈子里就会传出李衍的各种谣言,比如单枪匹马撂倒粤区话事人,甚至一挑人主神主两个不落下风之类的。

    德缪哥的身影在许多愁的灵回归的一刻消散,【虚假的王座】持续时间结束了,这次风波尘埃落定,漫长的五分钟。

    “王大爷,没事的话晚辈就告辞了。”

    “唉且慢,还有一事。”

    李衍停下脚步,不知道这位人神类传承一席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李同志,桑耶寺塔西法师,能现在去拜访就现在去。”

    王山岳说这话时低头抽着烟,语气低沉,好似藏了些什么情绪。

    “为什么?”

    “呵呵,按事情发展的情况,有人联系你了吧,你仔细想想,你真的,认识这个所谓的熟人吗。”

    李衍皱眉,一时没有理解王山岳所说的话语,下意识的搜寻有关发小的记忆,发小,也就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他一愣。

    发小为什么会在我的老家村里。

    如果是在村里小玩到大的玩伴,多半就是沾亲带故的堂兄弟,就不叫发小了。

    仔细去想,有关这个人的记忆迅速消失,自己这个发小,是在哪里认识的?

    脑子一嗡,翻出手机来上下查找,没有,没有,没有,不仅通话记录没有了,连联系人方式都没有了,就像这个发小从未存在过一样,一股寒气从头凉到脚底板,汗浸湿衣襟。

    李衍猛地抬头问:“你还知道什么?”

    王山岳将烟头扔到地上,随意碾了两脚,道:“再仔细想想,这条路是回家的路,还是回福利院的路?”

    李衍抬头一个恍惚,天昏地暗。

    黑色的太阳发散着黑色的光,在远处的山林里,无人知晓的山脚下,奶白色的墙灰,简陋的儿童画,空无一人的游乐设施,大树轻轻摇摆,颂歌含糊不清,一切蒙上昏黄的色调。

    名为恐惧的触手爬上李衍的背,一点点,一点点。

    一口烟吐到李衍的脸上。

    “总之!话已至此,路要怎么走你自己决定。”

    他说完直接转身上了车,一脚地板油,起步三点头,扬长而去。

    在东山福利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在东山福利院,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

    李衍头痛欲裂,那些看似清晰的记忆仔细想来都变得混沌,发小是假的,那老家呢?

    这时江爽走过来,碰了碰他的肩。

    “喂,留个电话。”

    只见江爽撇过头去,将自己的号码递了出来。

    “有事我会找你,或者你有事也可以找我。”

    沉默着交换了联系方式,李衍低声问道:“刚才说的事,东山福利院,你知道吗?”

    江爽回忆了一下,缓缓说道:“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的报纸头条就是东山福利院。”

    “讲什么的?”

    “凶杀案,全院无一生还。”

    “。。。”

    “我帮你去看看吧,远远看一眼。”

    “有劳。”

    。。。

    “双枝有树透露帝女香,”

    “夫妻死去与树也同模样。”

    一曲毕,车子驶入隧道,收音机的信号被切断,杂声嘶哑难听,断断续续,直到完全没了声息。

    “没想到,你平日里护犊护得这么厉害,这次舍得下手了,除了愧疚,还是愧疚,不是对黄德明的,就是对他们的,你这孙子活得真没意思。”

    “都是我的过错。”

    “你当的皇帝?发生什么都是你的过错,你要不要再写个罪已昭啊?”

    驶过拦截的车辆,挥了挥手,此路解除警戒,车流重新流动起来,时不时还有骂街的声音。

    “话说回来了,他怎么样?”

    “很好,性格跟以前一样。”

    “你把他救一下。”

    “不行,决定好了的事情,他,或他们的路只能自己走。”

    “你欠他们的。”

    “不是我,是世界欠他们。”

    “那你又有什么过错了?”

    “也有我的过错。”

    “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