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晚上互动，网友现在都很会抢答：
“这都不会回答吗？先救妈妈，然后跟你一起死啊！”
“错误的，应该是妈妈问这个问题就回答先救妈妈，女朋友问这个问题就回答先救女朋友。”
“如果妈妈和女朋友都在场怎么办？”
“那就回答不会游泳！”
论搞笑，张扬是专业的。
这么古老的问题，他脑子里有一大堆活可以整。
然而，
想起远在老家医院的母亲，张扬却笑不出来。
他想了想，正襟危坐面对镜头：
“观众朋友们，首先我要给大家科普一下。”
“其实，先救妈妈还是先救女朋友这个老梗，法律已经有回答了。”
“我国《宪法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扶助的义务。当父母深陷险境中，子女有义务进行救助，否则可能构成不作为方式的故意杀人罪。”
“所以，如果不救妈妈，你就犯罪了知道吗？”
感觉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张扬深吸一口气，
“刚才有一位网名【齐天大菜】的兄弟发弹幕，说自己很平凡，不会说话，学习不好，长得也不帅。”
“发弹幕这世界上会不会有女生真的喜欢他。”
“我回答一下你的问题，有的。”
“有一個女孩从你还没出生开始就爱上你了，哪怕你再平平无奇，她还会继续爱伱一辈子。”
“这个女孩，”
“是妈妈。”
他刚说完这段话，弹幕就开始疯狂滚动：
“我五岁给我妈折的小星星，现在还放在她的梳妆台上。我今年28了。”
“妈妈我爱你！”
“破防了。”
“呜呜呜，哭了。”
“狗日的张狗，害我一个大男人晚上在大马路旁边哭得像条狗！”
“我要这礼物有何用？！送了送了。”
“妈的张狗，老子就要打赏，谁都挡不了！有种来封我八十年吧！”
张扬刚才三令五申不要在这个直播间打赏，然并卵。
【我不是大傻狗送出超级火箭*1】
【嘉航市安曼酒店第一深情送出藏宝图*1】
【万花天策送出鱼丸*765】
……
浦海市，
周婉蓉泪眼婆娑地抱住妈妈：
“妈妈，我以后一定多听的话，再也不嫌你啰嗦了。”
周婉蓉妈妈眼睛红了：
“我也要反省，有时候管得太多了……”
“这小伙子说得真好啊，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以后这种有教育意义的节目你可以多看，那些一群脸上涂脂抹粉的娘娘腔少看点……”
周婉蓉叹气：
“看什么啊，明天他就要滚蛋了。”
周婉蓉的妈妈立刻瞪圆了眼睛：
“什么东西？这节目有毛病伐？”
“这么好的小伙子都要赶走？！”
“不行，我要去他们官方围脖下面留言抗议！”
周婉蓉母女这样的普通观众之外，
安曼酒店别墅二楼和三楼的嘉宾们此时不少也没有入睡，全程观看了张扬的“情感大师课程”。
白雪梅蜜桃般成熟的身躯陷在沙发中，腰臀处凹出一个夸张的S形曲线。
她默默注视着液晶显示屏上已经黑屏的直播间。
又长又媚的柳叶眼凝视着虚空一会，
拿起了手机：
“钱叔，我想预约一下爸爸明天上午的时间，十分钟左右。”
“恩，和他通个电话。”
……
CKTwo看着直播结束前一千九百万人气，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生气，不生气。
Calm Down。
明天这小丑滚蛋以后，他拉来的流量总有一部分会转化成自己的粉丝。
……
黄思萌接到了妈妈刘秀芳打来的电话：
“这个张扬还挺懂事的，如果你明天一定要选他，那就随你吧，反正也是他在节目待的最后一天了。”
“我再强调一遍，不要搞出绯闻，对你的形象不好。”
黄思萌贝齿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
“您不是说张扬挺懂事的吗？我觉得他在荧幕前形象不错……”
刘秀芳震惊了，声音都变得又尖又细：
“你还动真格的了？”
“黄思萌，你脑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这和懂事有关系吗？关键是他是个素人，没有一点咖位，没有创作能力，甚至也没有一个像样的作品！”
“和这种人在一起，不管是音乐圈的还是资本圈的，能给你带来哪怕一点资源吗？”
“别说他马上就要连《次世代婚介所》这个能在镜头前露脸的工作机会都丢了，就是他能留下来，不还是个烂底子综艺咖吗？”
“你马上要糊了黄思萌！能不能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啊？”
足足十分钟之后，优秀方终于想起明天早上6:30黄思萌就要开始录制节目，停下了对她的训斥，让她快点去睡觉。
躺在枕头上，想起刚才张扬在直播末位说的那些关于妈妈的话，黄思萌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世界上所有的妈妈，真的都会是那个一辈子都会为你着想，无条件爱你的人吗？
不过，
想起妈妈为她出道所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她立刻把这个不该出现的念头赶出脑海。
还是得怪自己……
都怪自己只会唱歌，创作能力太差。
要是自己能写出几首高质量高完成度的歌，歌手生涯也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让妈妈一把岁数了还要如此操心。
……
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呜呜呜呜呜呜，王八蛋！”
几张揉成团的纸巾扔在宝蓝色地毯上，
赵若曦穿着一件和她在外装束风格截然不同的橘黄色小熊睡衣，正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疯狂掉小珍珠。
丢死人了，
几百万人面前被张扬王八蛋玩弄得像个舔狗一样。
而且
气死了！
为什么恶人没有恶报啊？
这个张扬这么缺德。
为什么这些目睹了恶行的观众，不但不跳出来，主持正义一起抵制他。
反而全部跑去给他那个名义上给网友解决情感问题，
事实上拿网友发的弹幕疯狂整活开涮的直播间去捧场啊？！
直接最后把人气捧到了将近2，000万。
今天算是懂得鲁迅先生说“麻木”是国人最糟糕的品质了。
在这些麻木不仁的观众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之下，
张扬一个人讲单口相声，居然就能吸引来两千万人气的人看！
这还有天理吗？
“滴滴、滴滴。”
手机响了，有人发来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