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千人是没办法轻易展开的,反正前面只有1千多人,冉飞就派出了2千人押上去,散得比较开,看起来都能把对方包圆了似的。
挡在对方面前的是一个教兵步兵营,新兵比例超过了95%。剩下5%的老兵还都是队长级以上小军官。
这支1200人的教兵步兵营故意把未着甲的弓箭手放在前面诱敌,剩下着甲的步兵放在后面挡着,而且甲胄外面还穿了宽松的麻衣。
本来这些麻衣是为了太阳底下防晒用的,遮挡阳光还透气。结果衣服穿起来之后,再站到弓箭手的身后挡了挡,远远看过去根本没发现有人穿了甲,还以为是一群布衣兵。
布衣兵和着甲的兵打起来,彼此心理优势是有差距的。
有甲的兵只要防要害就行,一旦发现你往我的甲上砍或者戳,大家就互砍,看是我伤还是你死。
这就让无甲的兵束手束脚,除非武艺高对方太多,可以用脚步和手里的武器做到完美闪避格挡,否则就会在对拼中极为被动。
匪寇见到对面也是布衣兵,当然放松了警惕。就算看到了一些不错的钢刀和弓,也不觉得有必要害怕。
他们还觉得这一次能抢到些不错的装备了,以前抢到的铁刀铁枪大部分在对地主武装的作战失败中遗失了。
毕竟失败方是没有资格打扫战场的。
他们迫不及待地开始喊叫,举着盾向前走着,人群并没有排出什么漂亮的队列,反而是走得快的人走在前面,谨慎一点的靠后一点,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显得人数既多又疏。
延寿教正面应敌的营长看到上来的只有2千人左右,比自己这个营只多了800人,根本不怕。
因为他知道这些人要过来的话得先过弓箭这一关,这一关就能让人数差距先缩小一点了。
然后守方的阵型好,可以把敌方先上来的士兵围杀一部分。只要对方不是一起密密麻麻冲过来,事实上当面接敌的时候反而是守方这边的人数更多。
“弓箭走起!”
这个营也秉承了延寿教的弓箭传统,不仅有专门的弓箭手,近战士兵也有带弓,虽然他们带的箭很少只有5、6支,但消耗冲阵的敌人这些箭已经够了。
“放!”
走过来的匪寇见到面前的敌军举弓了,立刻都叫了起来:“盾,他们要放箭了。”
“都举盾了,箭来了~”
结果除了第一排的箭是平射之外,躲在后面的近战兵全都凭感觉发动了抛射,主打一个抽奖,抽到哪个运气不好的活该你倒霉。
1200把弓一起放箭,然后搭弓再放,再搭弓再放,连续放了5轮箭。
刹那间箭如雨下,匪寇们以为自己有盾牌就不怕箭了。然而也要看他们的盾牌大小和质量如何啊。
这些用木板拿绳子一捆就当盾牌用的玩意儿,哪里能挡得住金属箭头。
许多箭头直接插进盾牌里,直接就把木板洞穿,运气不好的直接插进了举盾的手臂里,立刻让盾的主人大声痛呼起来。
也有恰好把绑住木板的麻绳射断的,整块木板立刻就没绑住掉了下去,然后盾牌的主人就被接憧而来的箭给射死的。
更多的是运气不好的人被箭矢恰好错过了太小的盾牌,直接射中了人体,在他们的身上开出洞来,或者带下去一些零件,亦或是留下一道惨白的伤,然后血忽然流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最正面遭遇弓箭平射的匪寇最惨了,他们的盾根本挡不住最前面弓箭手们平射的箭矢。
如果说抛射是利用箭矢的重量坠落来伤人,平射的话就是用弓弦最直接的动能来伤人了。
延寿教里弓箭手们的步兵弓是要比近战步兵们带的比较轻的抛射轻弓要更硬,杀伤力更强的。
虽然开弓需要的力气更大,但是换来的就是正面平射的杀伤力不俗。
更大箭头带来的破坏力直接摧毁了最前面匪寇们那些破烂的盾牌,很快就把失去防御的无甲布衣兵射死了一片。
受滑轮弩的启发,周宇已经有计划进行偏转滑轮弓实验了。
到时候偏转滑轮弓刚拉弓的时候相对吃力些,但比起普通弓弦它的蓄能更多,而且在拉满弓的时候可以用较小的力就能维持住满弓状态,给弓手稳定瞄准的时间。
一旦这种弓投入运用的话,骑弓可以做到不增加大小的情况下射程更远,瞄准的时间更久不说手指费的力气还更小,更不累。
那么在马上骑射博弈里,周宇的弓骑兵就能一定程度上拉近和胡骑的差距了。
特别是增加了射程之后,弓骑兵骑弓面对步弓的射程劣势还可以被拉平,不用害怕接近有步弓保护的步兵阵时要被先射一轮,后撤的时候对手还能再多射一轮,一发箭对三发箭,根本不赚。
可此时连滑轮弓都还没用上,正面新兵弓箭手们的弓就已经把接近的匪寇们射死了上百人。
比起训练时间更久的教兵老兵,已经还缺连续开满弓以及稳定射击的能力。连续射完5轮之后停下来,许多人都大口呼吸喘起了气,手指也有一丝僵硬。
血液在绽放,哀嚎声在盘旋,新兵们见血了。虽然是远距离带走敌人的性命,视觉的冲击还是比较低的,大家虽然有一种刚才我杀了人的精神冲击,但还没有那么强烈的实感。
一百多人的死伤对于2千人的群体只是区区不到10%的比例。
没死没伤的匪寇们因为举着盾看不到对面到底有多少人射箭,都以为只有前面那一排举着弓射了。觉得虽然射死了一部分倒霉的,但自己已经冲起来了,只要冲到他们面前,就能狠狠杀死这些只敢射箭的胆小看门狗。
于是被射了5轮的匪寇们发现箭雨停了之后反而发动了冲锋,他们呐喊着放下了手上的盾,肾上腺素让他们忽然没有了恐惧,只有想要大开杀戒的兴奋。
营长看着一百多米外就开始冲锋的敌人,继续下令。
“弓箭手放箭,刀盾兵准备出列接敌!”
第一列的弓箭手继续拿起了弓,看着冲起来的敌人,咽了咽唾沫。有的人因为紧张没有拉满弓就射了出去,箭没有飞到敌人身上,还有一段距离就落到了地上。
但更多的新兵弓箭手们咬紧了牙关,一箭又一箭地向看准的目标射去。
有的箭射歪了,有的人则看到了自己的箭一下子就将瞄准的人仰面射倒,然后他就没有再动了,似乎没有了气息。
只有那支箭的尾巴对着天空,就像死者无法瞑目的视线那样望着天上的蓝天和白云。
在浑浊的世间打滚时,这一对眼睛没有空好好欣赏天空过,反而在死亡降临前,天空跃入了他的视线。
可惜,天空上并没有容纳灵魂的地方,他们的注视最终只会随着生命流逝而陷入无尽的黑暗。
另外三个营还没有出现,但延寿教的指挥官们都确信,只要一个营就够了,就足矣挡得住至少3倍数量的匪寇。
无他,当匪寇们冒着箭矢冲上来时根本没发现他们的队伍变得更加稀疏了,反而还惊喜地发现他们眼前拿弓箭的敌人居然转身往后走。
可是,喜色还没完全上来时,他们就看到了……
这是什么鬼?怎么是一群穿着铁甲拿着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