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只有我是不该出生的对吗?”
阿鲁诺看着面前的父母,惨然一笑。
“世界上最大的荣光是假的!”
“父亲的祝福是假的!”
“母亲也是假的!”
“那么我应该也是假的吧!”
阿鲁诺双手抱紧自己,慢慢蹲下,缩成一团,灼热的泪滴烧穿了脚下的地面。
“出生是假的,那么死亡呢?”
伴随着喃喃的声音,阿鲁诺身上升起光芒,就要将自己入灭。
“我诅咒你们!迦叶波、毗娜达!”
就在这绝望和痛苦之中,阿鲁诺发出了自己的诅咒。
“迦叶波,你不配成为生主,你不配成为父亲!”
“毗娜达,我只是你的一件工具,我不会叫你一声母亲!”
“你要为你的虚荣,和你那个伟大的孩子,成为迦德卢及她的孩子的奴隶!”
“你们的尊严和骄傲,将一毛不值!”
阿鲁诺身上,说不清是光芒还是火焰,散发着恐怖的温度,就要将他灼烧成虚无。
迦叶波施展出了自己的神力,毗娜达甚至扑了上来。
但迦叶波和毗娜达的一切动作,在这一团火焰之中,都如同幻影掠过,完全无法制止这个过程。
忽然,一只手,伸入了阿鲁诺自灭的火焰之中。
“滋!滋!滋!”
火焰灼烧皮肉的声音响起,一只手掌伸入了这恐怖的光焰之中,抓住了阿鲁诺!
阿鲁诺抬起头,看着面前抓着他的这只手,看到了它的主人。
“弟弟!”
陀鲁婆唤了阿鲁诺一声,对着他笑了起来,好像并未感受到光焰带来的痛苦。
“没有什么出生是错误!”陀鲁婆看着阿鲁诺,试着说服他。
“难道不是吗?”阿鲁诺平淡问道。
“没有人在乎我,我存在或者不在,又有什么意义?”阿鲁诺看着周边一切,似乎也没感到这个过程的痛苦。
因为从来不曾体会过快乐和幸福,所以对痛苦也就无所谓。
“你是为迦叶波而活吗?还是为毗娜达而活?为什么不试着为自己活一下试试?”
“那又如何,难道连放弃都不是一种美德了吗?至少我不曾伤害过谁!”阿鲁诺笑着回道。
“不,孩子,你这样离去伤害了我!”
毗娜达喃喃自语,泪流满面的想要和阿鲁诺道歉,想要阻止阿鲁诺。
“我再也不要什么世间最大的荣光了!不要成为最大的,光耀一切的神!我只愿意我的两个孩子像我一样就可以了!”
“哈哈!”
听到了毗娜达的话,阿鲁诺脸上反而带上了笑意,那是一种惩罚和报复的欢乐。
看着钻进了牛角尖的阿鲁诺,陀鲁婆只能另辟蹊径了。
“难道你真的以为你死去后,迦叶波和毗娜达会伤心吗?”
陀鲁婆开口问道,“你知道吗?迦叶波有三百万以上的孩子!”
“毗娜达也有一个可能一出生就神威盖世的孩子!”
“你这样死去后,迦叶波和毗娜达伤心不了片刻,他们只会更倾注爱到那个抢走你一切的兄弟身上。”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们的爱给谁!”阿鲁诺点着头,口中说道:“我只是累了,觉得不该来受苦!”
陀鲁婆给迦叶波使了个眼色,让他带着毗娜达安静下来。
“你知道我刚从哪里来嘛?”
“我来自大地之上,那儿前一段时间刚被我毁灭过!”
看着阿鲁诺那吃惊的眼神,陀鲁婆开口说道,并将自己毁灭世界的画面展现给他看。
“有兴趣和我这个灭世的恶神学习吗?”
“你可以成为更强大的神灵,然后你可以自豪的说,你的一切,都与迦叶波和毗娜达无关。”
“你可以在以后战胜你的那个弟弟!”
陀鲁婆冲他开口说道,“然后你就可以对着迦叶波和毗娜达说一声了。”
“就这?”
“想不想对他们说一句:你们所祝福的儿子,没有你们所不在意的儿子优秀!”
...
看着阿鲁诺自焚的火焰波动,陀鲁婆走上前去,双臂将他拉了出来。
看着阿鲁诺从火焰之中出来,毗娜达本来还想上来,表达自己的忏悔心情。
但看着阿鲁诺身上火焰彻底消失,暴露出火光下的身躯时,她却忍不住捂住了嘴唇,瞳孔满是震惊。
阿鲁诺的肌肤表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微小裂纹,仿佛是即将濒临破碎的瓷器。
除了鸟型的头颅完好,除此之外,浑身上下,都好像靠近一点,他就会马上碎裂在地。
陀鲁婆缓缓地抬起他的一只手臂,原本少年那年轻的神性躯体,布满龟裂的细小裂纹,一颗颗如同火焰和光芒的鲜红血珠,甚至还随着缝隙内部溢出。
但阿鲁诺却熟视无睹,他淡然的凝视着裂纹肌肤表面若隐若现的红色纹路,看着里面还在流出的血与光。
陀鲁婆手上挥动,将创生泥胎分离出一些,化作一件黑色的羽衣,披到了这少年身上。
\"以后,你可以称呼我为老师!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陀鲁婆说着。
泥胎化作了羽衣,滋养着这少年破损的神躯。
“随我去大地上看看如何?”
“大地上有什么?”阿鲁诺漫不在意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要你自己去看!”
一个青年,拉着一个鸟头人身的少年,向着远处走去。
毗娜达本还打算跟上阿鲁诺,却被迦叶波制止了下来。
毗娜达倚靠在迦叶波怀中,眼中流着泪,带着笑。
他们听着远处陀鲁婆的歌声传来。
“你看天上那颗北极星,那是我!”
陀鲁婆示意他看北极星,“我负责给世界带来光明!”
“你要知道,天界的光明比地界早上几个罗预,但大地的光明时间和并没有比天界少那么一刹那!”
“因陀罗几百万年就成为了诸神首领,但他却被追着打过!甚至经受了许多无法说出口的磨难!”
“有的神灵出生就是半神,他却消磨在上一个宇迦之中!”
“有的神灵出生默默无闻,他却在这个宇迦成为主神!”
“我曾经有过爱人,现在找不到她!”
“有的神灵孤寂百万年,甚至可能永远这样!”
“这世界每个人都只活在自己的时间里,等待着一个时机遇见幸福!”
“你没有落后,也没有领先,在那个时机到来的时候,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