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不解，眉宇紧拧。
“不是，那货怎么就不行了呢？”
“这奴家哪知道啊。”
灵仙儿耸了耸肩。
“反正啊，奴家这美人计，是不好用了。”
“晏王现在都不见奴家了，更别说帮公子偷东西了。”
眸光波动，灵仙儿煞有介事地提议道：“要不，公子自己去试试，或许能成。”
“......”
秦顾听了眼角抽动。
就晏王那样儿，他一是下不去嘴，二是起不来，让他去试，还不如让他再死一次重来。
秦顾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只喜欢女人。
这美人儿好找，可有龙阳之好的美男子，找起来着实有些难度。
于是，秦顾便开始琢磨，挖个地道，直通到的晏王的藏宝库下面，再挖个洞爬进去便可。
那样，既不需要什么狗屁密匙，也不需要密谶。
只是这挖地道......是个耗时的体力活。
未了能省时省力，秦顾又将与万花楼仅隔一条街的小铺子给盘了下来。
耗子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耗子，每日都在地下面带着几名帮工挖洞刨道。
剩下的手下，秦顾便分派出去，几个盯着于世，几个守着岁和，又分出几个守在了魏驰的王府门外。
这三个人但凡有点风吹草动，秦顾这里也都能知道个七七八八的。
而地道至少要等到明年开春后才能成。
好在岁和仍在万花楼里，并未像上世那般，被魏驰买到睿王府里。
而她除了接手几次刺杀任务外，与魏驰也并无任何交集。
唯独在除夕那晚，岁和射杀赵书亦，险些被魏驰活捉。
当时，秦顾同耗子等人就潜伏在附近。
关键时刻正要出面救岁和时，于世及时出现。
他一支穿云箭，一个烟雾弹，便从魏驰的长枪之下轻而易举地救走了岁和。
而魏驰因体力不支，吐血跪倒在地上，再一次与岁和失之交臂。
事情再次按照自己预定的轨迹进行着，秦顾这几日心情又好了许多。
上元节这日，万花楼花了大笔银子，备了个花灯车游街。
花魁们扮成天宫仙女，在花灯车上翩翩起舞吟唱，然后一路顺着朱雀大街开到宫城下，亲自给宫城大殿之上正与民同乐的东魏君王献艺。
当听到岁和也在这花灯车上，秦顾兴高采烈地跑到街旁去看热闹。
虽然跳舞的主角是那个双儿姑娘，可给双儿伴舞的岁和着一袭白纱罗裙，梳着飞云髻，眉间点着花钿，美得实在不像话。
她翩翩而舞，宛若天仙下凡，将街旁的百姓们都迷得惊赞不绝，彻底碾压了双儿姑娘那花魁的风头。
秦顾在旁瞧得都恍了神。
想到几辈子与岁和积攒的记忆，想到这样的美人也是与自己有瓜葛的人，他心里就美滋滋的。
正在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双儿姑娘手提琵琶，表演嫦娥奔月时，打铁花那边传来几声炸响，随即几个硕大的火团朝宫门大殿投去。
数不清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宫墙内外登时惨叫连连，乱成一团。
秦顾惊觉，这是有人欲要趁机行刺。
他疾步朝花灯车奋力跑去，一心只想着要保护岁和。
可在他赶到前，岁和同那双儿姑娘已经带着万花楼的那些女子，先行逃到安全之地藏了起来。
上元夜的风波过去后，秦顾听闻赵书亦也在那夜被刺身亡。
至于是谁行刺，赵书亦是真死还是假死，秦顾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秦顾很肯定，那就是赵书亦绝不是岁和杀的。
因他的介入，岁和的命运在一点点发生着改变。
秦顾坚信，只要不让岁和和魏驰有交集，他便有机会夺到岁和的人，也得到她的心，然后竭尽一切给她想要的，守护她一生。
可数日之后，秦顾的那点坚信又被一个消息所击碎。
上元节那晚，岁和花灯车上一舞，入了东魏圣上的眼。
东魏圣上下了旨意到万花楼，召岁和入宫，封为柒修仪。
秦顾听到这个消息时，宛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
这跟上辈子给他父君当妃子，有什么区别？
秦顾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赶在岁和坐上入宫的马车时，他毫无顾忌地冲上前去。
他想拦住岁和，想带她远走高飞。
可无奈数名宫中侍卫用刀剑阻拦，秦顾只能隔空对着岁和情绪激动地嘶喊。
“那宫内就是吃人的地方，你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哪值得你浪费豆蔻风华？”
“你他妈的给我醒醒，好吗？”
“都不值得，什么都不值得，除了好好对你自己，任何人都他妈的不值得你付出。”
岁嵘不值得，南晋子民不值得，她心中的家国大义，更不值得！
可秦顾没能说出口。
他怕自己说错话，会再一次连累岁和。
秦顾流着泪，指着站在一旁低头颓丧的于世。
“于世，你就是这么喜欢她的？”
“明知道那是火坑，还让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跳，眼睁睁地看着她爬上其他男人的床。”
“你他妈的就是无能、懦弱！”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岁和的巴掌就抡了上来。
“不许你说他。”
“还有，我不认识你，我的事与公子何干？”
秦顾伸手想要拉住岁和，却被人当成疯子按在了地上。
他仰头流着泪，看着岁和哭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比起东魏那个老君王，还不如让岁和与魏驰相遇。
至少她与魏驰站在一起，也是才子佳人，不会让人唏嘘的天作之合。
任由围观的人把他当疯子指指点点，任由宫中的侍卫如何对他拳打脚踢严声呵斥。
秦顾颓废地蜷缩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岁和踏上了那辆奢华的马车，朝着另一条生命轨迹迈步而行。
这不是秦顾想要的。
他想要岁和少些坎坷，日子能过得自在顺心，而不是让她入宫去伺候一个半百之人。
是他害了岁和。
他要让一切重新来过。
秦顾寻到都城的一处湖水，纵身跳下，活活让自己溺死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