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医院，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私人医院。
门口有门卫守着，但是看到张医生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甚至他们进了医院之后，张医生觉得太黑直接开了走廊的灯。
走廊的灯一开，照亮了前面的路，此时看起来格外明显。
涛子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隐约有些紧张。
姜晚抓着他的小手轻轻的捏了捏，示意他放宽心。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说，涛子的心还是放了下来。
张医生熟练的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小型手术室的门口。
张医生推开了门，带头走了进去。
直到这时候姜晚才发现，这个手术室很小，但是里面什么都有。
这是真正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张医生进去之后拉开了灯，他把窗帘全部拉了起来，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手术室有两张病床，张医生熟练的摆弄着手术器材，头也不回的对他们说道。
“你们两个都脱了鞋子和外衣外套躺上去吧。”
“你们直接可以把上衣脱光，也可以把上衣掀到胸口的位置。”
“裤子也要拉下来，拖到大腿根部的位置就行。”
“你们两个都是有经验的人了，这些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们赶紧把准备工作做好，别耽误我的时间。”
“这大晚上的给你们做手术，简直是影响我的睡眠。”
张医生抱怨了两句，涛子赶快躺了上去。
他根据张医生的指示脱了衣服裤子，就这么半光着躺在手术台上。
刘伟一屁股坐在手术台边缘，他想躺上去但是双手还被绑着。
姜晚走上前去二话不说解掉了他手上的绳子。
之后她就站在刘伟的身边，看着他把鞋子和外衣外套脱了。
他把衣服掀了起来，露出了皮包骨头的上半身。
姜晚瞄了他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鄙夷。
刘伟感觉到自己被羞辱了，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没被抓住之前生活不知道多好，肚子上都有了一层肥膘。
被抓住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吃过一粒米，一餐连一顿饭都吃不上。
他被关了这么久，现在变瘦了难道不正常吗？
到了要脱裤子的时候，他扭扭捏捏半天没动。
“怎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脱裤子吗？”
“你要不会脱我就帮你脱了，不就是那二两肉吗？到了手术台上还有什么躲躲藏藏的？”
“我要是真想看你还会等到现在？你也别太把自己当盆菜了。”
姜晚一顿冷嘲热讽，刘伟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的嘴角抽了抽，想说话反驳，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就算他说手术不做了，估计也没有人会理他吧？
既然这个手术势在必行，他再说那些惹人厌恶的话，估计会离儿子更远了。
他要是咽下那些不好的话乖乖的配合着，说不定日后还可以认回儿子。
刘伟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他不知道的是心思剔透的涛子早就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姜晚一个字都没跟他说，可是他自己就是看明白了，也听明白了。
刘伟想让他认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伟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扒了裤子。
这次姜晚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到一边。
刘伟心里悄悄的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憋屈。
他好歹也是有过两个老婆的男人，难道真的有这么差劲？
这女人只不过是长得比普通人更好看一些，性格也更彪悍一些，她就能这样嫌弃他？
张医生已经做好准备，他先是拿着针筒，想给他们一人打一针麻醉。
“张医生，为了节约时间和器材，你可以先给涛子打针，再给刘伟打。”
“刘伟这个人喜欢在外面乱搞，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病？可千万别因为做过手术传染给我们涛子了。”
姜晚提醒了一句，刘伟气的嘴角抽了抽。
他除了稍微有点好色，就算去外面找女人找的也是固定的。
这么多年以来别人体检他偶尔也会去检查一下，身上根本没什么病。
涛子先是一愣接着心中一暖，没想到阿姨连这种小细节都注意到了，真是太温暖了。
“好。”
张医生没有反驳，他先是给涛子打了麻醉针，接着针头也没换，加了点麻药又给刘伟打了一针。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刘伟，打完麻醉针之后，没多久脑袋就觉得昏昏沉沉的。
张医生检查了涛子的麻醉情况，却连看都没看刘伟一眼。
现在他算是发现了，刘伟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没什么身份地位。
他虽然跟他曾经是同事，但却最不耻刘伟的所作所为。
这个男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根本没什么道德底线。
他虽然也是为了钱，可他是有底线的。
他很少做这类移植肾脏的手术，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
就算真的要做，他也会想方设法给对方留一条命，而不是斩尽杀绝。
他赚的钱不多，要养一个病人，又经常被这扣那扣的。
最后他只能苛待自己，所以他家穷的叮当响。
这次的手术原本他不想答应，可是他被人要挟了，不答应不行。
但是那女人可能不知道，不情不愿的做手术和心甘情愿的做手术是有区别的。
他可以认真的做，也可以随便做。
可是现在在他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知道了供给人是刘伟的时候，他决定好好给这个孩子做这台手术。
至于刘伟这么一个满身罪恶的男人，他在手术的时候手抖不小心切掉他肚子里一点小东西，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而且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那时候的刘伟只会觉得是手术之后的后遗症。
他以为是正常现象，之后苦苦支撑，然后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张医生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
以前高高在上的刘伟，此时在他面前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
他想让他生他就生，想让他死他只有死。
一直在边上看着张医生手术的姜晚，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至于诡异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