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白里透红的肩膀上,赫然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伤口上,皮开肉绽,留有铁屑。
熊墨叹气一声,本以为是这萧辰打伤季迎山,还想凭此再次试探萧辰,打探其是否恢复经脉真气。
没想到,伤者竟是他。
“季长老,此伤,你作何解释?”萧辰眼神冰冷,走到季迎山面前,与其对峙。
季迎山完全不敢撒谎。
这剑伤,整个蜀山也找不出来第二把剑,能伤成这个样子。
除了天星剑,难不成,还有地星剑?笑话。
青玄始终不语,静观萧辰一人在堂下拆穿季迎山。
“季长老,蜀山门规!剑阁门前,不准兵戎相见,拔剑都要三思而行。”
“连外门,最基础的炼气弟子都知道的道理,你难道不清楚?”
季迎山眉头紧锁:“掌门,那是他逼我的!”
“他口出狂言,激怒我!让天星剑战意满满,拔剑难收!”
“好一个拔剑难收!”
“明知门规,还敢拔剑!若不是我师父剑阁老祖及时出手,让天星剑偏锋三寸!”
“这剑刺中的,就是我的头!”
“季迎山,你坏了规矩!”萧辰的声音,在议事堂内来回飘荡,久久不绝。
熊墨闭上眼睛,结果已盖棺论定,简直没眼看。
如果,这季迎山在路上醒过来,杀掉这萧辰,可能事会简单一些,大不了跑嘛。
偏偏,他在大殿里醒来就拔剑!
这不就是坐实自身的所作所为?
青玄挥袖,站起身来,“季迎山,收归执法堂,长老身份暂时收回,待他日再议。”
“萧辰,你虽无罪,但目无尊长属实,罚你在通天峰抄写蜀山门规三百遍。”
——
通天峰,书香阁。
萧辰坐在案前,咬着手中的毛笔,心不在焉。
桌上宣纸上,空无一物,连个苍蝇蛋都没有。
抄门规?那是不可能抄啊。
他在想,这通天峰,到底有多少值得,他前去一探究竟的古迹。
剑没可能,都在各自身上。
有主,只能通过接触进行顿悟。
这风险太大,多半都没几个值得他顿悟。
他要的,是那种先人遗留下来,一眼看去,知道是宝剑留下来的痕迹。
一不做二不休,出去看看,萧辰推门而出,不顾弟子拦截,径直走向院子里。
何老八早已不见踪影,人家先回剑阁。
毕竟,他是做个证。
这个时辰,他应已躺在卧榻上,跷着他那一瘸一拐的二郎腿,满脸红晕地品酒。
萧辰不恼,这何老八算是够意思。
他在找人。
人群里,有一个角落,一个人影,正在被训斥。
一位身材高挑,颜值出尘的英俊弟子,正对着一个小弟子破口大骂:
“说好的酒呢?你就这么求我办事吗?”
“老子的桃花酿呢?你不会是喝了吧!”
“你真对得起,你那砸锅卖铁的老母老爹!”
说着,这人抬起手就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一个脆响。
萧辰凑个热闹,没想到看清挨打人之后,竟是个熟人。
他刚才在找的人——李纯阳。
“师兄,我,我上山时,那酒掉到崖底了!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这就是理由?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三天之后,没有桃花酿,你跑去求别人吧,看看谁能帮你!”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配待在五十六席?”
“实话告诉你,这一次小考,至少有三十人,能力与实力在你之上。”
“你跌落到一百席开外,都是合情合理!”
李纯阳眼含怒火,正欲说出狠话,没想到,身旁突然凑过来一个脑袋。
“呦,李师弟,好巧,刚才见过呢。”
“萧师兄,你怎么还在通天峰?你不是……”
“你谁啊你?萧?长得这么鬼魅!你就是那个,萧辰?”
“哈哈哈!”那弟子忽然仰天大笑,“师弟们,都来看看啊,这是风云人物!”
“偷看女浴洗澡的衣冠禽兽!目无尊长的黄口小儿!他竟来我们通天峰了!”
呼!乌泱泱挤上来一帮人。
看猴子一样,把萧辰、李纯阳与这弟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无一不是贬低:“废物,都配来通天峰?”
“滚回你的剑阁,抱着你的剑睡觉去,短命鬼!”
“他有诅咒在身!速速远离!”
听到诅咒两个字,萧辰再忍不住。
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萧辰暂时不想乱来。
“正好,众目睽睽,我看到,这位李师弟被这位……怎么称呼?”
“孤战。”这位弟子长袖一翻,宝剑出鞘,在地上写下两个字。
萧辰一咧嘴:“这位,孤占戈。”
“你说,谁是孤占戈呢?你看不懂汉字?”孤战提剑就要对准萧辰。
下一秒,萧辰一个闪躲,青鱼步法,闪身来到孤战身之后,低声说:“我要是你,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你越是让人多,我越是会让你惨不忍睹,你看着办。”
孤战冷哼一声,又一声大笑:“诸位师弟,师妹,这废物方才劝我找个没人地方私了!”
“你们说,此事,我身为通天峰第十九席弟子,能够私了吗?”
“这样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们就要当众羞辱!”
“师兄说得对!”
一堆人的声音更加刺耳。
李纯阳有些难为情。
看得出来,这萧辰是为他出头,结果成众矢之的。
但,事实是,萧辰是想凑个热闹,看看有什么油水可赚。
顺便瞧瞧,这里有没有什么值得,他偷偷顿悟的剑法。
“萧师兄,快走吧,这里,你待不得。”
萧辰微微一笑,打量一下孤战。
这孤战,满身酒气,这是喝大了。
有意思,这人引起萧辰的兴趣。
要知道,小道消息一直有传闻。
蜀山通天峰,除六十四式,还有一门剑法。
名为: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