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库当中。
张麟保持着将手探入光团的姿势,脸上的僵硬的表情在顷刻间化作一抹苦笑,‘还真是被这老狐狸给算计得死死的...’
光团之中,是一只被斑斑点点的黑色血液糊住的巨大车轮,就像是长出了斑斑锈迹一样,属于是扔在路边都毫不起眼的存在,。
但仔细看去,隐约可见模糊不清的道纹,晦涩难懂。
若不是前些日子他刚见过这车轮的某一部分,还真会以为是从哪个远古战场上淘来的青铜战车车轮。
这波操作,太康帝属于是把饭喂到嘴边了,他要是还不明白,那可真是白瞎了。
只不过,让张麟不寒而栗的是。
他和姚家提出的最后一项条件,当时姚家在场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泄露出去,但却能够被远在万里之遥的太康帝知晓。
堪称庙算无遗,让他有些细思极恐
“道兵!”
在九州,除却众所周知的绝世神兵之外,还有一种超越了任何法宝器物的‘道兵’,它们号称掌握了一部分天地规则,刻录着最初始的道纹。
有人传言——这些‘道兵’传承自‘上古天庭遗址’,也有人说它们是天生地养,秉承气运而生。
九州之内,无论仙道亦或者武道,都能够从中找出一些影子。
若是有谁能够观摩一二且有所得,立地成就一品也不是不可能。
这些传言无论真假,都在印证一点:道兵是凌驾于所有法宝之上的。
因为,他们缔造出了四个万年世家。
九州之内,唯有姬、姚、姜、嬴四家拥有道兵,而据传大明世祖烈武皇帝也得到了一口道兵,即是混元镜,但无从证实。
“看来,这玩意真是从‘上古天庭遗址’得来的。”
张麟看着在面前徐徐转动的青铜色车轮,五指张开,车轮立马变化成巴掌大小,转了一圈后缓缓落入手中。
“真要是天生地养、气运所钟,怎么可能会被拆成这副模样,还被大明武库收藏了一部分。”
随即,他手上也出现了从姚家‘借’来的道兵。
这是一辆青铜辇车,斑驳的铜锈下还可以看见熠熠生辉的金光,其上雕龙画凤,锈迹斑斑,车下也无双轮,但却透露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甫一出现,武库当中的所有光团避之如蛇蝎,纷纷四散奔逃。
而那独轮,就如同乳燕归巢一般,化作一道金色流光,没入这辇车之中。
眨眼间便出现在辇车下,浑然天成,本就一体。
这架辇车的气息,却是愈发恐怖起来,如威如狱,似有浩大钟声响起,龙翔凤舞,氤氲紫气呼之欲出。
连带着被斑驳血迹掩盖的道纹都隐现毫光。
......
京城外。
一名提溜着包袱的高大男人穿梭在人流中,布包中隐约可见木盒的痕迹,魁梧的身材和独特的杀伐气势,在人群中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很快就引起了城防士兵的注意,还不等他们上前盘问,一支寒光闪烁的令箭便怼到了眼前。
看着令牌上的蚊蝇小字,刚迈出一条腿的士兵立时缩了回去,悻悻一笑便将对方放了过去。
“怎么了?大有来头?”
旁边的同僚好奇问了一句。
却立马收到了他的警告:“别多嘴,北境来的军士,估摸着品级还不低,看起来有点眼熟。”
后者立马止住话头,不再多言。
北境的杀胚,还是少招惹为妙,而且来人满脸凶相,气势渊渟岳峙,如一汪看不到底的寒潭,显然并非等闲之辈。
他们这种在天子脚下讨饭吃的,实力平平,和对方不是一个层次,若是盘问多了反而是给自己找麻烦。
转头又盘查了几人,几名大头兵很快就将这件插曲抛之脑后。
高大男人横穿了整座外城,继而又过了内城的盘查,很快就摸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梁国公府。
只见他也不和门子奉上拜帖,不言不语,就跟门口的大石狮子一样杵在大门中间,惹得来往之人频频行以注目礼。
门子开了个小门,观望了许久,见对方只是杵在那里,并没有下一步动作,也忍不住开门近前想要问上一问。
梁国公府上御下森严,来往之人也皆是朱紫,门子自然不敢狗眼看人低。
“这位壮士,这里是梁国公府上,不知道可有拜帖?我好前去通禀一声,免得让壮士白白等待一回。”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客气,足见国公夫人治家有方了。
许擎低头看了门子一眼,不动声色地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箭,以及一封书信,书信上落款正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张景泰。
“某家许擎,奉总兵命令,前来协助张镇抚使全竟王事。”
许擎...
总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门子下意识接过书信,也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人是国公爷从北境遣来帮助自家公子的。
只不过对方不知道,公子前些日子被擢拔为了锦衣卫指挥同知。
“昭勇将军也回京城了,不过落后的某家一步。”
门子脑袋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这昭勇将军是何方人物,只是呆呆说道:“我家公子一大早就骑马去了皇城,壮士不妨先去府上歇息片刻?”
“不必了,某家在这等上些许时间便是。”
许擎瓮声拒绝。
见其态度坚决,门子也不敢强求,只是快步回了府上,去给夫人通传。
跌跌撞撞进了门,他忽然想到,为什么对许擎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了。
大明金吾将军——许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