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长甘州。
朱浩然手提正气剑,来到了大雄宝殿处,盯着盘膝端坐在莲台上的金漆佛陀,眼中往日的儒雅随和消失殆尽,无穷杀机充盈殿内。
寺庙内的僧人纷纷避之不及,就连洒扫的僧人都出了寺避祸去了,往日接踵而至的香客信众也见不到一人。
全都被朱浩然驱赶得一干二净。
手中三尺青锋吞吐剑芒,将地上的白玉砖洞穿,朱浩然下巴微抬,声音回荡在这大雄宝殿之内:
“你佛门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就是为了今日?”
佛陀趺坐在莲台上,眼神中不带丝毫的情感,冰冷地俯视着朱浩然,大殿中静悄悄的。
仿佛上方供奉的只是一座死物,只余下朱浩然的尾音回荡在大殿当中。
“装聋作哑?”
朱浩然眉头一挑,剑锋更甚,伴随着冷冽的寒意荡开,殿宇之内的诸多金属佛座开始剧烈摇晃,仿佛承受不住这溢出来的剑意。
就在剑气欲要透体而出,殿宇耸动摇晃之际,冰冷的佛陀像终于是泛起一道刺目的金光,刀削斧凿出来的眼眸突然生动,垂眸落在朱浩然身上。
“嘛!”
口中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来,便将大雄宝殿内的所有异动尽数镇压。
殿内的梁柱不再晃荡,金身佛像稳如泰山,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嗡嗡传开,“镇北王,何须如此躁动?”
上一任灵山之主从容不迫,手上立时结出禅定印,仿若一阵清风拂过大殿。
朱浩然登时身心一轻,感觉元神中的贪嗔痴各种杂念被涤荡一空,杀气凛然的眼神都不自觉变得慈祥和蔼,就像是一位吃斋念佛多年的老僧。
“哼!”
朱浩然闷哼一声,眼神霎时间清明,笼罩在身上的清气被一扫而空,杀意几欲化作实质。
当即也不再犹豫,手中青锋一转,寒光乍现,杀气刺骨。
朱浩然语气森森,碧绿色的青华绽放,一道虚影从背后立起,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承自上古儒家浩然一脉,养天地正气,我心自天心,我意即天意,今日你佛门斩我大明天运龙脉,那本王便代天罚过,伐山破庙,毁尔道统!”
毋须解释什么,既然敢对他出手,那也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朱浩然的身影倏地出现在金身佛像旁边,一条条正气剑光快得连空间都捕捉不到它们的影子,齐齐刺入了佛像中的真灵。
眼前这金身佛陀像只是寄托之物,上一代灵山之主的真面目藏在了香火愿力当中。
“我大明万万百姓以香火供养尔等,尔等却背信弃义,意图鲸吞九州!”
“阿弥陀佛,镇北王你在一品之列已然有无敌之姿,放眼九州无一人是你十合之敌,但在本座面前却是不太够看!”
见已经撕破脸皮,藏身在佛像中的上一任灵山之主也不再客气,修行到了这种境界,心志无一不是如磐石之辈。
一旦认定一件事情,别说九头牛拉不回,即便是海枯石烂也不会回头,当下也没有浪费口舌的必要了。
集聚在各大寺庙的香火愿力化作一条条紫金色的龙形,在上空咆哮,震得虚空都在抖动,寺庙上的瓦片在顷刻间震成了齑粉。
“发生什么事情了?”
州中各地的百姓纷纷抬头,张望着这万里晴空,却什么也没有发现,眼神倏地麻木看向州城方向。
匍匐跪地,眼神空洞却又无比虔诚。
府衙中的官员们忐忑不安,卫所的锦衣卫指挥佥事察觉到天地间的变动,也紧张地不停干咽唾沫。
但一想起朱浩然动手前的嘱托,也是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开始指派卫所的军队和府衙的一众捕快,捣毁所有的寺庙。
“引狼入室,当真是引狼入室啊...”
锦衣卫们如狼似虎,暴起发难,和武僧们战作一团,一门门火炮被拉了出来,对准佛院寺庙就是轰出炮弹。
“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打和尚!”
一位百户点燃引线,看着旁边滋啦啦冒着火星子,脱口而出。
“好诗!好诗!”
旁边的锦衣卫校尉以及力士们纷纷齐声叫好,伴随着炮弹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发入魂径直没入了面前的寺庙当中。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嚎叫声伴随着墙体破裂的声音响起,一个个僧人从寺庙中跑出。
或是手持禅杖,或是提着戒刀,亦或者拎着齐眉短棍。
就要上前缠斗。
锦衣卫也不惯着他们,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如同一泓清冽的泉水倒挂长空,乒铃乓啷的声响在各地响起。
大战,一触即发。
把长甘州的百姓们都给打得一脸懵逼,分明之前还是蜜月期的两方,怎么突然就干起仗来?
原本停驻在这里的商客也被殃及池鱼,纷纷叫苦连天。
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之前他们看佛门和大明关系突然变好了,灵山那边也没有责令阻止,以为有新的商机在此。
结果还没大捞一笔,两边突然就莫名其妙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