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从未以这个角度思考过。
坐在树荫下想了两分钟，发现自己也有秭伟昌那种变傻的征兆，算不过算不过，高段位的算计吃力起来还不如上身体。
因为回头从第一次去戴家复盘，查验确认他没撒谎买车，到后来找到学校搞学术研究配合，拿了个经管工商读博的噱头，甚至包括把那辆大卡车拖过来，都是一步步的在下套。
或者说考察。
肯定不是油腻富商拿钱砸港姐的套路。
的确是处心积虑的想把秭小伟这个能说会道的前金牌教培拖下水。
甚至秭小伟觉得这都不像是算计的尽头！
想着想着，发现已经有苍蝇循着猪肉来秭小伟的桌椅边嗡嗡嗡。
他只能赶紧抱着去那辆有大冰箱的货车上存放。
顺便到那辆大卡车上重新勘察后，也验证了这個结论。
人家的确是走一步看几步。
他第一次来只好奇的简单看看，第二次也就把相机藏到书房。
确实是没有驾驭戴老板，觊觎她财富的心思。
之后再也没来看过。
现在终于全面细致的观察了。
前半截没问题，主卧、主卫、书房封闭给老板用，关键就在这个后半间。
当时看着客厅、厨房，和能睡十来人的客房布置简单甚至有点拥挤。
秭小伟还觉得是资本家把阶级待遇划分得清楚。
现在仔细观察，打开所有灯光、控制面板挨个儿测试，才会发现里面大有玄机。
整个后半间实际上完全敞通。
那些分成两层的客卧床，上面可以电动升降到顶部，下面的可以折叠到墙面。
跟客厅一起变成近十米长三四米宽的大间，按照原本改装厂设计，可能是给用户可以携带一辆跑车之类的在后面。
无论到哪里旅游，都能把货车固定好，放下跑车、小车到处游览。
其实全都是电动开关升降的收折清空后，也是个“摄影棚”！
当时戴老板说这辆车除了方便把所有模特、企划、摄影师啥的都带上，还能顺带做场景。
拍过不少私房照的秭小伟，肯定以为说的是那豪华卫生间、松软的双人床，都是拍摄内衣的绝佳地方。
错了。
真按照那位小莲司机简单的给他讲解那套电控系统，尝试打开。
这后半截的“厢体”墙板，都能敞开！
左右两边分别可以打开上下，后面直接全部放平。
于是好比现在停在面向一大片山脉景区附近，把这边的侧板打开，掀起和放下的墙板形成了伸出去阳台跟遮阳蓬的造型。
还能成为钓台、茶台。
也让整个“摄影棚”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作为旅游，当然可以坐在这里煮茶观景，风雅有趣。
拍摄则能直接把山林、海滩、雪景、沙漠，反正任何一种景致利用到摄影棚里。
起码在秭小伟这么个兼职摄影师看来是这样的设计意图。
有钱人真会玩！
是移动炮房、移动摄影棚还是移动直播间，随便怎么用了。
为了掩人耳目，秭小伟只把朝着山脉那侧的墙板打开，脑海里面已经能构想出直播间的模样。
假如停到市区那边的某个山崖上，背后是万家灯火，举起内衣来做介绍销售；
或者就眼前这样，繁星点点，树叶沙沙作响，虫鸣鸟叫都在旁边的乡间林边，一位穿着内衣的模特展示是不是很有逼格？
哦哦，直播间不允许这么暴露，重点就得在大主播的语言艺术上了。
内衣这玩意儿确实不太好在直播间实体展示，很考验表达啊。
秭小伟开始有点摸到戴老板的意图核心。
就这么坐在半开敞的厢体里，打开手机搜出那几位著名的教培出身大主播画面，再对比些其他当红主播。
轻而易举的能看出来端倪。
秭小伟还到书房那边找了些纸笔，边看边想边做记录。
发现这豪华舒适的车厢里，条件比自己那破车边好了太多太多。
想要抵御这种物质享受的诱惑，太难了。
这时却看见手机消息栏跳出麦子发来句：“在哪，我把拍摄费给你。”
如果只有前俩字，秭小伟肯定不理这狗头女。
但秉承做了事就该拿钱，还额外付出了呢。
还是马上回：“你直接发给我不行吗？”
麦子发了个“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表情，才说：“绝对不是骗色，我觉得用钱来交易你的作品不太好，你该不是要为后面的付费吧？”
秭小伟都不敢跟她口花花：“那是什么？”
麦子打埋伏：“见面就知道了，坐标！”
秭小伟还防备，想想发了附近的食堂区，下午四五点肯定不少人。
他真的像个生怕被睡的美色一样，还戴着口罩免得被高婷婷的耳目撞见。
搞得麦子下车来都忍俊不禁：“有没有这么夸张，你真的这么撇清？”
还忍不住看了看自己，也不差吧。
又是那种下身户外多袋裤，上面紧身牛仔衬衫的松紧对比穿法，洒脱自然还掩盖了胸口那点唯一的身材劣势。
绝对漂亮出色的外形。
加上校园里面都挺惹眼的蓝色硬派越野车，依旧吸引了周围所有目光。
秭小伟还不耐烦：“我是来读书的，不想再过那种浪翻天的日子。”
一点都没有小孩子那种睡过一回，就恨不得纠葛一生的黏糊。
麦子笑得像蒲公英，摇曳又放松。
打开后备厢：“你还有其他比较好点的作品没，我把这次的挂到艺术作品网卖了点钱，看来看去这个价钱差不多……”
秭小伟探头一看，居然是辆怪模怪样的黄色电驴，绝对不便宜。
用稍微带点品位的眼光，就是带着设计感，像个螳螂。
他还失望：“啊？伱真拿东西抵账，那Nex7也比这合适吧，好歹算是个生产工具。”
麦子解开固定绳：“搭把手啊，你不是说用过好东西回不去嘛，其实只要把你之前的作品整理些挂出来，凑个七八万去买台哈苏也不难，那解析度确实跟你的风格绝配。”
秭小伟以前真没跟这种艺术圈的妞儿厮混过：“照片肯定有，但规矩你也知道，不经过人家允许肯定不能流出来用作商业用途，这作品网是怎么回事？”
麦子贼兮兮的回眸笑了笑，肯定明白都是些什么不方便照片了：“公开交易发售的数字作品，一幅也就几块几十块，但买的人几百几千甚至几万份，说不定正好适合你这种独特风格，你不知道？”
秭小伟犹豫下：“我以前都是相互介绍讲口碑，没参与过这种商业图片销售。”
做金牌教培能赚钱，他拍私房照就大多是跟妹子玩情调，这种数字作品玩法他只听过是近两年才兴起的新生事物。
似乎还带点炒虚拟币的意思，一直没去了解。
麦子熟络：“我们绘画、雕塑之类和摄影、数字作品一起挂出去的多，我帮你联络这种拍摄业务，包你发家致富尽快买台哈苏不是梦。”
想着现在要做主播试水，拍照赚钱就不那么迫切：“算了，拍这个伤身，我是真不愿再拍了，就这样吧。”
一直没伸手的他居然转身走了。
麦子把那崭新的电驴在放倒座位的后备厢捆扎带都解了一半，愣住。
她这种级数的美女别说在学校，哪怕社会上也是追求者甚众，特别是有学艺术的光环。
现在确认这个看起来灰扑扑的男生是真另类。
真的不舔美色。
她一个人肯定没法把那电驴从车里搬出来，闪身挡住疑惑：“不是开玩笑？你这算是很优秀的内容创作者，就跟那些写网络小说赚钱一样，还更直观更容易吸引买家，稳赚！”
如果今天没戴老板来说透了主播这事儿，秭小伟没准儿真会答应，日常学习外拍点照片赚外快，这种挂在网上卖不会被白嫖的模式说不定真是条路。
所以摇摇头：“你能不能把网站给我，我先自己研究下，主要是我最近有课题在忙，像这样偶尔拍一次没什么，真当成赚钱的事务来做，那就得全力以赴，要是脚踏两条船迟早翻车。”
麦子深深的看他眼，可能认为他在内涵什么，摸出手机示意下：“我把APP和账号密码一起发给你，账户里的后续收益你自己重新绑定银行卡，等等……”
转身从自己车上，把那台Nex7相机拿来丢给秭小伟，潇洒的挥挥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