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面前,已经闹得那样难堪,再贸然动手,让皇帝知道打破了平衡的局面,大皇子就会被整治了。
“娘娘,不过是个不识抬举的臣女罢了,如何要为此等货色生气,不值当的。”贴身的宫娥柔声哄着劝着,贴心地又递过去一块果子,喂到贵妃嘴里,让贵妃面色好了不少。
“本宫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小贱人敢当众下本宫的脸,而是皇上……皇上若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不臣之心,那荫慧宫,就走到头了!”姜贵妃能和皇后分庭抗礼,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
她也清楚无非是皇帝需要一个跋扈的后妃,在后宫里做靶子。
一个团队,总是需要一个刺头的,这个刺头能够很好地让其他团队成员达成一致,共同努力。
“贵妃娘娘……如今后宫中,还没有跟您一样,有两位皇子的其他妃子,您何须多虑呢?若是有,咱们早些处理了不就行了?”宫娥正在给她染着血红的丹蔻,最近这些日子,三皇子的风头太盛了,让大皇子狠狠被压了下去。
三皇子是中宫嫡出,又在北疆立了军功,即使军功大部分是元振立的,到底是他慧眼识珠。
姜贵妃看着窗外的春色,眉头不敢松开,心里盘算着什么:“若只是些小狐狸精,仗着肚子敢在本宫面前嚣张,倒是好解决。可惜,那位是正室嫡出身,嫡长子终究是不一样的,说得难听些,世家大族里,嫡长子就算放个屁也是香的。”
皇帝其实很矛盾,他想要三皇子继承大统,嫡出名正言顺,却又扶持了姜贵妃的大皇子,后宫众人都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前朝的秘事,如今过去几十年,几乎也无人知道了,只有同为皇帝胞姐的护国大长公主才清楚了。
护国大长公主却是个硬茬,油盐不进,完全拉拢不过来,而且还因为十皇子的事,结了仇怨。
“幸好,本宫有两个皇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倒也不担心,被中宫压得死死的。”说到十皇子,姜贵妃的眉眼都柔和了。
比起大皇子,这孩子倒是刻苦学习,不断钻研,小小年纪就已经饱读诗书,很是得皇帝喜欢。
姜贵妃看宫娥给自己拆了指甲,血红色在本就奢华的宫殿里显得极为耀眼,泛着幽幽的光芒。
“我儿虽诞下了皇长孙女,可是皇长孙还得紧跟,莫说非要是正室所出,就算是侧室也一样尊贵。只要不让那老三赶上了,谁都一样。”姜贵妃吹着指甲,眼睛里的凌厉一闪而过。
反正是大皇子后院里的女人生孩子,又不是自己的儿子生,谁生,生几个有什么关系,她只要看到皇长孙落在大皇子的王府后院中。
大皇子目前唯一能跟三皇子抗衡的,是子嗣,因为三皇子未成婚,而大皇子女儿都生了。
皇帝春秋正盛,再生几个皇子也不是不可能,要想永绝后患,只能险中取胜。
“娘娘,奴才回来了,让您久等了。”很快,有个俊俏的小太监就走了进来。
姜贵妃使了个眼色,宫娥便懂事地下去了,还带走了其他几个。
“如何?事情办得可好?”姜贵妃看着面色不改的小太监,也看不出来他是否成功了。
小太监轻笑,行礼磕头道:“贵妃娘娘是命中带福之人,如何会不顺利?一切都妥当了。”
姜贵妃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那元家的小贱蹄子竟然不愿意入大皇子府,那么就看看谁敢娶她!
女人,一旦失了名节,便是求,都得求着男方娶了她!
再传出个什么煞星的名声,这辈子都不会有好人家要了!
远在皇宫之外的镇北大将军府,元清正拢着被子优雅地打了个喷嚏。
陈以绝和玉竹第一时间抬起了头,紧张地看着她:“怎么?身子不舒服?”
元清正揉着自己的鼻子,眉头轻皱,嗓音都有些哑哑的:“许是……有人念着我吧!”
陈以绝让人赶紧把窗户关了起来,以免冷风吹进来。
玉竹直接往她身上又套了个披风。
元清正:“……”
好吧,这年头有人关心也没什么不好的。
元清正这几日听元振说,清明多雨,南边发了水灾,百姓们流离失所,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急哄哄往京城这边逃难了。
监天司急报,说是星象有益。
皇帝正被洪水之事闹得心烦意乱,超过上万的流民疯狂涌入了京城,没办法只能下令关闭城门,许出不许进。
巧的是,这日正是元清正的生辰,四月初一。
“陛下,微臣卜卦得出,南方水灾,是有异星降临。
这异星忽明忽暗,当是难留的,可是缠上了一股煞气,强行留在了人世间!
如今,异星凶煞冲了龙运,南方才频遇灾害,若不尽快除煞,怕是国之将乱啊!”监天司的监天使一字一句,讲得是头头是道。
随后他着人呈上了卜卦的龟甲,被炭火灼过的龟甲裂开了数道痕迹,上面赫然是一个元字。
皇帝挑了挑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随后竟然一笑,笑得监天使都觉得后背一凉。
“你说这凶煞会冲龙运,不过一个小小的异星,有这般大的能力?”皇帝能够从众多皇子里厮杀出来,必然不是傻子,监天司的话,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皇帝也不会轻信。
监天使松了口气,不过是证据,伪造了就行,更何况本身元家最近就发生了很多事,怎么吹,就看监天使的嘴了,他连忙开口补道:
“陛下,元氏之女之前是不显其异,只是难养罢了!
只是如今她生父绞敌归来,杀气甚重,便引来了煞气。
元家近日于燕都,那可是多灾多难,就是这煞气作祟,若是再不处理,只会愈演愈烈!
陛下心存疑虑,那边只待一看便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