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主人！”，他脸上挂着泪，声如洪钟，“天龙从来就不是我们天魔的对手！末将本来就对他们有气，是因为凌苏，末将才对他们放下了仇恨！可是殷召……他杀了凌苏，末将是新仇旧恨和他们一起算！没有屠尽东海龙族，算是便宜他们了！”
“你为什么收手了呢？”，我好奇。
“因为……因为魔主……”，他叹了口气，“是魔主阻止了末将……”
“魔主？”，我皱眉，“魔主那时来人间了？”
“魔主知道末将喜欢杀戮，所以在封印末将的时候，加重了封印……”，他说道，“末将当时屠杀了近二十万龙族，但在打败天龙王逆童之后，末将就无法再杀人了……”
“无法再杀人？”，我不解。
“是”，他点头，“一动杀心，封印就加重，末将就会心如火焚，极其痛苦……纵然如此，末将那时也管不住自己的杀心，但是每次实在太痛苦，而且一次比一次痛苦，慢慢的，末将就不敢再动杀心了……”
“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一夜之间，连闯昆仑五个门派，连九玄宫都让你闯进去了，却一个人都没杀……”
“末将承认，闯九玄宫时候，末将动了杀心……”，他坦然道，“但那之后……”
“所以你没伤龙雨公主，不是因为你看出了她修罗公主的身份”，我看着他，“是因为封印加重了……”
“魔主嫁给了大修罗王凌昭，而龙雨公主是大修罗王血脉，末将就是再冲动，也不敢伤害公主分毫……”，他说，“但末将没杀那些昆仑弟子，确实是因为封印加重了……”
“这么说来，孙无极他们是捡了条命啊……”，我感慨，“若不是魔主束缚你，昨晚整个昆仑只怕都被你给灭了吧……”
他点头，“是！”
“我天魔的将军善战，你震慑昆仑，也是扬我天魔之威……”，我看着他，“但是这种事，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不可以再对昆仑十一门动武，尤其是我妹妹龙雨，不可以对她不敬！若你有丝毫不敬，我饶不了你！”
他抱拳低头，“末将不敢！”
我点了点头。
“至于凌苏公主……”
“等我将来收服了你们全部十八位天魔将军之后，我会复活她，让你们有情人，成眷属……”
兀弥容觉猛地抬起头，“小主人，您……您能复活她？！”
我点头，“可以。”
他赶紧给我磕头，“小主人！……”
我起身绕过茶几，来到他面前，单手扶起他，“我是魔主新选定的天魔储君，但我弟弟黑羽不服，想要杀我，夺储君之位……我眼下不能浪费时间，所以凌苏的事你不要急，耐心些，等我收服了全部十八位天魔将军之后，我就复活她……”
兀弥容觉泪流满面，再次跪下，“小主人！谢小主人！末将愿肝脑涂地，报答小主人！”
“誓言一次就够，不需要重复”，我再次扶起他，“你号称哮音魔王，临敌怒吼，破军屠城。你不能留在凡间，你暂时还是回海里去，若是需要你，我会召唤你。”
“是……”，他抽泣着抱拳，“末将等候小主人召唤……”
“好”，我示意他，“回去吧。”
“是……”
他抹了抹泪，退出客厅，转身准备走。
“等等！”，我想起个事。
他赶紧回来，“小主人……”
“凌苏的龙元残灵，一直安放在那块五彩晶石上么？”，我问他。
“是”，他点头，“那晶石是末将从红月之海的龙宫内搬到结界里去的，那琉璃盒也是……当时殷召害死凌苏之后，末将屠尽了龙宫内的龙族，后来末将发现凌苏的龙元残灵并未消失，细看之下，发现她身下有一块五彩晶石……后来末将从龙宫内找到了那个琉璃盒子，将凌苏的龙元残灵封进了盒子，但离开龙宫之后，发现她越来越弱，后来就又回去，把那晶石也搬去了结界内——琉璃盒只要放在晶石上，凌苏的龙元残灵就会很强……”
“所以凌苏一直是在那晶石上的……”，我看着他。
“是！”，他点头，“末将屠尽了七海之地后，就回到了那里，那之后就没离开过，就连和天龙王逆童交手，也是在那结界附近……”
“那里是你和凌苏生活的地方，是吧？”，我问。
“是”，他点头，“那里原本有我给凌苏修建的宫殿，但后来……被逆童给毁了……”
我点了点头。
他抱拳问我，“小主人是觉得哪里不对么？”
“我就是好奇……”，我看看他，“你日夜守在那里，寸步不离，凌苏的龙元残灵怎么会被人偷走？——杨贺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能力，黑羽可以蛊惑他们，但他眼下被封印了，也没这个能力偷走凌苏……”
他一惊，“黑羽王子……您是说……”
“我也没必要瞒着你”，我干脆说出了真相，“杨贺他们是被黑羽蛊惑了，然后才去的南海……他的目的是想借你之手重创昆仑，以此让我陷入两难之地——我若维护你，必然得罪大哥，进而得罪天界；可我若维护昆仑，那就和他屠杀二十万魔族部众一样，会得罪整个魔族……”
“黑羽王子他……”，他很是愤怒，“他怎么能这样！”
因为激动，声音大了些，京城的地面都跟着颤了几颤。
“兀弥容觉！”，我皱眉。
他反应过来，赶紧跪下，不住的深呼吸，试图压住这股冲天怒火。
凌苏是他挚爱，黑羽用凌苏来设局陷害我，这彻底把他激怒了。
“我知道你很愤怒，但你必须给我冷静下来！”，我训斥他，“你好好想一想，凌苏被偷走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人靠近或者是离开？！”
他努力压制住怒火，抬起头，“当时他们几个潜入了海底，在结界附近寻觅了一天一夜，但他们看不到结界，更进入不了结界。末将知道他们没这个本事，就没在意……但是……”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他们走了之后不久，末将就发现……凌苏不见了……末将想不会有别人，肯定是他们，于是就追去了九玄宫……”
“你伤了孙无极他们，却没伤杨贺”，我看着他，“你是看出他带走了凌苏？”
他摇头，“没有……末将没有看出来……”
“那你为什么抓他？”
“因为……因为末将冲到他面前时，他冲末将喊，说他姐姐是密界帝那龙珈本尊的王妃……”，他看着我，“当年魔主怀上尊的时候，大修罗王把帝那龙珈本尊请去了天魔王城，末将是见过的……末将心想，他姐姐既然是帝那龙珈本尊的王妃，那就抓他去海里，有他在手里，不怕那个偷走凌苏的贼不出现……”
我明白了。
难怪这家伙见到我就打，感情是把我当成那个贼了……
“所以，我出现的时候，你把我当成那个贼了？”，我问他。
他很是惭愧，抱拳低头，“是……”
我有些哭笑不得。
这事闹的……
不过还好，总算没真的打起来……
我单手扶起他，“这个事我会继续查，你先回去……”
“小主人，末将……”，他很是激动。
“偷凌苏的另有其人，不是黑羽”，我强调，“至于是谁，我会继续查。”
他深吸一口气，抱拳点头，“是……”
他退出客厅，转身走了。
我轻轻出了口气，回到沙发前坐下，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