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王叶峥……”，他怔怔的看着我，“带我们……回天魔之地？”
我点头。
“魔主为什么派你来？”，他不理解，“就算派天魔王来接我们回去，也该是黑羽王子来，怎么会是你呢？”
“首先，不是接你们回去，是带你们回去”，我纠正他，“你们当年反叛魔主，本该将你们全部诛杀，魔主念着你们对天魔部族曾有大功，又是被人蛊惑才发起的叛乱，所以才封印了你们，把你们贬来了人间。接你们回去？你们谋反有功啊？”
他一阵尴尬，赶紧跪下，“末将……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再说黑羽的问题”，我接着说道，“黑羽曾经是天魔储君不假，但现在他不是了，现在的天魔储君，是我……”
他一惊，猛地抬起头，“黑羽王子他……这怎么可能？”
“天魔储君，眉心有魔主印记……”，我指了指自己眉心。
“是！可是你没有啊！”，他激动的看着我。
“我不是没有，是修为不够，显现不出来”，我说，“不过没关系，你不信我，那就和我打一场，打服了你就做我的魔奴，那时我会解开你身上的封印——你身上的封印只有魔主和未来魔主可以解开，若是黑羽可以给你解开，他早就来收服你们了……”
听到这话，他无法不激动。
“你真能解开我身上的封印？！”，他站起来问。
我点头。
“好！我做你的魔奴！”，他再次跪下，“你快帮我解开吧！”
我：……
这家伙也太……
我真是无语了……
“来啊！”，他催我，“帮我解开啊！”
我疑惑的打量他，想看看这货是不是真的修傻了，这样的天魔将军还有没有必要收服……
他看看自己，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你不跟我打？”，我问他。
“为什么要打？”，他反问，“你是天魔王，你能解开我封印，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你不怀疑我了？”
“你要是能解开我封印，那我还怀疑什么？”
我：……
他很着急，“快来！快帮我解开！解开封印，我就效忠你，做你的魔奴，跟你回天魔之地！快！……”
“跟我回天魔之地？！”，我很是无语，“照你这么说，你还是帮我了呗？”
他自己也觉得说错话了，赶紧改口，“解开封印，我就效忠大王您，做您忠实的奴仆，以后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回到天魔之地，兀芒格都对大王忠心耿耿，唯大王之命是从！”
“你这算是发誓么？”，我问。
“我可以发誓！”，他赶紧抱拳，“末将兀芒格发誓，末将愿做……”
“停！”，我打断他，“这会不要发誓！”
他不解，“大王……”
“我收服你之前，你要陪我打，帮我提高修为”，我看着他，“若你修为高，我会直接取你的修为……兀芒格，你愿意为我献祭自己的修为么？”
“这……”，他犹豫了。
“不愿意？”，我问。
“愿意”，他抱拳，“末将愿意！可末将眼下……没有什么修为啊……”
我看了他一会，没忍住，扭头笑了。
这个二货……
他很是尴尬，红着脸解释，“大王您也知道，末将为了修密法，把自己的真身封印了，只剩下了元神夺舍转世……所以……哎……”
我忍住笑，问他，“你什么时候开始后悔的？”
“早就后悔了……”，他叹气，“末将封印了自己的本体后，在这里修炼了几百年，彻底醒悟过来了——那些密法，那些故事，只适用于凡人……末将当年曾随魔主攻天，跟天界大军，佛界大军都打过，他们什么样子，末将能不清楚么？密教里总宣扬说佛菩萨制服魔王，如何如何，可无论是上尊还是佛祖，有谁制服了魔主？莫说魔主了，就连天魔王，他们都没制服过！编故事骗凡人，给凡人以信心就罢了，我一个天魔将军也跟着信，哎，我真是作茧自缚！真真的作茧自缚！！哎……”
“你什么都懂，可你偏要作茧自缚”，我笑着说道，“你以为你会破茧成蝶，到头来却发现，你还是你，但茧却破不开了……”
他叹了口气，抱拳低头，“大王教训的是……末将……哎……末将实在是辱没天魔王族，末将没脸回去了……”
“不至于……”
我笑着示意他起来，接着问他，“你让陈伊万献祭你五万条人命，就是为了打开封印吧？”
“是……”，他红着脸抱拳，“末将用自己的三万年修为封印了自己，要打开封印，眼下只能用献祭之法……当初末将制作那尊玛哈嘎拉，就是想找一个枭雄，利用他完成献祭……”
“你那神像至少有几百年了”，我很好奇，“几百年间，世上出现了那么多枭雄，你难道只看上了陈伊万？”
“当然不是……”，他也无奈，“末将从后悔封印自己开始，就制作了那尊玛哈嘎拉，几百年来，枭雄不是没有，末将也不是没有尝试送过，可是……没送出去啊……”
“没送出去？”，我好奇，“没人要？”
“末将原想送给忽必烈”，他苦笑，“可忽必烈宠信八思巴，来末将这里驻跸，也是因为八思巴的缘故，末将提出送他玛哈嘎拉，他推脱说数年前灭宋的时候，国师八思巴已经送过他一尊了……”
我差点没笑出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忽必烈之后，末将又选中了他的孙子海山，准备在海山率军路过的时候，将神像献给他。可谁想到海山行至达扎寺，未曾下马就得到了密报，说是皇帝被刺杀了，于是他直接带着军队就走了，神像也就没有送出去……”
“海山之后，末将就再也没见过蒙元帝国真正的枭雄……”
“后来明朝崛起，明朝魏国公徐达，燕王朱棣，大将军蓝玉都曾率军扫荡漠北，末将都见过他们……”，他苦笑，“但那时的大明，从皇帝到将军，都不信密宗，对我送出的玛哈嘎拉，都没兴趣……我送了徐达送朱棣，送了朱棣送蓝玉，后来又连续两次试图将玛哈嘎拉进献给当了皇帝的燕王朱棣，可他们全都婉拒了末将，都没收下……”
“是……”，我点头，“燕王朱棣就是明成祖永乐大帝，他当了皇帝之后，虽然也册封了藏地的几位法王，且自己也拜了其中的大宝法王为师，但这些不过是政治手段，为了笼络藏地人心而已，他实际信仰的，是道教的真武大帝。当年他靖难起义，白沟之战，夹河之战，浮沱河之战，三次大战，都险些被明军活捉，关键时刻，都是战场上刮起大风，这才让他反败为胜。那三场大风，都是真武大帝垂护他，后来更有道士说，他是真武大帝转世，所以他当了皇帝之后，用了南方七省赋税大修武当山，整整修了十五年……”
我看看他，“你送玛哈嘎拉给他，送不出去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