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北部,皆是草原。
我问赢珏,“这草原都是你父王的领地吗?”
“不是”,她大声说,“大秦北部设有五个郡,分别是东郡,玄马郡,北地郡,北城郡,白虎郡。其中东郡是我父王的领地,北城郡是我堂伯父北城郡王的领地,那玄马郡,北地郡和白虎郡,名义上由朝廷直接管辖,但三郡的郡守都是我父王的部下,加上北城郡王也听我父王节制,因而这五郡之地,实际都在我父王的控制之下……”
说着,她一指下面草原上的一座大城,“这就是玄马郡的治所玄马城,这里本是玄马部族的领地,八十年前被我太爷爷文宗皇帝征服,在这里设置了玄马郡……”
我见那大城修的高大宏伟,人口密集,不由的赞叹,“草原上能筑起如此大城,大秦的国力,可见一斑……”
说话间,我们飞到了玄马城上空。
见到空中有妖马,城中百姓,城头的士兵都乱成了一团。
百姓们四散奔逃,大呼,“妖马!妖马来了!”
城头的军官指挥士兵开弓放箭,但那些箭根本射不到我们。
赢珏见状,赶紧催妖马,加速通过。
白色妖马嘶鸣着,如闪电一般,迅速飞过了玄马城。
我转头看着被甩在身后的玄马城,心想这不是个事,于是对她说,“咱们往东飞,走海路去东郡,免得惊扰百姓……”
赢珏一句话就否决了我的提议,“那样绕远!我们必须尽快返回东郡!”
我有些不悦,下意识搂紧了她。
她眉头一紧,轻咬了嘴唇,侧脸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
白色妖马载着我们继续向北,飞过白虎郡时,又一次引起了兵民的恐慌,百姓们四下奔逃,士兵们用弩车向空中射击,差点射中我们。
过了白虎郡后,就是东郡了。
此时已经是申时,白色妖马实在飞不动了。
它能日行三千里不假,可那是吃饱喝足之后,在天马山它只吃了一匹红马,接着就被我揍了个半死,兴许是留下内伤了,刚进入东郡,它就飞不动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在一条河边落下来,让它吃点草,喝点水,休息一下……
可没想到,这货根本就不吃草……
“妖马不吃草,只吃肉”,赢珏给我科普,“我们已经进了东郡了,已经安全了,让它走吧……”
“这里离东平还有多远?”,我问。
赢珏看了看我身后的大河,“过了这黑龙河,大概还有两百里左右……”
“你说这是什么河?”,我一愣,“黑龙河?”
她有些诧异,“怎么了?”
“呵呵……”,我呵呵一笑,转头看着黑龙河感慨,“真是……在人间就没躲过你,到这来了,你也跟着来了……”
“什么意思?”,赢珏不解,“人间?”
“没什么……”,我不想解释,吩咐白色妖马,“我们也累了,在这休息一会,你自己去找些食物——但是记着,不许吃人,也不许吃牧民的牛马!若是不听话,让我抓回来,踹死你!”
白色妖马扬起了前蹄,一声嘶鸣,转身跑了几步,一跃而起,呼啸着飞走了。
赢珏目送它远去,问我,“你真想留下它?”
“这妖马会飞,普通的战马再好,也不如它……”,我对她说,“大秦皇位更迭,免不了一场大战,让它给你当坐骑不好么?”
“可它是妖马……”,她强调,“用妖马当坐骑,万一妖族兴师问罪,我们不是自己给自己又增加了一个劲敌么?”
“这我就不明白了”,我很是费解,“那玉倾城役使妖马就可以,我们用它做坐骑就不行了?玉倾城控制妖马,也没见北海妖王怎么样啊……怎么到了我们这,这妖族脾气就大起来了?”
“玉倾城那不是役使妖马”,她解释,“他是把妖马引去了天马关,利用妖马吃我们——这和奴役妖马是两回事……”
“我看是一回事”,我说,“你放心,如果北海妖王敢来闹事,我来收拾他。他要带妖族大军来正好,我正好把他们全收了,给你充当前锋……”
她觉得我在说笑话,“叶兄,我没心情跟你说笑,我大秦不怕北海妖族,但眼下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给自己多增加一个强敌……”
她一指河对岸,“过了黑龙河,不远就是黑龙城,那里有我们的驻军……也就几十里路,我们走过去就好了……”
“把那妖马放了吧……”
“你觉得我在说大话?”,我看着她,“你要这么想,那我必须得证明一下给你看了……”
“怎么证明?”,她问我,“你真的要去打北海妖王?”
“这白色妖马是我送给你赢珏公主的”,我强调,“北海妖王不高兴,就让他来找我,你看我能不能收拾他!”
“叶兄,你有不死之术,你是不用怕他”,她看着我,“可东郡的百姓呢?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坐骑,就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吧?”
“若伤百姓一人,那我以死谢罪”,我看着她,“如何?”
赢珏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冲她一笑,转身走向黑龙河,“咱们也累了,洗把脸,休息一会吧……”
来到河边,我捧水洗脸。
赢珏吐了口气,跟着过来,也洗了把脸。
之后,我俩找了两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静静的等着妖马回来。
这时,天上传来了吱嘎吱嘎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过来了。
赢珏听到这声音,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站起来,看向远方。
我也跟着起来,顺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空中有一只木鸢,上面好像还有个人……
“那是什么?”,我问赢珏。
“沈念……是沈念!”,赢珏很高兴,挥手高呼,“沈念!沈念!我在这!我在这里!”
木鸢上的人却没看到我们,继续向南,缓缓地飞走了。
“沈念!沈念!”,赢珏急得直跺脚,“亏你还是昆仑修士!我们在这!我们在这啊!”
或许是离得太远,也或许是黑龙河水过于湍急,那个叫沈念的人看都没看这边一眼,神情严肃地骑着木鸢,吱吱嘎嘎的飞走了。
赢珏无语至极,叹了口气,重新坐下了。
我跟着坐下,问她,“这人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