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最喜欢飞行的感觉，这也是他听说飞虎军空军在招收具有飞行资质的学员时毫不犹豫报名的原因。

    在夜空之中，他驾驶着自己的座机，在三维空间中翩翩起舞，迎面而来的高速气流流过机体，在缝隙中吹奏出手风琴一样的声音。

    驾机在豫章城上方的空域中来回飞行，他防风镜下的眼睛时刻注意天上任何飞行的物体，任何黑点都值得去查看一下，但基本上都是各种各样的飞鸟，很多都是灰鹤。

    就在汪海已经感到一丝麻木的时候，耳机中传来了地面空地联络处的声音。

    “飞鹰飞鹰，能听到吗？”

    汪海连忙按住耳机，回神应答。

    “飞鹰收到，请讲。”

    无线电中白噪声沙沙作响，地面的声音有些失真。

    “根据地面搜索部队的回报，在城中并未发现朱全忠的身影，很有可能会驾机逃离，请提高警惕。”

    “飞鹰收到，保证拦截。”

    “根据四周可能出现的概率与场景，我们推断在西侧三号空域的概率较大。”

    “明白，正在转向三号空域。”

    汪海调整了航向，同时更换了通话频道，连上了僚机的新手。

    “小子，咱们要转向三号空域，跟紧点！”

    说罢，便压下一边机翼，将机身朝着右边转去，身后还跟着一架努力跟上动作的僚机。

    从他那时不时出现的用力过猛来看，确实是一名新手，只能根据长机上的航向灯和指示灯来调整。

    毕竟是夜航，直到现在也是训练中的老大难问题，只有通过了夜间训练才能算得上是一名真正的飞行员。

    当他们转到了三号空域中，一下子便被地面上的海军防空炮手们盯上了，布置好的探照灯发出刺眼的光柱，将僚机笼罩在了白光之中。

    小小的照射几秒钟挑逗一下后，探照灯便熄灭了，但灯丝依旧通红，散发着巨大的热量。

    “海军的同志可真是热情啊！”

    “可没有你们空军在海军航空兵上热情啊！”

    在无线电中打了一通嘴炮之后，汪海和他的僚机继续执行空域封锁拦截的任务。

    此时刚好是朱全忠和宋志文爆发了言语和肢体上冲突的时候，但千米之上的高空，还是夜间飞行，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在林地的空缺中有一架外壳被涂成黑色的专机正在缓缓滑行。

    不过好在海军派来的炮手听到了发动机引擎的转动声，这种引擎并不同于他们平时听惯的自家空军的引擎声，相反这架引擎的声音一听就是充满了毛病。

    整个西城门外布置的三个探照灯同时打开，努力寻找着那架隐入夜色之中的飞机。

    小口径高射炮也在阵地上，跟着探照灯光柱的旋转而一同移动着炮口，争取在空军的飞机下来帮忙之前就把他击落。

    然而事与愿违，探照灯倒是抓住了敌机，将他照的雪亮，可出于阵地布置的一些原因，这架专机正好钻进了两个高炮阵地之间的死角之中。

    海军的炮手只能无奈的联络上了正在朝这边赶过来的汪海，要送给空军一通大造化了。

    汪海打开了战机上的功率限制器，整个发动机开始进入过载状态。

    伴随着发动机的嘶吼与高度的极速下降，战机的速度也在稳步上升。

    红色闪电正如其名，在海军炮手透过探照灯的光柱看来，这架飞机就如同闪电一般，从视野中闪现出来，和那架黑色专机打了一个对头。

    汪海抓住时机，在错头的时候打出了几个长点射，但对面的飞行员显然也是经验丰富，不知道是谁家的战机飞行员退役之后过来赚外快的，略微侧压机头，便将这次的攻击化解了。

    但这个动作也在王海的预料之中，他此举的目的并不是击伤乃至击落敌机，而是要迫使他转向。

    专机转去的方向正好是预设的高射炮阵地，海军的炮手们个个摩拳擦掌，迅速飞奔到自己的战位上。

    虽然这些40毫米高炮和20毫米高炮并不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完全体博福斯和厄利空，但与兵工署合作的博福斯公司也是一家质量过硬，信誉可靠的老牌军火公司，这两种高炮的性能在20年代末与30年代初已经是够用了。

    整个高炮阵地上有着两座双联装的40毫米高射炮和三座双联装的20毫米高射炮，对着朝自己飞来的专机展开了密集的射击。

    这些海军的炮手平时都是在起伏不定的舰船上进行训练，如今在这平地之上，那更是如有天助。

    伴随着曳光弹的修正弹道，专机很难避免被撕碎的命运。

    可专机的驾驶员却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他选择放弃速度转而拉高，使得那些扑向他下一秒位置的炮弹纷纷落了空。

    可是解决完前面的追兵，后面的猛虎避免不了了，汪海放弃了这一次的攻击行动，转而让僚机飞行员积累一下作战经验。

    他在通话频道中向着僚机下达了作战指令之后，便爬升到更高的地方，做好最后的兜底工作，如同当年的高志航一般。

    僚机飞行员谨慎的进行了一下数学计算，但很快他就发现这并没有必要，毕竟正在爬升之中的专机没有多余的能量去躲避他的攻击，否则就会陷入掉高。

    僚机的飞行员将瞄准镜套准，扣下了操纵杆上的扳机，安装在机头上的两挺12.7毫米机枪喷吐着火舌。

    第一轮1300米处的攻击落了空，他便再进一步飞抵800米时进行了第二次攻击。

    这一次的攻击取得了命中，但只是在机翼上打出了几个弹孔，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僚机飞行员丝毫不气馁，他选择了继续压近，疯狂到两机只剩下400米的距离。

    在这个空战之中已经可以算得上贴脸的距离之中，他稳稳的控制住战机，将机枪泼洒出的子弹尽可能的全部倾斜到了专机身上。

    他精准命中了战机的发动机，打出了橘红色的火焰，随后又如同镰刀一般切下了一半的机翼。

    整个专机直接失去了控制，一头栽到了地上。而海军的炮手们也只能悻悻的停火了，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种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队长，我打下来了！我有战绩了！”

    “不错不错，再多打下几架，你也可以拿勋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