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测机逐渐朝着中央军的方向返航，今天的侦察并不是无功而返，起码探明了两个炮兵阵地的部署方位，而且还远远的看见远处有机场一类的设施。
而在观察手与机枪手的视线夹角，汪海与刘昌东驾驶战机借着地形与上绿下白的涂装，悄悄靠近了还不知情的小小观测机。
“少尉，你去打后面那架，前面那架归我了！”
“明白，我的开门红！”
“要是失手了，42号空域还有一个双机编队，是高队长他们的闪电，那是咱们的后手！”
“呵呵，用不着高队长，打那架水观都打不下来，我干脆去炊事班喂猪！”
刘昌东将发动机油门调到最大，逐渐提到了390\/h，最后检查了机枪的情况，750发的超长弹链静静躺在机枪旁，等待着成为空中索命的镰刀。
借着阳光的遮蔽，雀鹰来到了观测机上方5点钟的位置，马上就要咬住他的6点。
后座机枪手被迎面照来的太阳刺痛了眼睛，不得不眯上眼。
在一片云朵挡住了太阳后，视线恢复清明，
他突然发现自家飞机头上出现了一架画着鲨鱼嘴，和识别手册上的雀鹰相差无几的战机，
极近的距离上，他甚至都能看到机头的数字编号下画着大大的四颗红星，
这代表这架飞机不是新手，而是进账四个战果的准王牌飞行员！
座舱中的汪海朝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随后就扑了下来，熟练地占据了最有利于攻击敌机的6点钟方向，将观测机套入了自己的瞄准环中。
“5点钟方向出现敌机一架！目视确认为飞虎军雀鹰战斗机！已有四个战果，机动规避！”
机枪手撕心裂肺的呼叫彻底打破了陆军观测机的平静，
驾驶员从黏在座舱上方的小后视镜内看到了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飞虎军驱逐机，
来不及让大家做好防冲击准备，
使出吃奶的力气，让飞机做了一个向右侧翻滚的动作。
机舱内还没抓住扶手的随机工程师和观察员直接摔倒了地板上，口袋中的胶卷与工具箱中的各式刀具全都滚落一地，
放在小隔板上的水杯在砸在观察员头上，搪瓷杯将其砸了一个大包，
而里面的滚水则泼在了工程师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红肿起来。
在机舱的后部，机枪手抄起手上唯一能反击的7.7毫米航空机枪，
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人肉稳定器，尽可能瞄准敌机再射击，
还得注意不要把自家的垂直尾翼给打断了。
随着他的射击，维克斯机枪喷吐着火舌，但子弹全都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连汪海的边都没抓到，描边枪法都不如！
最主要还是齐军航空队的自卫机枪射击训练都是在陆地上进行的，用板车拖着一挺刘易斯，进行移动靶射击。
只不过这种低速状态下的准确射击拿到相对速度超过500\/h的空中，只有浪费弹药和提供心理安慰的作用。
击发后的弹壳哗啦啦掉在地上，弹盘疯狂的旋转着，
直到他扣下扳机后却没有新的子弹打出去，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打空了！
“你们两个快过来帮我换弹！”
机枪手大叫着，顺手把已经打空了的弹盘丢到脚边，伸手接过一个发的新弹盘。
结果还没打两发，这个新弹盘就出现了无法抽壳，无法复进的毛病，这可急坏了一帮人!
“机枪怎么停了？”
“妈的，吃弹壳了！这破枪都有我年纪大了！”
“还不快修？老子可甩不开后面的狗！”
手忙脚乱的将弹壳扒出来，让机枪重新投入工作，还没等他们缓口气，战后军剩机枪又出现了问题，还是抽弹钩无法工作！
“踏马的，这破枪怎么回事？平时枪油也没少擦，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工程师骂骂咧咧的，带上石棉手套，从滚烫的枪膛中扒拉子弹壳。
机枪手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机枪子弹的存放处，抓起一把子弹仔细端详，
发现不是枪的问题，而是子弹！
这些不是陆军使用的半凸缘子弹，而是隔壁海军观测机上使用的凸缘弹，怪不得没法工作呢！
“机枪废了，日本人的煞笔子弹拿错了！”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用步枪和手枪啊！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咱们被他打下来，还要给他加油叫好吗？”
汪海并不急于收掉这架慢吞吞的日制司侦，
专业驱逐机和连机枪都出了故障的司侦对战，要是还能失手，除非是彩云和格鲁曼！
虽然这次的战果含金量不是那么高，但王牌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便分出一些精力去关注发生在自己下方追逐战。
“少尉，注意油门，不要和敌机贴的过近，
这种水观的机动性很强，如果突然借助跃升动作减速后来到你的后方，他头上的两只7.7小水管还是会咬人的！”
“明白，但队长还是先收掉你的那架吧！”
“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汪海摇摇头，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前方不断上下翻飞，徒劳的尝试改变不利方位的司侦，
那挺维克斯不知道为何停了火，现在只能看到那个机枪手拿着三八和南部朝自己开火。
这架飞机的飞行员一定没有受过完整的空战训练，
在双方速度差距过大时，弱势方就更要珍惜自己的能量，不要肆意浪费能量作一些白费的机动动作。
在经过几组大压坡转弯和相互盘旋后，司侦不仅没能摆脱汪海，还丧失了不少能量，速度掉到了240\/h，不得不以高度换速度，向下俯冲。
按照空战手册，追击俯冲中的敌人最好以双机编队投入，占据不同的高度。
但眼下刘昌东正在修正弹道，与那架技术高超的海军水观贴身肉搏，甚至后座的自卫机枪还打中了几枪，无暇过来帮忙，
高队长的双机闪电编队正在向这边赶来，可还有6分钟才能到达战场，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汪海没有不顾一切的追下去，而是始终保持比观测机高150米到200米的高度，居高临下的掌控局势。
这种司侦在高速拉起时的操作手感十分不好，垂直机动性也很烂，只有水平回转盘旋性能勉强跟得上雀鹰，
既然如此，就更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了。
他稳稳地把握住操纵杆，瞄准环一直盯着敌机的上方，静静等待着拉起的时候。
终于，在后视镜中看不到汪海的雀鹰后，司侦飞行员一把拉起飞机，
他们从2600米的高度一路俯冲到300米，机翼已经接近承受极限，随时有着解体的风险。
汪海等着的就是这一时机，趁着此时司侦如同咸鱼一般僵硬的手感，他对准目标扣下了扳机。
从螺旋桨中穿过的6.5毫米子弹撕扯开司侦薄弱的帆布蒙皮，打断了木质框架，目送他们冒着黑烟坠毁在齐军阵地前方。
五星王牌到手！
就在汪海开始畅想自己编号下方五颗闪亮的红星时，耳机中传来僚机的声音，语气十分得意。
“队长，我首开记录了！成功击毁水观一架！等着吧，我一定会超越你，成为中队内战绩第一的飞行员！”
“行，我很期待那一天，少尉同志。”
就在两人缓慢爬升到1500米高度时，耳机里还是刘昌东在宣泄快感。
“呜呼，我成为我们飞行班第一个空战记录保持者，回头能羡慕死他们！打那架水观和削水果一样，没什么难的，我......”
刘昌东的6点钟上空，从云层中突然钻出来两架日制九一式战斗机，朝着雀鹰连连开火，子弹打在钢板上呈现出火花四溅的场景。
“我遭到敌机袭击，数量2，距离800！”
“目视确认敌机类型为日制九一式战斗机，小子，下次别说大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