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昭华做噩梦了。
她梦见前世的珍珠被拦腰斩成两段,鲜血从伤口汹涌而出,染红了凤仪宫地上的青砖。
珍珠上半身用手爬行,在地上留下一条血道,一直爬到她身边抱住她求救,“娘娘救我,小姐救我……”
墨昭华没了舌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珍珠的半截身体,此时又听到有声音在喊她,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焦急的环顾四周却没看到有人,倒是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小姐,醒醒。”
马车里,珍珠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只见墨昭华浑身颤抖,双拳紧握,满脸泪水。
她猜这是梦魇了,又是喊又是用力摇晃,还是没能将人唤醒,于是灌了口茶朝墨昭华脸上喷去,“噗……”
墨昭华瞬间从梦魇中醒来,大喊一声,“珍珠!”
此前一直喊不出的名字就这么喊了出来,不仅带着哭腔,而且极为悲伤。
“小姐,奴婢在。”珍珠一边应声,一边用帕子温柔给墨昭华拭去脸上的水渍。
“你还在,真好。”墨昭华一把抱住珍珠,刚从噩梦中醒来,有种得而复失的喜悦。
珍珠年纪比墨昭华小,却像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缓过来后墨昭华有些不好意思,“嗯……好可怕的噩梦。”
珍珠柔声安抚她,“小姐不怕,只是个梦而已,醒来就没事了。”
墨昭华眸子倏地变冷,“对,只是个梦而已。”
她发誓,这一世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
傍晚时分。
夕阳洒落在马车之上。
马车带着阴影,停在尚书府门前。
墨韫和容清,携府里两位姨娘和两个庶子,带着奴仆站在门口,只有墨瑶华主仆没来。
老夫人对此很满意,她向来喜欢兴师动众,如此方能彰显她在府里的地位。
墨韫亲自扶她下马车,“欢迎母亲回家,母亲辛苦了。”
“欢迎母亲,母亲祈福辛苦。”容清在一旁帮忙,屈膝行礼再搀扶着她。
府里的两位庶子更夸张,竟跪在地上行礼,“孙儿恭迎祖母回府。”
墨昭华早已下车,此时还正好走到老夫人身后,跟着受了他们这一拜。
接下来是两位姨娘行礼,再是奴仆丫鬟,总之是做足了老夫人最喜欢的脸面。
一行人簇拥着老夫人,浩浩荡荡去了她的院子颐寿堂,对着她好一顿奉承。
墨昭华如坐针毡,好不容易熬到闲话散场,夜色又已拉下帷幕,该陪老夫人用晚膳。
晚膳是容清按照老夫人的喜好所准备,老夫人见她有心便没为难,与墨韫在席间上演了一出母慈子孝。
墨昭华看的如鲠在喉,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么小却被倒吊于房梁之下,生生在痛苦中血尽而亡。
坐在旁边的容清发现了她的异常,担心的问,“昭昭?你怎么了?”
墨昭华意识到自己落了泪,赶紧用帕子擦拭,“娘亲莫担心,我没事。”
老夫人瞬间拉下脸,“好端端的哭什么?给老婆子哭丧么?”
墨昭华解释,“祖母误会了,我们一家终于团圆,孙女这是喜极而泣啊。”
容清附和,“是啊,母亲,相信公公若在天有灵,看在此情此景也会欣慰。”
墨韫没看他们,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食不言寝不语,用膳吧。”
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墨昭华垂下眸子,隐藏起眼里的寒霜。
老夫人实在不喜容清母女,用完膳便打发了他们。
墨昭华巴不得,行完礼便出去,离开颐寿堂后挽上容清的手臂。
容清侧目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满眼的担忧,“昭昭最近可是有心事?”
墨昭华找借口,“没有,就是容易做噩梦,今日去宝华寺拜过佛,应该能睡的安稳了。”
容清昨日已知她做噩梦的事,便没再多问,“那昭昭可有求签?”
墨昭华将一道平安符递给容清,“求了支姻缘签,乃上上签,我还给娘亲求了道平安符,愿娘亲平安顺遂。”
容清笑着接过平安符,“上上签好,待昭昭行完及笄礼,就可议亲了。”
母女俩说笑着回了容清的晚香居。
墨昭华屏退左右,连容清的贴身丫鬟都没留下。
容清猜测的问,“昭昭如此慎重,可是要与娘亲谈婚事?”
闺阁女子,心中若有了中意的男子,也不可当着外人的面说。
墨昭华却语出惊人,“娘亲,你想过和离么?”
前世的容清是在她母仪天下之后,提出了和离,大舅父亲自接回去。
这一世她希望母亲能提前和离,既免受祖母的磋磨,也不用面对墨韫。
容清闻言惊的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昭昭可莫要说胡话。”
墨昭华正襟危坐,“父亲对娘亲莫说夫妻情意,便连尊重都未给予。”
墨韫多年来不仅未曾在晚香居过夜,甚至都少有涉足,丝毫脸面都不给。
容清眸色黯淡,“女子和离非小事,你还未婚配,我若和离,有损你的清誉。”
和离这个念头她有过,只是一想到女儿她就只能生生压下去。
女子清誉何等重要,一旦其中一人有损,与之有关的女子都会受到牵连。
她不想为一己之私,断了女儿的大好姻缘,婚后还要遭到婆家的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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