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伤心,该办的事情还得操办。
翁晓晓给了陈婶儿几两银子,她这个“孝子”什么都不懂,只有请陈叔帮忙操持丧事。
棺材送来后,大家伙帮着把翁氏入了殓。
翁晓晓披麻戴孝,跪守在灵前。德宝、康宝也要求穿上了孝服。
无亲属吊唁,无处下葬,在家停灵三天也就足够了。
吹吹打打,该有的都有,像一般人家办丧事一般,翁氏风光出殡,火化后入庙宇供奉。
过完头七,翁晓晓就让德宝、康宝除了孝,他们已经尽了心。
“你们安心住下,等开春暖和了再说。德宝接着做小买卖,康宝留在家里学学针线。”
穷苦人家,但凡有人出去挣钱,女子就没必要抛头露面。她往后就一个人了,嫁不嫁人,怎么过都随心。但是康宝是古人,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她愿意尽力护她走好。
“姐姐你会针线?我愿意学,一定好好学。”
“我学了些皮毛而已,我娘手巧......”
“姐姐,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娘......”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翁晓晓走过去,拍了拍康宝的肩膀,“我娘本就病重,她的去世跟你没关系,不必自责,不是你的错。”
“那,翁晓,要去找你爹吗?”德宝知道翁氏的遗愿。
翁晓晓摇摇头,“我那个爹,早就不管我们了,我上赶着去干什么吗?爹不疼,还能指着后娘慈爱?我才不去呢,我养得了自己。”
她才不会深入虎穴找虐呢,隔山打虎才是本事!
德宝重重点了点头,他内心是不愿翁晓去的,可她毕竟是个姑娘,以后怎么办?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一个姑娘可不好过活。”
“我是个小子,你们别在外面给我说漏了嘴。德宝,我能挣钱养活自己,不愁什么。我还要学功夫长本事,不会被欺负的。”
德宝听愣了神,翁晓能读书识字,还能靠写文章挣钱,早就令他大开眼界,如今听到这番话,便知道这姑娘不会走寻常路了。
“我能跟你一起学吗?我也想有本事,让妹妹过好日子,更希望有能力帮助你。”
“可以啊,咱们好兄弟一起学呗。”身边人愿意上进,翁晓晓求之不得。
三个人就在西厢房住了下来,晚上拉个帘子,翁晓晓跟康宝睡床,德宝打地铺。
......
一个月后,已是小年。
翁晓晓除了大孝,便去了望月斋,给林常青跟刘掌柜送了年礼并当面致谢。
她身有重孝不便出门,稿酬都是伙计张超亲自送上门的,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她心领了。送的也不是多贵重的礼物,就是几个上好的点心盒子,表表谢意。
林常青没在,刘掌柜笑着收下,并把最近的一笔稿酬结给了翁晓晓。翁晓晓五本书的销路都不错,每个月已有上百两的提成。
真像她当初说的,现在要拿银票了。
从望月斋回来,翁晓晓又去了帮过忙的邻居那里,每家送了个点心盒子,既是年礼也是帮忙的谢礼。
宋婆婆家添上了两瓶酒,陈婶儿家加了两匹布,陆先生那里则送了两只上好的狼毫。
一圈走下来,各方面都照顾到了。
办完这些场面上的事情,翁晓晓领着兄妹俩才开始采办自家年货。
喜庆的衣服跟装饰就不必想了,吃的倒可以多备一些,但也没有荤腥。陆耀文要科考,自然回不了家,翁晓晓算上了他的那一份。
康宝心灵手巧,除了翁晓晓,还跟陈婶儿,宋婆婆学习,如今他们三个的穿戴都是康宝在做。
小姑娘实在不容易了,怕她熬坏眼睛,翁晓晓坚决不同意她晚上做活。
年夜饭,三家人聚在一起吃的,实实惠惠弄了一桌菜,同是天涯沦落人,热热闹闹便是年。
初一早上,翁晓晓独自出门去给翁氏上香。德宝、康宝则去给他们的亲人烧纸。
翁晓晓找人刻了块“蒋笑笑”的牌位,供奉在翁氏的一侧,既是对亡者的告慰,也防着渣爹找来。
从此她便是翁晓晓,再不是“蒋笑笑”。
这间佛堂不大,进来上香的也都是普通老百姓。翁晓晓上完香,添过香火钱,便走了出来。
沿路逛了逛庙会,看看热闹,买了些零嘴,还给康宝买了一对可爱的耳坠。走得累了,也逛得饿了,就随意找了家摊位,要了碗素面。
四处打量一番,这才发现那做饭的小妇人,还有收碗的小男孩,很是面熟。
“哥哥,您先喝碗汤暖暖吧。上次给我的蜜枣好好吃,谢谢你。”
小男孩说完这话,翁晓晓立马想起了他们是谁,笑着问道:“不用谢,你们啥时候开起了面摊?不卖菜了?”
“不卖了,他爹病着出不了门,我们总要多挣点钱过日子。”妇人笑着端来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病着呀?
挺好!
翁晓晓笑着接过来,“大嫂带着个孩子做生意不容易,辛苦了。”
“辛苦倒不怕,他爹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给我们母子添乱,就是好日子。小兄弟吃辣的吗?”说着递过来一瓶辣酱。
汤白,葱花绿,上面还有个焦黄的煎蛋。
这都是无声在感谢她呢。
翁晓晓心情极好。
“给我来碗馄饨,一大碗。”梁彬冲着老板娘喊了一声,“呦,有熟人啊。”
梁彬一眼认出了翁晓晓,径直坐了过去。
“梁兄,过年好。”翁晓晓也立刻想起了梁彬,当初结识也是因为这母子俩。
“过年好,过年好。从那次过后就没见过你了,还以为你离开京城了呢。”
“家母过世,在家守孝了。”翁晓晓淡淡说道。
梁彬这才注意到翁晓晓身上的素白棉衣,拱手致意,“对不住,对不住,节哀顺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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