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兰觉得自己全身轻如柳絮,几乎完全感觉不到**的存在,似乎整个身体只剩下骨骼。
头脑清醒如水,思维灵敏严谨,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路明子?渡劫?金丹大圆满……信息如潮水般涌入柳兰的大脑,柳兰心中此时真是百味杂陈悲喜莫名。
原来我是路明子,原来我真是个男人。渡劫失败的灵魂没有去投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反而夺舍了这个女孩的身体。
也不能算夺舍,因为这个女孩已经是个几乎不会苏醒的植物人了,等于一个活死人。路明子的灵魂只是凑巧找到了一栋“空房子”居住而已。
“柳兰”梳理着路明子的记忆和柳兰的记忆,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应该是谁。
柳兰的记忆就真的感觉是别人的记忆,路明子的灵魂就像一个旁观者,全程陪同经历了柳兰24年的人生;路明子的记忆才是充满酸甜苦辣情感起伏感同身受的贴心记忆。
唉,以后还得扮演一个女孩,用着别人的名字,只能上女厕所蹲着拉尿,再热的天也必须戴着厚实的兄罩……而自己不知猴年马月才有机会恢复男身,最悲催的是到底能不能恢复男身都是个未知数。好绝望啊……
“柳兰”连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这具肉身终究是第一次结丹了,恢复了所有关于修仙的记忆,真正迈入了修仙的大门——这是路明子不幸中之大幸,传承未断。
这世上修仙者千千万万,但是绝大多数修仙者一生都没有结丹,没有迈入修仙的门槛,碌碌一生郁郁而终。
更有甚者练出了精神病,产生了内丹的幻觉而不自觉,**却仍与凡夫俗子一样脆弱易伤。可悲啊……
天无绝人之路,好歹修仙路没断,希望仍在前途有望。“柳兰”的心情很快又轻松起来。所谓心如钢丝百折不挠,修心就是修的勇往直前永不言弃。
好吧,暂时就这样吧,以后我就叫柳兰了,直到我恢复男儿之身。路明子的灵魂在默默流泪。
当夜,满月,月色明媚。乾坤郎朗。
柳兰如常到森林公园练功,那小黄皮子早就等在草丛里了,看柳兰出现立马就跳了出来围着她狂奔撒欢。
“你是狗吗?你是一条鼠耶!跳来跳去的烦不烦。”
柳兰心情不大好。
小黄鼠狼自然不会管她说啥,重要的是自己高兴咋做就咋做。
在动物眼里,人类语言跟鸟叫鸡叫狗叫没啥区别。
柳兰直接无视它的存在,在地上铺开牛皮纸……
小黄鼠狼蹦了一会,忽然安静不动,继而人立而起,一对小眼睛死死盯着柳兰身后。
“你又发什么神经?”柳兰悻悻问道,也不管它。
小黄鼠狼又呆立半晌,忽然窜入柳兰怀里,破天荒地第一次跟柳兰亲密接触。
柳兰吓了一跳,毕竟现在是女儿身,所谓存在决定意识,陌生玩意儿钻进怀里多多少少有点羞恼感。这是生理因素决定的。
“你干哈?滚出来!”
然而小黄鼠狼躲着不动,身子还簌簌发抖。然后柳兰终于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迅速转身站起。
“此处夜深人静,女施主何故在此?”一个清瘦的黑影操着老成的语气开口问道。但是声音却很稚嫩。
借着明亮的月光,柳兰看清了来者,居然是一个身材瘦小的小道士,年纪绝对还是未成年,也就十六七岁左右的样子。背上一个绿色的帆布小背包,左手还拿着把暗绿色皮鞘的宝剑。
“你是谁?”柳兰没好气地反问他。
“咦?神仙姐姐?”小道士没回答柳兰的问话,却兀笃笃来了这么一句。
柳兰:“…………”
“不好意思贫道无礼了。”小道士回过神来赶紧拱手一辑道,“贫道武城书,乃西山青云观道士。”
柳兰知道西山森林公园后山有一座很大的道观。看见小道士这么懂礼貌,柳兰也不好太放肆,咳了咳道:“哦,五成熟,你有嘛事儿?”
“施主,不是五成熟,是武城书。”小道士纠正道。
“哦,好吧,五成熟你所为何来?”
“呃……好吧。”武城书有些无奈,“是这样子,贫道今夜回山之时,见到施主所在附近有妖气,所以特地寻了过来,为防妖孽祸害人间。”
柳兰笑道:“小朋友,你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走火入魔了。”
武城书严肃道:“妖气现在就在施主身上,施主……到底是人是妖?”
柳兰有点怒了:“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道士,你说老砸是人妖?”
咦?这个女施主说话好彪悍,不像是妖怪啊。武城书暗暗寻思,莫非是妖怪藏在这女施主身上?
“施主误会贫道的意思了。敢问施主身上是不是藏了啥小动物?”武城书小心问道。
柳兰伸手从怀里拎着小黄鼠狼的脖子,无视它的爪子死命抓着自己的内衣,强行把它拽了出来。
“你是说这个?”
“果然是妖孽!施主快快将它交与贫道,以防此孽畜为祸人间。”柳兰冷冷道:“这是我养的宠物。”然后把小黄鼠狼塞进自己的大挎包。
武城书笑道:“施主骗俺呢,这妖孽要是你养的,你身上咋没沾染它的妖气呢。你现在护着这妖孽,小心日后它反咬你一口。想必施主也听说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吧?”
柳兰嗤笑道:“一条蛇的故事就让你惦记了上千年,人类之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事有多少?你咋不去把他们都杀了呢?”
“我……”武城书噎住,低下头一寻思,“女施主说得也在理……”
“所以呢,你还是哪来回哪去吧,乖乖回家睡觉,姐姐没功夫陪你叨叨了。”
“不行啊,师父一再教诲俺,见到妖孽不除也得收了。”
小道士有点倔。
“你这小道士真是婆婆妈妈的。”柳兰不耐烦了,沉吟了一会,忽然玩味地看着小道士,“要不……咱俩打一架,谁赢了谁说了算。江湖上凭实力说话,公平公正。”
柳兰恶趣味地正好拿小道士试试内丹的威力。
作为女人结丹后的威力跟男人结丹后的威力有啥不同,这一点柳兰很感兴趣,毕竟女人在体格上先天差了男人好几个档次。
武城书呵呵笑了:“我不打女人的。”
柳兰道:“那好,你就认输吧,赶紧的,回你老家去。”
武城书又急了:“不行!我要是今天放跑了这黄皮子,就是违背师命。”
柳兰真烦了,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收拾器具挎包准备离开。
武城书猛然一下窜到柳兰面前:“施主不能走!这黄皮子必须得交给俺。”
柳兰真生气了:“那就打一架!不然别拦着我。”
武城书咬牙犹豫了好一会,终于道:“打就打,来吧!”说完走到广场边把手里的宝剑和背上的背包往防腐木长椅上一放,然后走回来摆开架势。
柳兰斜眼看着武城书:“你要是输了呢?”
武城书:“输了?输了那黄皮子我就不管了。那你要是输了黄皮子就得交给我。”
柳兰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不公平。我输了我的东西就得给你,而你输了你啥东西都不损失,你倒是奸诈啊小盆友。”
武城书一沉吟,道:“那你想咋滴?”
柳兰:“我输了我的宠物归你,你输了……”柳兰瞟着广场边长椅上的绿鞘宝剑,“……那把宝剑归我。”
“不行!”武城书拒绝得斩钉截铁,“易阳剑是我师父借给我的,回山就要还给师父的,不能用来做赌注。”
柳兰冷笑:“哦,搞半天你是想空手套白狼啊。小小年纪就学得这么奸诈。”
武城书急了:“不是不是……要不这样,我用梦之叶做赌注如何?”
“梦之叶?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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