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轻车熟路地等着凌止云。
眼看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候，还不见人过来，她心里有些着急。
这时，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直觉，她察觉到不对劲。
她主动发起白月光光环。
在懿症的人主动波及范围内，藏匿在林间的人影怔愣一瞬，脚下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但在静谧的林中，这样的声音实在突兀。
“什么人！”余莺儿心慌回头看过去，只见高大的人影缓缓走近。
来人恭敬上前，憨里憨气得跪下请罪，“小主恕罪，微臣王浩，与凌兄在一处当差。”
“你怎么会在这。”
余莺儿微微蹙眉，心下生疑。
王浩憨厚的脸上浮现出尴尬，“是这样的，凌兄中午跟兄弟几个喝酒，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我听到小主的暗号，犹豫着要不要跟小主知会一声。”
“又怕唐突了小主，这才一直没敢现身，实在是微臣的错，惊吓到了小主。”
余莺儿松了口气。
她恢复正常模样，勾起红唇道，“不碍事，有劳王大人。”
“使不得使不得，小主直呼微臣姓名就好，若是小主不嫌弃也可以喊小的浩子。”
“浩子。”余莺儿端着身姿，眨着眼睛歪头笑道，“本小主与凌止云自幼相识，情份胜似亲兄弟，既然你知道我与凌止云的事，往后还有劳你多关照他几分，事后我必有重谢。”
“不敢当，小的与凌兄日日在一块，是无话不谈的兄弟，只要凌兄需要小的必然两肋插刀！”
在王浩的恭送中。
余莺儿满意离开。
冷宫偏静，她的身影很快没入枝繁叶茂的花丛树林中。
同时，王浩迅速抽身离开，绕了一圈后回到冷宫，与另一个侍卫对视后，他颔首示意，“我去看看他。”
“王兄快去快回。”
另一个侍卫打了个哈欠，不在意挥挥手。
他揣着怀里沉甸甸的银钱袋，对王浩反常的举动眼观鼻鼻观心。
王浩拐向后面的柴房。
昏暗的屋内，凌止云昏迷不醒得倒在地上，身上新伤渗血。
看到人没有转醒的迹象，王浩上前再次仔仔细细搜了遍身，确定没别的东西以后，他利落地卸掉了对方的下巴。
随后，他才有时间去将手掌的血迹清洗干净。
莺常在来得太快。
他处理好人后，都来不及打理干净。
-钟粹宫-
燕儿冷眼看着锁心受辱时含恨的目光。
冷眼看王公公心满意足离开。
即便是现在，她看见王公公那张丑恶的嘴脸，都没办法真正释怀，身体总会控制不住得发抖。
从前的锁心十指不沾阳春水，说是给小主热吃食，实则是利用王公公对燕儿的凌辱获利，指挥主殿的宫女太监伺候。
燕儿看到如今的锁心自食恶果。
预期中大仇得报的痛快没有到来，反而是止不住得生理性恶心反胃。
“锁心姑娘这般姿色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埋没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王德升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哈！”那张肥大精明的脸上露出令人生厌的表情。
他从上至下得凝视着锁心，欣赏着对方衣衫不整却依旧倔犟的样子。
“哈哈哈！真是美妙！”他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再次埋进锁心身前一阵蠕动蛄蛹。
直到晚膳时候到了，王德升才放过锁心，准备去莺常在面前献殷勤。
不过他的算盘落空。
莺常在大着肚子不在寝宫，而是吹着凉风在等云哥哥。
看见王德升出来，燕儿侧身躲进角落，她背靠着薄薄的木板，听见锁心绝望又克制的哭喊，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曾几何时。
在这间狭窄逼仄的杂房内，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绝望痛苦。
燕儿紧咬牙关。
回过神时，舌尖被咬出了血，铁锈味充斥着口腔。
她擦干眼泪，这条路不是她选的，是锁心选的。
但里面有多少是她的推波助澜，是她的处心积虑，她清楚。
燕儿站起身推开房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
锁心瑟缩得往里缩了缩，在看清楚来人后，她崩溃嘶喊，“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的笑话吗！贱人！贱人滚啊！”
她随手抓起手边的杂物砸向燕儿，却被燕儿轻易躲开。
“啪！”
燕儿一巴掌甩了过去，震得手心生疼，可她双目却是含泪的，“你要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就继续叫！”
锁心死死盯着燕儿。
张大了嘴，却像是被人扼住喉咙般，发不出声音。
她瞪着双眼，通红的血丝遍布，泪水在狰狞的面容中涌出来。
待燕儿将门重新关紧后。
她才陆续发出压抑痛苦的呜咽声。
狭窄的空间里，难闻的气味散不出去，燕儿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锁心则哭得几乎晕厥。
看到她这样悲痛欲绝的模样。
燕儿都难以回想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在王公公离开后，快速收拾好自己忍住痛苦，回到余氏院中当差的。可是现在，她却连奚落的话都说不出口。
实在没用。
燕儿冷声打断对方的痛哭，“把衣服整理好，跟我出来。”
“滚！”锁心压抑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逼出话来。
“这个点，杂房的人要回来了。”
燕儿不含感情得提醒。
锁心抬眼深深看她，咬紧牙关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许是挣扎过度，下体刺痛得让她倒吸凉气。
她胡乱得将衣服穿好，随手整理好头发。
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天色黑。
出了门不会轻易叫人察觉。
燕儿伸手拦住就这样准备出门的锁心。
不顾对方反抗，她快速将其散乱的头发拢好，巧手翻动便让原本被打乱的发髻重新梳整齐。
“跟在我后面，不许抬头。”
燕儿不再管锁心的反应，打开门往外走。
锁心情绪波动起伏很大，此刻本该麻木的心脏却又堵又涩又疼。
她愣在原地。
直到燕儿低声呵斥，“杵在那做什么，还不跟上。”
锁心下意识抬脚跟上去。
“你！”
“闭嘴，回去再说。”
燕儿步伐很快，锁心莫名的胜负欲竟也忍着痛苦寸步不离。
两人到了霜澜苑门口。
因莺常在的不作为，手底下本就没几个的宫人，到了饭点看小主不在，此刻都偷摸出去鬼混了。
即便小主中途回来也没事。
小主人淡如菊不争不抢，从不与他们这些下人为难。
只要有锁心姐姐伺候就好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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