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除夕。
医院给所有的病号都准备了饺子。
齐斌,孙大军和秦池干脆都聚到了宁京墨的病房。
趁着夏菘蓝去端药膳的间隙,孙大军偷偷摸摸的给秦池使了个眼色。
秦池心领神会,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了两瓶酒。
递给了孙大军。
孙大军乐呵呵的用牙咬开瓶盖。
准备给宁京墨倒酒,宁京墨抬手放在喝水的搪瓷缸上,制止了,“你们喝酒吧!我就不喝了。
我现在一直吃着药膳,菘蓝一再强调不能沾酒,若知道我喝了酒,肯定会生气的。”
齐斌笑着睨了他一眼,“你小子天生就是个怕老婆的货。
没记忆错乱那会儿,整天菘蓝前,菘蓝后的。
现在记忆错乱了,还是听人家菘蓝的,什么时候自己有个主见?
不就喝点酒吗?
我也吃药呢,大过年的,高兴高兴,我也来点。”
孙大军去拽宁京墨的手臂,“队长少来点,这酒度数低,跟水差不多,嫂子发现不了。”
宁京墨有些心动。
他倒不是多喜欢喝酒,只是过年大家聚在一起,若是不喝个小酒,根本没有氛围。
“那行吧,少来点。”说着把手抬了起来。
孙大军乐呵呵的开始倒酒,眼看已经倒了小半缸。
就这小半缸,最少也有二两。
宁京墨忙去挡,“够了够了,这就行了,再喝多了,脸就该红了。”
宁京墨喝酒上脸,稍沾一点酒,脸就通红。
孙大军推着宁京墨的手,“队长,既喝得喝过瘾。反正喝一口也是喝,喝一缸也是喝。
今天医生护士就留个值班的,都回家过年了。
喝吧,嫂子脾气好,不会生气的。”
齐斌从旁边走过来,也去拽宁京墨的手臂。
孙大军借这功夫把搪瓷缸倒满,又给他们三人的也都倒满。
他把空酒瓶放到床下,搓着手嘶哈,“好久没有喝酒了,能喝上这么一口,简直幸福死了。”
端起搪瓷缸,先闻了闻。
欲仙欲死。
招呼着大家,“都端起来呀,端起来呀,一会儿嫂子进来可就看见了。”
“看见什么?你们有什么瞒着我。”
没成想,夏菘蓝正好进来,听了个正着,乐呵呵的问。
可随即脸色一沉。
她刚一进门,就闻见了酒味,眉头不由拧在一起,视线落在了宁京墨手里的搪瓷缸上。
宁京墨被夏菘蓝看的心虚,慌忙放下搪瓷缸。
嘿嘿,傻乐,“没什么,没什么。”
孙大军也跟着傻乐,“真没什么,我们可不敢瞒着嫂子。”
只有齐斌镇定自若。
秦池仍然那副模样,但若仔细看的话,也能发现两人心虚的小眼神。
夏菘蓝端着手里的药膳,走到桌子前,放好。
才去端宁京墨面前的搪瓷缸。
刚放在鼻子下边一闻,脸上的神情立马冷凝了下来。
声音严肃,“宁京墨同志,你若是觉得我在这碍眼,我可以立马就回去。
若是想让夏娟娟来陪你,我也可以现在通知她来。
不用拿自己的身体这样糟蹋着玩。”
宁京墨慌了,自从他记忆恢复了一些,就再也没有提过夏娟娟。
两人都刻意回避着这个名字。
他刚要解释,夏菘蓝已经收回了视线,望向了齐斌。
“齐大哥,前两天只张蕊姐打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您。
目前您还正在吃药,遵医嘱必须禁酒。您忘记了?
若是记不住,我现在去给张蕊姐打电话,让她亲自来看着您。”
“哎~~弟妹不不……”
齐斌慌了,忙摆手,结果夏菘蓝根本不理他,又望向了孙大军。
“大军同志,我记得昨天唐主任还特意交代你最近饮食一定要注意。
目前你的伤口已经恢复的不错,医院给你申请的假肢也批下来了,过了年就要进行假肢试戴。
难道你是想一辈子都拄着双拐?”
孙大军若不是长的黑,这会儿都能看出来耳根都羞红了。
喝酒本就是他提的议,被夏菘蓝这么一呵斥。耷拉着脑袋,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夏菘蓝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又望向秦池。
“秦池同志,这里边只有你能喝酒,因为你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也不再吃药。
但你独自喝酒也没必要拉着他们三个人来陪吧。
若是想让他们住的时间再长一些,我看这两瓶酒买的有些少,不如再加上几瓶。”
说完根本不给那四个大男人开口的机会,冷着脸就出去了。
和正好进门查房的张护士长撞了个对脸。
她根本来不及收敛神情,勉强露出个笑容,对张护士乡微微颔首,快步离开了病房。
今天是除夕护士站只留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张护士长主动申请留了下来。
她一进门就诧异的问道:“你们四个大老爷们怎么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了?
看把人家气的,眼睛都红了。”说完,她鼻子突然用力的一嗅,绷着脸,“你们是不是喝酒了?难怪人家菘蓝同志生气,医生怎么交代的?”
四个人刚被夏菘蓝教育一顿,这会儿张护士长又接上了力,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噤若寒蝉。
张护士长将酒瓶和搪瓷缸里的酒全部都收走了。
出门的时候还撂下狠话,“这次看在菘蓝同志的面子上,我不向上反映。
若是再有下次,我必定会汇报给你们的部队首长,让他把你们都接走,我们不伺候你们这几尊大佛。”
孙大军吓得缩着脖子,直伸舌头,“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夏菘蓝这会儿正在走廊尽头的小阳台上缓和情绪。
作为医生,遇到不遵医嘱的病人,就极其恼火。
她记得,在没穿书前,和去医院实习,就遇到一名病人不顾医生的医嘱偷偷喝酒,结果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件事儿让她印象很深。
阳台的门被推开。
张护士长走了过来,“菘蓝同志。别理那四个混小子,我刚才已经教训他们了。
把酒也都没收了,还警告他们,若是再偷喝酒,就会告诉他们的首长,把他们都接回去。
大过年的,不值当和他们生气。外边天寒地冻,还是回房间里去吧,再不去饺子都凉了。”
夏菘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张护士长,真抱歉,刚才有些失礼了。”
“那有什么,”张护士长摆着手,“也就是你脾气太好,若是换了我们家那口子在这住着,还这么不省心,我早就撂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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