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菘蓝连忙后退一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刚才走神了,真是抱歉,没有碰到您吧?”
等她抬头看清被踩到的女人,居然是宋玲玲时,心里的那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了。
之前心里本来就窝了一团火,现在一下子被点燃了。
她抱着手臂,神态俱傲,“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宋大小姐。
可惜刚才用的力量有点小了,是不是撞的您太轻了?
这么宽的路,我低着头走路没看路,您二位可是两个人四只眼睛看路,那怎么还就让我给撞上了?
不会是你们想碰瓷儿吧?”
跟在宋玲玲身边的是一名身材中等,年约4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长相儒雅,带着个金丝边眼镜。
穿着身得体的呢子大衣带了个礼帽,很像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只是脸上愤怒的表情却破坏了那丝贵气,“你这女同志怎么说话呢!
是你撞到了我太太,你怎么还理直气壮了起来?”
宋玲玲拽了唐子建一把,“子建,客气点,她可是宁京墨宁大师长的爱人。”
语气不善,语调更是轻蔑。
跟在宋玲玲身边的正是她的丈夫唐子建。
唐子建一听夏菘蓝是宁京墨的爱人,视线就再一次落回到夏菘蓝身上,只是不太恭敬,令人生厌。
“看够了吗?那双眼睛若是不想要了,可以跟我说一下。
我虽然在急诊科工作,但外科一些小手术做起来还是很上手的,挖个眼睛还算是小事。”
唐子建嫌弃的拧着眉,“真是乌龟配王八,宁京墨那个伪君子,也就配娶你这个泼妇。”
夏菘蓝抬一拳打在唐子建的肚子上,“真是蛇鼠一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练武,手上的力道比之前不减,反而更大了一些。
唐子建疼的佝偻着身子,宋玲玲则是尖叫出声,“你怎么动手打人?”
他们两口子耍嘴皮子还可以,动手则完全不行。
夏菘蓝挥了挥拳,绕过两人,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什么人呢?宁京墨从小给自己就挑个这么个未婚妻。他是眼瞎了,还是瘸了?”
唐子建捂着肚子,嘟囔着。
他一直知道宁京墨有个未婚妻,而且情根深种。
潜意识里认为,宁京墨选的妻子绝对是大家闺秀,拿的出手的那种。
可夏菘蓝给他的第一印象,除了长得漂亮以外,就是个头脑简单,行事鲁莽的无脑女人。
根本配不上宁京墨。
宋玲玲在旁边冷笑,“可能活儿好吧?”
夫妻二人对视一笑,都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很快到了春节大年三十这一天,宁京墨和齐斌去基层部队慰问官兵了。
夏菘蓝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外公的小院。
这一晚,大家又都齐聚在这儿,共同守岁。
夏菘蓝也见到了多日未见的陈青青。
外公家的地笼烧的很旺,大家都脱下了外套,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甚至热的连毛衣都脱了。
可陈青青却还裹着大棉袄。
夏菘蓝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吓得陈青青连忙躲开夏菘蓝的视线。
夏菘蓝懒得揭穿她,和柳外婆打着招呼。
她就纳闷了,柳外婆作为妇科圣手,眼尖着呢,怎么就看不出来自己女儿怀孕了?
但这事是她们娘俩的事,她也不愿意过多参与。
也许是做贼心虚,陈青青在饭后又找到了夏菘蓝,“你必须保证我怀孕这事儿,不能告诉我妈,也不能告诉家里任何人。”
“我凭什么保证?我为什么保证?”夏菘蓝盯着她的眼睛怼了回去。
陈青青被怼的哑口无言,可她实在是没办法,她真怕自己怀孕的事说出来,柳外婆会承受不住。
更会让她在医院里也待不下去。
再加上陈青青一直认为,自己的把柄还捏在夏菘蓝手里。
不管夏菘蓝是否有真实的证据,能证明她故意摘除了夏娟娟的子宫,她都不敢去赌。
夏菘蓝怼完陈青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青青却忐忑了一晚上,直到离开的时候,见众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临近午夜的时候,宁京墨回来了,他陪着大家一起守岁。
外公外婆年岁大了,早早的就回了卧室,柳外婆带着陈青青也离开了。
除了夏菘蓝一家四口,夏苏木,周桑宁,还有夏川柏也一起守岁。
周桑宁这段时间一直对着夏川柏催婚,今天也不例外。大家本来闲聊着天,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夏川柏身上。
周桑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过来年就28了,紧张点行吗?你看自清和恬雅这过来年都12了。”
“紧张什么?”
夏川柏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正愣着神,被周桑宁这一点名,还没反应过来。
周桑宁气呼呼的瞪了他两眼,“你说紧张什么?当然是结婚了。
你看看你身边的那些同学朋友,还有像你这么大年龄,没结婚的吗?”夏川柏还真认真的想了起来,扳着手指头,“周师兄31了,赵师姐28,吴师兄33,刘师姐……”
“得得得,别说了,别说了,你非得把我气死不可。”
夏苏木递给周桑宁一把刚包好的花生,“算了,大过年的,别找孩子们的事儿。”
“就你会当好人,这坏蛋都是我当呗。
不是你在我身边一直唠叨着川柏怎么还不结婚?
川柏怎么还没有对象?我会这么焦虑吗?
现在我说他吧,你又在这当好人。”
夏苏木给了夏川柏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随即闭了嘴,开始进攻旁边的那一盘糖炒栗子。
周桑宁继续劝导,“我觉得那王丽就不错,前段时间我还见过她。
现在和以前变化真大,穿着西装,走路很飒,确实像个大律师的样子。
那丫头从小就喜欢你,要不你们试试?”
夏川柏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妈,我可下不去嘴。她小时候尿裤子,流两桶大鼻涕的样子。
我还记忆尤深呢。”
周桑宁气的抬手就要打他。
夏菘蓝连忙拽住周桑宁的手,“妈、妈、妈,大过年的不能打人。
外婆说了,春天打孩子影响长个,冬天打孩子影响睡眠,过年打孩子,一年都过不好。”
“你外婆那都是歪理邪说,我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
夏菘蓝对着夏川柏一耸肩,“对不起了老弟,我也爱莫能助,这大过年的,要不你就挨一顿?”
夏川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老姐,一秒钟。”
大家没反应过来,这一秒钟什么意思?
他已经扭头跑走了。
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周桑宁咬牙切齿,“今天就饶了你。你等着。”
很快,新年的钟声就敲响了。
夏菘蓝一家迎来了1987年的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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