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显然是想多了。</br>在知道陆铮死了之后，沈沐漓比想象之中的更冷静。</br>根本就没要求去见陆铮。</br>但是在修养了一周之后，去见了叶茜。</br>其实本来不想去。</br>但叶茜想要见到她，才愿意招供。</br>她被叶茜迫害得那么惨，也想要为这个案子做点什么。</br>所以才到了监狱。</br>一个周而已。</br>叶茜看起来憔悴了很多。</br>特别是法令纹加深，让她显得老了四五岁。</br>两个人相对而坐。</br>不远处站着看守人员以及武警。</br>叶茜身上也是手铐脚镣一应俱全，不用担心会伤害沈沐漓。</br>“最近怎么样？死老公的感觉不好吧？”</br>沈沐漓冷嗤，“我以为你知道我离婚了。”</br>叶茜看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生气。</br>“你难道一点也不为陆铮难过？”</br>沈沐漓依旧淡淡的。</br>“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气得其所，有什么好难过的？”</br>叶茜被噎了一下。</br>过了好久没说话。</br>最后，冷笑一声。</br>“沈沐漓，最终还是我低估了你。”</br>沈沐漓沉默了下。</br>“你想要见我，就是想当面夸奖我？”</br>叶茜：“……”</br>从前沈沐漓可没这么毒舌。</br>但转念一想。</br>当时沈沐漓的生死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自然不敢造次。</br>思及此，她苦笑一声。</br>“我只是想知道，傅衍之现在跟你什么关系？”</br>沈沐漓笑了笑。</br>“原来你是被情所困，不如，让傅衍之来亲自审问你？”</br>叶茜的脸色一变。</br>她现在已经落魄，丑得不能见人。</br>怎能让傅衍之看到。</br>她在他心中的形象本来就不好，不能再雪上加霜了。</br>“你果然是与众不同。”</br>她咬了咬牙，“沈沐漓，可又如何呢？你们之间隔着陆铮的命，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br>沈沐漓被气笑了。</br>“陆铮是你杀的。”</br>“可我那是因为喜欢傅衍之，我想要让他给我陪葬！”</br>“我再说一遍，我跟陆铮离婚五年，我早就放下了，以后，我大概会为陆铮扫墓几次，但也不会有其他的。”</br>“你骗人！”</br>“随便你信不信，而且你可能不知道，五年前，我每天都在诅咒陆铮去死。”</br>叶茜愕然。</br>她调查的消息传回来，只知道陆铮跟沈沐漓在玩虐恋情深。</br>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感情，她一向是看不起的。</br>没想到，沈沐漓会觉醒了。</br>居然不想当那个被打的黄盖。</br>她当时也觉得有意思，没放在心上。</br>那个时候她只想着能引起傅衍之的注意，其余的对她来说都没什么意义。</br>不过想想也是。</br>一个男人，恋爱前对你无微不至，恋爱后就招蜂引蝶，结了婚冷暴力还精神出轨。</br>再深厚的感情，也被磨没了。</br>更别说陆铮在发现不能掌控沈沐漓之后，做了很多更疯狂的事情。</br>若是换成她，能跟陆铮和睦相处都是极限了。</br>如果陆铮死了，她能去放烟花庆祝。</br>这么一想，她有些怅然。</br>本以为她赢了沈沐漓，可没想到，人的感情是最复杂的。</br>她苦笑连连。</br>“我知道了。”</br>沈沐漓还在问：“你现在愿意招供了吗？”</br>“其实招供这些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心血，全都被收缴了，也没了继续犯罪的能力。”</br>沈沐漓摆摆手，“那是因为要将你的案子办成铁案，不再让你有机会翻身。”</br>叶茜：“……”</br>“你真的可以不说。”</br>“我没那么好心，”沈沐漓的眼底寒凉，“你可能不知道，我每天都在计算，你距离被枪毙还有多长时间。”</br>叶茜的脸色一黑。</br>沈沐漓起身，直接走了出去。</br>本以为这次来，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br>没想到，叶茜还是个恋爱脑。</br>现在都被抓了，性命攸关了，还在想傅衍之会不会想她。</br>不过，她也没什么资格去嘲笑叶茜。</br>曾经的她，比叶茜还要傻。</br>……</br>回到医院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有进电梯。</br>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过身，去了太平间。</br>不出意外，被拦住了。</br>“我可以不进去，但作为曾经的亲人，我想知道，陆铮有没有被火化？”</br>那人摇头，“暂时还没。”</br>“那，什么时候……”</br>“无可奉告。”</br>沈沐漓微怔。</br>这应该是孟老的命令。</br>孟老怨恨她对陆铮的死无动于衷。</br>也怨恨陆铮是因为她才死了。</br>但是他又不能怨。</br>因为马革裹尸，一直都是陆铮的想法。</br>只能将这份复杂的情感埋藏在心里面。</br>当然了。</br>若是她强行闯进去，就会让孟老抓住把柄，别的不说，拘留她几天还是可以的。</br>她忽然觉得孟老这么大年纪了，实在是幼稚。</br>“好，我不进去了。”</br>她干脆得很，转身就走。</br>但是她走了没多久，孟老从天平间走了出来。</br>“唉，看来她对阿铮也真的没什么感情了。”</br>旁边的人不敢回应。</br>孟老又自言自语。</br>“又生那个孩子，是陆铮留下的唯一的骨血。”</br>“我可以倾尽资源培养。”</br>“也算是为陆铮做最后一点事。”</br>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br>没人比他更懂。</br>……</br>沈沐漓打算回国了。</br>她本来就是来国外出诊，现在那个江晚晚已经顺利生了孩子，那她就算是“功成身退”。</br>傅衍之帮她收拾病房内的东西，说道。</br>“江晚晚的月子，不能回到皇室去做。”</br>“虽然这件事是孟老安排的，但她也的确是让你受了委屈，皇室那边也要给你一个交代。”</br>若是从前，作为一个小医生，皇室自然不会兴师动众。</br>但现在她盛名在外，哪怕不看孟老跟傅衍之的面子，也要想想自己以后就真的不用医生吗？</br>沈沐漓点点头。</br>“我的礼物让人给送去吧。”</br>她不同情江晚晚，但孩子无辜，给孩子的见面礼肯定要准备。</br>再说了。</br>这是皇室，有时候受点委屈，倒是可以得到更多好处。</br>她也不是傻子。</br>“好。”</br>傅衍之点头答应，又说道。</br>“还有一件事，咱们回去之后，要决定在国内定居，还是再去斯坦福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