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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老狼搭肩
    熊掌拔毛,那是极其费功夫儿的。

    段老爷子也不知道从哪糊弄来一堆黄泥,让张初一把熊掌包裹均匀,在院子里鼓捣了个小火堆,准备来个传统拔毛法。

    颜红军哼着小曲儿,瞧着二郎腿在堂屋烧着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叮铃般的声音。

    “段爷爷搁家呢吗?”

    张初一正背身儿在院子里对着熊掌嘁哩喀喳,一听说话声音咋这么耳熟。

    一扭身儿这不是上午队部那小丫头么?

    “初一哥也在家啊,那啥,俺来找段爷爷借一把小茴香,家里炖肉吃。”

    王枣花没了头一回见面的扭捏害羞,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说话和动作落落大方。

    “噢,老爷子在屋呢,你直接进去吧!”

    “嗯呐!谢谢初一哥!”

    张初一笑了笑,没当回事儿,这样使儿多好,谁也不累。

    “叔叔,烧火呢?”

    (? ?????? ?)

    颜红军弯着腰烧柴火的身子愣在了原地。

    两秒过去,颜红军光速起身来到了自己睡觉那屋,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他娘的,俺和张初一同岁好不好?管人家叫哥哥,管俺叫叔?

    孩子长的挺水灵儿,咋眼睛还不好使!

    要么说老天爷是公平的!

    “师傅,给这位小同志开点枸杞和苍术吧,这孩子可能有眼疾!”

    这个年代过年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更没有网络,所以过年就两件事儿,喝酒和玩牌。

    张初一和颜红军不稀哒打牌,但是喝酒,没有哪个鲁省老爷们能抗拒,更不用提是在热情好客的东北这疙瘩。

    现在好酒配好菜,以前日子过得艰苦,这好酒配的是好故事!

    张初一和颜红军哥俩恭恭敬敬的给段老爷子敬了杯酒。

    今天喝的是地瓜烧,也是段老爷子去问诊换来的乡亲们自己酿造的散酒。

    纯粮劲儿大,为啥没喝虎骨酒?

    熊掌已经大补,再喝上那玩意儿,讲话了,晚上睡觉一尿一大片,能画出来世界地图!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初一吃的满嘴流油,见这么单干饭也没啥劲儿,开口说道。

    “老爷子,您给俺们讲讲这老林子里的故事呀传说啥滴呗!这大过年的干喝也没劲儿不是?”

    张初一夹了一筷子熊掌垫子上的胶质层,入口即化,这玩意用大酱炖出来下饭绝了。

    “就是,师傅,您给俺们哥俩讲个啥故事呗,俺们就稀罕听您老讲话,说书的嘴,跑山的腿,您老讲的那些个事儿可比那讲评书的可有意思多了。”

    段老爷子笑眯眯的见小哥俩迫不及待的样子,这才吧唧了一口小烧。

    “成!那讲话了,这老林子里别的不多,就是故事多,俺全靠这张嘴救了多少想轻生的患者,今天就给你们讲一个狼搭肩的故事........”

    说这林子里,最臭名远扬的就是青皮子,鬼点子多,好劫道,甚至好搞偷袭。

    你屯子里面有养着这猪崽子,甚至是大猪,它都能咬着耳朵给你赶出去,赶到林子里把猪给咬死吃肉。

    甚至有时候能咬着牛犊子和马驹子。

    头前儿大几年吧,林子里青皮子多啊,这人有坏种,狼也有恶狼。

    有些个青皮子,专门对着屯子使劲儿,因为这屯子里的吃的不费劲儿。

    那会俺去收药材,碰到一个赶车的王老板儿。

    为啥叫王老板儿,可不是做小买卖的,他啊是在生产队喂马,以赶车为主,这王老板赶车赶的好,鞭头硬。

    他这个车啊远道儿都是四马一跨车,近道儿就是俩马一跨车。

    远道一般就是送公粮,给大队拉这个乱八七糟的,路程短了当天要是拉个苞米了黄豆了那就是俩马。

    有一次是秋半季,大伙呢也都正在忙碌,白天忙着收割庄稼,晚上回来还得收拾这些个粮食。

    王老板呢讲话了,那就是为人民服务呗,大队给派活儿,乡里乡亲的有时候还会给上点小实惠。

    赶上马车给西家拉苞米了,给东家拉毛嗑了,再给寡妇拉点小豆啥滴。

    这有一天晚上可能是稍微回来的晚点,天已经黑了,卸完车将近有个八点来钟。

    王老板有个跟班的,就是跟车帮忙装装货打打杂的一小伙子,叫二龙子。

    俩人把马喂上了就抓紧吃饭,又歇缓儿了一阵,烫烫脚,王老板就说得上马圈瞅瞅。

    这都是车把式的习惯,马跑了一天了,这说是牲口,其实是一起干活的伙伴,瞅一瞅看看有啥异常情况没有,回屋睡觉也踏实。

    巡视了一圈一切正常,回屋睡到能有个不到点十二点,王老板开始起来穿衣服准备去喂马。

    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尤其干了一天活的大牲口,晚上必须加一顿,不管有多累,有了这一顿,马儿第二天还是生龙活虎。

    讲话了,这王老板到了马厩,刚把这装干草的筐头子拿起来,他就感觉这马厩的马啊耳朵直竖!

    脑瓜儿抬老高,这个前腿啊甚至有时候蹦蹦刨着这马厩前挡板子。

    这老王头子也没在乎,还讲两句话搁这驯马呢。

    “俺可告诉你们啊,赶紧儿的消停睡觉,一惊一乍的,这秋收天天都是这,咋滴这是白天活轻了?”

    边讲话边把这个马槽子的草都给添满了,可这靠外面有一个老红马,这马一个劲儿的脑袋打摆子,呼呼的喘着粗气咚咚咚的揣着木板子。

    “你这畜牲是白天偷懒了是不?越到晚上越亢奋,咋滴?这是起秧子冒邪火了?

    明天给你加加担子!上头前拉车去,一天天的快消停吃吧啊,俺把这门子给你们挤上。”

    王老板喂完野草,关上马厩的门,又顶了一根杠梁子,这才回身往屋里走。

    这马圈到主房得有个十来米不到二十米,王老板刚走到一半,他就感觉这后身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子。

    王老板以为是起夜的二龙子!

    “二龙子!你特么再吓唬老子,可别怪老子踢你!”

    刚说完王老板鼻子抽了抽,不对劲儿!

    肩膀上被加了一膀子重量。

    这后面就像有人喘着粗气,这气中啊,还微微有一丝臭气。

    不对!

    这王老板用眼角稍微往肩膀头子上这么一扫。

    我尼玛滴!

    一个毛茸茸的大爪子!

    这是遇上狼搭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