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凉风吹过,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张初一冷静下来。
啪!
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糊涂啊!当务之急应该先救自己兄弟啊。
张初一快速回到了颜红军身边,先把箭杆削断了,又做了个简易爬犁。
颜红军躺在爬犁上,虚弱的问道:
“初一,你说实话,是不是杀人了?”
“嗯!”
“死了几个?”
“俩!”
“噢,不管谁问,就说咱俩一人干死一个。”
张初一眼眶一红,这就是兄弟,关键时刻想着确实替自己分担责任。
抹了一把眼泪,回头还想安慰颜红军两句,可这家伙早已经昏睡了过去。
张初一赶忙拉着好兄弟快步朝着榆树屯赶去。
他俩走了没一会,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来到了死去的两具尸体旁,看到了现场惨状。
吓得摔了个大马趴,扭头撒丫子跑了。
张春福老爷子从早上起来就右眼皮一直跳,吃了早饭就带来大榆树底下等着张初一他们。
心想着昨个去的几个人今天肯定得有回来报信的。
果然,看到自己的徒弟拉着一个爬犁朝着屯铺快速跑了过来。
老爷子焦急的上前一看,才发现颜红军受伤了。
“咋了,初一?”
张初一着急忙慌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老爷子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问清楚了事发地点。
“你拉着红军快去找段老西,我一会过去。”
张初一答应了声赶忙往段老爷子家走,张春福深吸了一口气,迈步朝着自己家走。
“老爷子,快!红军受伤了!”
张初一拉着爬犁踹开了院子门。
“咋滴咧又?一天天能不能让额省点心。”
段老爷子端着一笸箩药材,披着棉袄从耳房钻了出来。
瞅见爬犁上面色惨白的颜红军,看到被血浸湿的棉袄。
哗啦,簸萁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快!快进屋!”
再查看了颜红军的伤势以后,老爷子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颜红军也幽幽转醒了。
“红军,醒了就好,来来,帮师傅把这咬着。”
段老爷子递给颜红军嘴里一团棉布,又让张初一死死按住颜红军。
噗!
啊!
颜红军瞪着双眼,疼得喊了一大声,接着又昏了过去。
老爷子往伤口上吐了一层像黑泥一样的糊糊,让张初一休息会,转身又去熬药了。
张初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闭上眼就是猛子和大力的惨死。
被噩梦惊醒的时候,吓出了一身的汗,看到面前的张春福和段老爷子,才缓过了神儿。
“别怕徒弟,有师傅呢!来把这安神汤喝了。”
张春福笑眯眯的给张初一的端了碗药汤,又给旁边的颜红军压了压被子。
等张初一缓了一小会儿,俩老爷子这才问起了详细情况。
张初一没提崔明的事,只是说遇到了两个劫道儿的。
等张初一说完,老爷子点了点头,从炕底下拿出来支箭。
张初一仔细一瞅,正是当时射死大力,插在他后背上的那一只。
“放心吧,初一,师傅都处理好了,你和红军好好休息,有俺们两个老家伙在,这事不算完。”
原来张春福从大榆树跟张初一分开后就回家掐枪牵狗,直奔事发地点了。
到了地方,仔细处理了一番,把两具尸体的衣服扒下来烧了,剩下的尸首藏在的一处半米高的草壳子里。
自然有野牲口替他毁尸灭迹。
“师傅,咱报官么?”
张初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别操这心了,你就踏实的在老段这住着,其他的交给我,林子里有林子里的规矩,老段你看好他俩,我出去一趟。”
张春福看到自己徒弟没啥事了,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段老爷子追到门口。
“大福,先摸摸踪,其他的等额一起办!”
“嗯!”
段老爷子望着张春福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哼!
有意思!
居然欺负到俺们徒弟身上了,走着瞧!
另一边崔明早已经吓破了胆。
直接跑回了县城,家都没敢回。
咚咚咚!
“谁啊!”
“我,崔明,找冬哥!”
开门的正是上次那个伙计。
“呦呵,崔哥吉祥,冬哥交代了,只要你来,不用通报,走走走,上里面去。”
伙计把崔明带到了一间偏房,见冬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满地的烟嘴子。
“你先出去吧!”
冬子把伙计打发了出去,关起门回身一瞅这浑身是土点点崔明。
“咋样?事儿办成了么?”
崔明''''坐下抱起茶壶咕嘟咕嘟灌了一壶水,用袖子一抹嘴。
“冬哥,事办砸了,俩雷子全炸啊!”
“啊!”
冬子瘫坐在椅子上,不应该啊?
猛子和大力这俩人办事老稳当了,收拾一个臭知青,还能出意外。
“你小子,可别骗我,你是不是半路6了?”
冬子狠狠地盯着崔明,心想这小子觉得尥蹶子了。
“真真的,俺亲眼看见他俩的尸首了,张初一屁事没有,哥咱得躲躲风头啊,谁知猛子俩兄弟有没有说啥?再把咱点了。”
冬子听到这,抬起拳头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
麻烦了!
“你咋不跑,来找我干啥?”
冬子一把提溜起崔明的脖领子,总觉得这家伙没憋好屁。
“哥,你把我想成啥人了,我可是冒着风险专门来通知您的,再说了我这不想跟您一起么?”
冬子盯着崔明毫无畏惧点点眼神儿,想了一下,把手松开来。
“跟我一起?你就不怕老子把你!”
冬子说完用手掌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子。
崔明看到这,笑眯眯的没当回事儿,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点了颗烟。
“哥!你不会的,猛子和大力都死了,只有我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您就是个中间人,干的介绍的买卖,不至于再往手里添条人命。
再说了,背后的人可是咱地方的一把手家的少东家,换谁也不敢拒绝啊,您就帮忙递递话,只要兄弟我活着,嘴长在我身上,是黑是白,还不是咱说了算么?”
冬子瞅着眼前的崔明感觉到是如此的陌生,这地赖子啥时候变得这么聪明胆大了?
自己寻思了寻思,好像是崔明说的这么个理儿。
冬子端起茶壶给崔明倒了杯水。
“那兄弟,既然这样,咱还跑个屁啊!”
“哥哥,您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