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玖,应该用餐了。无论有什么想法都要先把自己照顾好。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古之欲成大事者,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李贰道。
梁子渊兴致不高地点点头。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之处,就连用餐也不能保持以往的优雅以及要求。但是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颠沛必于是,造次必于是。
“谢谢,宫大哥。”梁子渊接过食物道谢道。
“梁公子,你总是如此这般客气。”
“礼多人不怪,我等生来本就平等,没有人可以高高在上。高高在上的人终将会在漫长的时间长河里,被人们所唾骂钉在耻辱柱上。”
宫队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但却还是微微地对梁子渊,一笑以感谢他的回应。
李贰:“嗯,这言论我赞同。众生平等,法无自信。”
梁子渊点点头,接着对手中的食物发起进攻。食不言寝不语,是他一种从小就养成的本能。
进食完成后,众人有的靠着洞壁闭目休息,有的侧卧在稻草上休息。
而宫队长却在洞口值守,李贰出得山洞后,就不知所踪。梁子渊,靠着洞壁盯着跳跃的火光沉思着。洞中的沉闷气氛随着其他人的鼾声而开始缓解。
夜愈发深沉,洞内对于村子处的热闹以及惨叫声也渐渐不可闻。梁子渊又开始习惯性失眠,尽管今日赶路匆忙,可惜此时他却神采奕奕,无论是精神亦或是**都如此,这种感觉除了一个未知以外,其他一切都很好,很棒。
丑末寅初(凌晨3点左右),梁子渊走出山洞来到外面。此时在值守之人是镖局里的陈烔,年龄是整支队伍里最小的,还未满十八。和梁子渊不一样的是,从其容貌上说是年满三十都有人相信。可能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小就经历诸多的磨难以及需要你付出全部方才能生存着。这已经是每日都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了,从大家的聊天里听闻,他是全队武功最高的,听说达到炼精化气二品,因为没有详细地了解修炼的境界,所有他也不明白炼精化气二品到底有多高?
其师傅并未教与众徒弟武术,连强身健体的功夫都没有教授。其他师兄修炼的都是其家传武学。而众师兄中只有大师兄和他没有家学,所以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只见陈烔正倚靠在大石头上轻打鼾,梁子渊的视线依旧投放在小村落里。此时此夜星光也已经暗淡,唯有小村里的大火堆能够提供光源。不知道为啥,忽然间半山腰上的山风有些竟然有些温柔起来。
低沉而温柔的夜风,轻轻拂过山岗,揉揉搓弄着树梢,然后步入山洞中去,再发出轻轻的呜咽声。仿佛在为那群受俘虏后的女子,哭诉着,伤心着。
摇曳的火光里,但见村落房屋间的巷子中,横七竖八躺着那些狂欢过后宿醉的贼人们。有的依靠着墙根,有的直接把门板拆下来当草席,有的把房子上的茅草扒拉下来,铺垫在地上睡着。
穷尽目力在模糊的视线里,好像看到有几个娇小的身影在忙碌着,但又不是太真切。亍立在原地,细细地观察片刻后,梁子渊确定真的是有人在作小动作。
一整天情绪都被小村落事情所牵绊着的梁子渊,此刻决定下到村子里去瞧瞧。心跳莫名有些加速,深深吸一口气后,绕过镖局队伍布置的提示陷阱,借着微弱星光以及村子里大火堆光照耀着山间小路,小心翼翼地行走着。一步一个脚印,每走出十余丈距离,就停下片刻观察一下周围的风吹草动。
“目标就在眼前,快步走应该不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但是此刻正是紧要关头,愈是重要关头愈需要小心翼翼。百事败于疏忽,疏忽多出自于最后的一刻。行至九十九,而不疏忽于一,方是成事之法。”梁子渊自言自语道。
虽然是在唠叨着,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是,而且还愈发的有力。自己行至村子口时,他紧张至能听到自己的重若雷霆的心跳声。像是在鼓动着要跳出胸腔,而周围的一切声音却又消弭于无形。
夜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以前所做的修炼沉气功夫在这一刻都已经消散于无形。而不知所踪,在此性命攸关的时刻里,任何倏忽都会命悬一线。梁子渊脚步轻轻靠近村口房子的阴影处,伸出脑袋偷瞄一下,又缩回去。
就这一下,却瞧得仔细清楚。是五个身材娇小得女子,有的在醉酒的贼人身旁铺撒着稻草,有的在房子间隔的小巷洒着火油。几人合作,正在向村口方向作业。
梁子渊在暗里瞧着却为几位女子捏一把汗。实在是太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此时他那鼓动如雷的心跳已经有要顶到嗓子眼的感觉,想要去帮忙却又心有余力不足。
几个女子亦愈发得靠近他,梁子渊却正在悄悄地后退。他怕吓到女子们而传出动静,这样的话自己就是最大的祸害。“谁。”众女子中最高挑的一位,明显亦是领头的女子低声地喝道。
在后退时,梁子渊不小心蹭到突起的土块,而摔倒所形成的声音被高个女子发现。但也就是这一声低喝吓得另外一个拎着火油罐的女子,手一抖把罐子打碎。
在夜深极度寂静的环境里,忽然传出这么一声清脆而又刺耳的声音,无异于像是在贼人们耳畔敲锣。
瞬间整个村落热闹起来,叫喊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快跑……”领头的高个女子,大喝一声领头跑起来。身后的其他女子动作亦不慢。但是其后已经会惊醒起来的部分贼人则是更快。
只见一阵箭雨,跑最后的三位女子已经被箭雨钉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地面。在梁子渊的这个方向还能看到倒地的三人身躯在抽搐着。
此时,大量已经回过神的贼人,已经举起手中的刀兵往外冲。看到这样的状况,梁子渊知道若果任由事情按照这般发展下去,最终倒霉的还要加上自己。
在这样的绝境里,梁子渊掏出身上带着的火折子。拔开,逆行而上。在他的目测中,自己离最近的点火点只有三丈(约十二米),只一瞬就应该能到达。
咻…,一支箭向着他的方向射过来。这瞬间,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已经暂停,周遭的事物都开始进入一种极度缓慢的状况。
就连射向他的箭都变得在视线里,像乌龟爬似地速度。也许是命不该绝,在他的视线里,刚才出现错误的那个打碎火油罐女子,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把原来射向他的箭给挡下来。
用身体挡下的,在惯性的作用下,她扑倒了梁子渊。而梁子渊利用这倒地的瞬间的动能,把手里的火折子用力向前扔出。
呼…,火折子没有想象中的调皮,正中火油洒落的地方。瞬间燃起的火星顺着火油的轨迹延伸,到村子里的刚才洒落有致的稻草上。
火借油势,油借草势。烈火熊熊燃烧起来。贼人们在前一刻还想着集结起来,现在却被烧得乱窜。有些贼人身上带着火乱窜,又点燃其他人。
在这瞬间的既视感,梁子渊感觉自己看到了地狱,应该也就莫过于此。只见在烈火里,贼人们有的惨叫着倒地翻滚,有的惨叫着乱窜,身上还未着火的则拿着武器,把靠近自己的昔日的伙伴屠杀掉。
梁子渊爬起来后,想把怀中的女子搀扶起来。但奈何自己的力气不足,只能盘坐着把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直到此时梁子渊借着送贼人们上西天的火光,打量这个给自己第二条生命的女子。她并没有像城里女子那般面敷胭脂水粉,而是素面朝天。发质微微发黄,想来是营养不足导致的。身上的衣服虽有破烂,但亦还算是整齐。长发盘起了一个发髻,从这方面可以看出她已作他人妇。
只见她颤颤巍巍地把自己地腰带解开,然后用尽仅有地力气,用牙齿撕咬着腰带。
梁子渊见到,撕裂开的腰带里有一张折叠整齐的洁白丝绢。
“你是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吗?”梁子渊问道。
女子点点头,待见到梁子渊把丝绢给自己后,小心翼翼地接过。留恋地打量片刻后,放在他的手上。
“你是要我把这个东西送给谁吗?”梁子渊再次问道。
女子用最后一丝力气摇摇头,手里微微用力握着梁子渊的手,然后看着他点点头。
他明白了,这女子的意思是要把这个可能隐藏有秘密的丝绢送给自己,就小心地折叠好,放在自己地的袍里。
当颤栗划过她的身躯,她眼睛开始泛白抽搐起来,继而平静。梁子渊,知道她已经走了。离开了这个苦难的国度,从此以后再也不需要过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
“咔嚓…,咔嚓…。”
喜欢人在大宋当国师,被逼破碎虚空国师,被逼破碎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