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强大的重拳,蒋云飞决定先躲闪。
铁笼是小了一点,但宾馆腾出来的地方,也不见得比这大到哪去。
面对对手暴风雨一样的拳速,蒋云飞小心意义的躲闪着,全神贯注,注意到每一个小细节。他记得太爷说过,战斗和练习不一样,所谓的天赋并不是你速度有多快,拳头有多重,而是在真正的比武当中,没有致命的失误,减少没必要的失误,失误控制到位就是高手。
嘶~
拳击少年的拳头停在了蒋云飞面前一个拳头的距离,拳头如果打在蒋云飞的脸上,能把蒋云飞的鼻骨打断,但这拳头却硬生生的停在那里。
“打假拳吗?”本来还在外面特别担心的麻子,看到了一丝希望。
二孬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问白树:“白总,你安排的?”
白总露出一个假笑:“我哪有那能耐啊!”他心里却想,怎么回事啊,不是通知下去了,给这孩子一个下马威,怎么还打假拳啊?
“十三,咋回事?”
“看下面!”
经过十三提醒,二孬这才看见,蒋云飞用腿蹬住了拳击少年。
……
蒋云飞看着停在面前的拳头,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总打不到我师父,我就问他明明就在眼前,为什么总也打不到,难道师父会魔法吗?师父告诉我,人的攻击范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拳击范围内,哪怕只是后退半步,就能躲开致命的一拳。”
拳击少年没说话,眼神狠戾,髋部一顶,硬生生的用力量把蒋云飞推开。蒋云飞后退两步,拳击少年,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恶狠狠的问了一句:“你师父这么厉害,还让你来打拳赛?”
“这是历练。”
“我讨厌把别人的梦想踩在脚下的人,这一拳送你回家。”
说完,拳击少年也不发出嘶嘶的声音了,他一步跨出,分散一些注意力在蒋云飞的腿和躲闪空间上,然后全力挥出一拳。
可是这一次,蒋云飞并没有打算躲闪,刚才他把拳击少年的拳停下,心里对拳击少年的攻击距离已经有数了。
算起来,蒋云飞练习五步拳也有些时日了。五步拳套路简单,打架的时候,拧腰顺肩,为的就是增长击打点。
这就是武林中长说的一寸长一寸强。
拳击少年的拳头还没到,蒋云飞的拳头后发先至,啪的一声,拳击少年腮帮上中了一拳,他踉跄后退几步。
摇头,正要呐喊提气,脑袋一沉,向后摔倒,哐当一声撞在铁笼子上。
……
蒋云飞没有乘胜追击,静默的看着。
拳击少年恍惚中情绪崩溃:“我讨厌你这样的人,践踏别人的梦想。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学拳,喜欢打拳。可我家里并不富裕,父亲倾家荡产让我进了省拳击队,可是我一场比赛都没打过。那教练收了我父亲一辈子的血汗钱,让我做板凳,当观众,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没天赋,就我这种资质,坐在板凳上,全是钱的面子。凭什么,凭什么啊?我不相信,所以我要参加这种拳赛挣钱,然后在拳场上打败你这些所谓天赋出众的人,你天资卓越,把这里当练习场地,我不是,我站在这里,就没有输了的理由,刘军,给我站起来。”
拳击少年喊着自己的名字,用嘴撕开拳套粘扣,里面有不明性质的白色药末,拳击少年吐掉牙套,一口把白色药末吞下。
他的皮肤开始变红,人也开始喘粗气。
看着拳击少年的样子,蒋云飞认真地把手上的绷带拆掉,露出了不该是一个孩子拥有的手,他的手很粗糙,像多年劳作的工人。上面还有很多,好了又撕裂,撕裂又好了的重复伤疤。
“如果你觉得我是天禀异赋,那你教练所说的那些人有天赋是纯属扯淡,我见过有天赋的人,有人本心本性,至善无敌。有人天生恶意,暴力拉满。有人才练了不久,悟性惊艳。在他们面前,我和你一样自卑又痛苦,但我和你不一样的是,从未放弃,我白天学习,晚上打工,深夜练拳,一天只睡四个小时。为了不让学习成绩落下,我带着一根针,扎自己的手,一来熟悉疼痛感,二来提神,不让自己在课堂上睡觉。如果你觉得我是有天赋的人,那这就是我的天赋。”
“胡说八道谁不会,给我闭嘴。”
拳击少年恼羞成怒,一拳朝着蒋云飞打过去。
蒋云飞眼疾手快,用豹拳的指力抓住这一记重拳。手臂传来的如石头棍棒的打击感,让蒋云飞手臂一震。但是,和日以继夜的疼痛感相比,这不算什么?
当对方打得铁笼摇摇欲坠的时候,当对方把沙袋打飞的时候,他心里有些怕,但他真正接下这一拳之后,所有的恐惧都消散了。
这拳头和师父的力气相比,不值一提。
拳击少年脖子青筋暴起,另一个拳头也打过来,同样,这一拳又被蒋云飞抓住。
“师父说过,拳套并不是用来增加杀伤力,而是保护对手的。你若真是想证明自己,就要凭自己的能力赢,摘下拳套即可,拳套里加石头,有这个必要吗?”
说完,蒋云飞十指用力,捏爆了拳套里的石膏,顺势往下一扯,连拳套都给撕开了。
拳击少年暴躁的脱下拳套,愕然发现,一直防守的蒋云飞竟然转守为攻。拳击少年双手护头,挡住了第一下,却被第二下勾拳直接打在了下巴上。拳击少年护住头部的手,下意识的松了。这时,蒋云飞的第三拳也到了。
金豹三通炮!
是豹拳里的绝招,以左右手攻击三次而闻名,眼手不离,呼吸自然。
拳击少年被KO倒地,心有不甘站了起来,刚摆出架势,自己又摔在地上。他双手扶着,踉踉跄跄总算又站了起来,但是……砰的一声,他侧摔在铁笼上,彻底地晕了过去。
这就赢了,蒋云飞有些不知所措,拳击比赛都有一个裁判举起胜者的手臂,但这里没有裁判,这应该是赢了吧?
蒋云飞看向外面的麻子,麻子目瞪口呆。
……
“叔,人家这么可怜,你怎么不经济支援一下。”十三与蒋云飞的经历产生了共鸣,不高兴的质问二孬。
“你妈铁锅炖大鹅也挣了不少钱,没听说多给你们几个孩子一分钱。”
“我妈抠。”
“我凭什么不能抠?”
十三咬牙切齿地看着二孬:“臭地主,周扒皮~”
二孬皱眉苦笑:“这孩子又犯病了。”说完,二孬不和十三纠缠转身问白树:“白总,那个打拳击的孩子输了会怎么样?”
“我不是拳赛的管理人,这事儿我不知道,不过按照往年惯例,这孩子应该没什么好下场。”
“白总,被总急着给自己澄清,这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白树挠挠头:“哎哟,还真是,那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