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平安安教阿香做简单的家务,教她拖地,昨天看她在厨房只是切个菜,就跟乱刀砍的似的。
高校长说好像她智力有问题,问她什么,也没个逻辑,完全没条理。今天她想判断一下,她到底是长期脱离人群的暂时智力退化迟钝呢,还是真的就智力低下。
没上学的小孩子,可以通过动手能力,做手工的能力判断智力,正所谓心灵肯定手巧。
成年人也一样,通过做事的协调性,灵活性也能判断出来。不做,和做不好是两回事,不做不等于智力低,但怎么做都做不好,不聪明的概率比较大。
平安安先拖几下演示给阿香看,然后递给她,可她东一下,西一下的,跟画画似的完全没有顺序,平安安握着她的手,又教她。
孩子们围着看热闹,也七嘴八舌教她,还是不会,有个孩子就抢过来拖把开始拖地,有模有样。
天呀,平安安是可怜的孩子,她一下就捡了两个智力有缺陷的人,她仰头望天,这么幸运吗?
怪不得她不会养孩子,如果不怎么接触的话,还真看不出她智力有问题,傻子也不是都披头散发,流哈喇子打人的。
怪不得之前医生说她虽然在医院陪着,但只是傻坐着,也不知道照顾孩子,都是高校长每天去几趟盯着。
也怪不得高校长急着让孩子出院,接来小院呢,她两头跑,确实忙不过来。
平安安突然感觉嗓子一热,怎么想哭呢。
高校长就是这样,无论有什么困难,都不和她说,她回去滨城这几周,高校长从来不给她打电话,她打电话问孩子们怎么样,她都是说好,不用惦记,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呢,一辈子都为别人着想。
这几天高校长要照顾卧床的阿香的孩子,肯定也休息不好,她和肖燃说:“你托人给找个来小院做饭的,小时工或者住家都行,这个费用我出。”
“你出?”肖燃不解。
“不都跟你说了嘛,阿香这有问题,做不了什么,”她指了指太阳穴,“高校长每天做饭也太辛苦,必须找个帮工。”
“那没问题,安安,我是说,为什么你出钱,这不是咱俩一起做的事吗?”
平安安也没考虑太多,社会上爱心人士给孩子们的捐款,专款专用,都必须用在孩子们的学习,吃喝上。
像这种请个人干活,很难定义是孩子们必须的,还是个人为了清闲才请的。
而且捐款使用项目,每笔都要公示的,这个用捐款,她不想啰嗦解释。
她就是随口说自己出钱,没想到肖燃又挑理。
她瞪了一眼肖燃,“我说我,我的意思是不用社会捐款,我们个人掏这个钱,我就是我们,你和我,咱俩,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
“再说了,咱们钱都在一起,怎么分你我。”
平安安做什么事都要长远打算,她一想到阿香,她问肖燃,“孩子们以后健康长大就可以放飞了,但阿香和她女儿怎么办,这种要养一辈子的。”
肖燃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不知道。”
平安安重重的叹了口气。
肖燃看她发愁,赶紧安慰她,“你担什么心啊, 办法慢慢想嘛,你放心吧,有我呢。再说了,你担心以后,现在还能不管她俩吗。”说完也比量了一下太阳穴。
“也是啊,我们不管也不行,她们自己活不好的。”
“你放心吧,有人民政府给你托底呢。”
实际阿香和孩子她出钱留在这不难,但照顾她们的高校长才难,照顾这两个人,比照顾孩子都辛苦,所以她去找高校长说明这个情况。
她和高校长坐在厨房的桌子前,平安安说道:“高校长,这种情况,就是你受累了,我打算找一个专门帮忙做饭的人,帮你分担一下。“
“那太好了,实际孩子们都很懂事,我没什么活要干的,不辛苦的,确实做饭有时候忙不过来,如果有人帮忙,那最好了,至于阿香和孩子,也是苦命的人,我能帮的,我是不忍心看着不管的。”
平安安有时就感慨,人和人真的都是一个物种吗?
她总觉得应该好好研究一下,细分下类,就像动植物似的,也分个门纲目科属种,这样大家都清楚自己是哪一门,哪一种的。
同类跟同类的玩,同类的跟同类的结婚,就比如,渣男和渣女,看谁渣过谁,还有可能负负得正,物以类聚反倒幸福稳定呢。
高校长这样的,一辈子没享受吃,没享受穿,一辈子一无所有,但还处处为别人着想。
肖燃他表哥那样的,也不用他为别人做什么,自己要什么有什么,就好好享受自己的幸福不好吗?
平安安和高校长说话时,她发现高校长的胃部一直顶着桌子边,但神情也没异常。
她忽然想起好几次,看见高校长睡觉时,是趴着的。
她忽然灵光一现,“高校长,你胃疼啊?”
高校长不假思索,“你,没有啊,不疼。”
平安安何其聪明,“你少骗我了,刚才你要说你怎么知道是吧?”
相处这么久,她越来越了解高校长的为人了,自己的事绝对不麻烦别人,忍受力又强,她追问道:
“高校长,你说不说,不说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高校长若无其事的摁着摁胃部,“真的没什么,我吃饭一直不应时,都好些年了,有点疼,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大事,不用。”
平安安说着,站起身,拉起高校长就往门外走,“走,去医院查一下。”
高校长被她拖着,“安安老师,你怎么说风就来雨呢,我真的没事。”
“没事也检查下,我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