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河堤两岸的士兵们举起了火把照亮了半个天空。突然,天边出现了一道长龙似的闪电,然后是“轰隆隆”的雷声。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而来,雨点连在一起像一张网,加上夜幕降临,好似末日的到来。
大雨像倒了一盆水似的,“哗哗”地响着,所有的火把都被浇灭了,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一会儿,就能听见地上的小水坑里面出现了“啪啪啪”小泡泡的声音,雨下在地上,好似雄狮咆哮,让士兵们惶惶不安。
雨越下越大,闪电和雷鸣不停地从乌黑的天空中掉下来。
突降暴雨,大元帅可不能淋雨啊!米朔天早就有所准备,早先就搭起了帐篷。雨也越下越大,大元帅站在帐篷门口,看着漆黑一片的外面,每当闪电划过的时候,能看见四周草木都不得安宁地摇摇摆摆惊慌失措。但是用肉眼看不见河对面,雷声震耳欲聋,让人胆战心惊。而那些守卫大元帅的卫兵们早就被淋得像个落汤鸡。
因为大军出征太紧急了,总共在京城丰都城只用了三天准备时间,加上当时天气闷热,时间紧迫,所以大多数士兵都没有携带雨具,既然没有雨具,士兵们只能在露天淋着雨了。
大元帅心里着急万分,大军刚刚出京城才两天时间就被一条大河分割成两段,而王怀国心里可乐坏了,心想:“真想不到天佑清河郡王啊,还没有到达函谷关就遇上了困难重重,也许是天意吧!”王怀国心里想想都高兴,感觉自己押宝押对了人,说不准清河郡王就是天子的命,而大元帅瞻亲王命该命绝,不然怎么会如此不顺利的呢!
暴雨倾盆而下,河面上几百条船筏子还在忙碌地运送士兵。大元帅实在太担心了,冒雨来到河边现场指挥。可大元帅刚刚来到雨中就淋得个落汤鸡,米朔天担忧大元帅的身体,慌忙上前阻挡大元帅,让大元帅退到帐篷里去,而大元帅就是不听,一直在河边指挥士兵上岸如何躲避雷雨等等。
王怀国看见大元帅冒雨指挥士兵们登岸,于是心中又想:“如果真的两天内全部渡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便假装上前关心说道:“大元帅,您可是军中统帅,决不可出半点差错,您就让将军们去指挥吧,还请您移驾帐篷内可好啊?”
王怀国是狡猾的人,不要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大元帅的安危,而是害怕大元帅指挥得当反而减少了到达函谷关的时间。而王怀国希望的是越乱越好,根本不希望大元帅有效的正确的指挥,早就希望大元帅犯大错误而延缓大军行军的进程。
最后在米朔天和王怀国的坚持之下,大元帅不得不回到帐篷内,但时时都在关心渡河的情况。夜深了,大元帅夜不能寐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安静不下来,王怀国却管不了那么多,在自己的帐篷里呼呼大睡起来,那会理会大军是否能前进或者大军被分割成两段的问题,而心中一直想的是时间拖的越长越好越久越好。
现在问题大了,十万大军被分割成了两段,一部分人在北岸,一部分人还没有渡河在南岸,加上上游连续降雨,寒潮而又南下,本地也突降暴雨,河水不停的高涨也更加的湍急,已经超过了河床承受的最高水位了。更可怕的事情是四百条船筏子全部被一个大浪冲走了,还有很多正渡河的士兵连同一起也被冲走了,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雨下了一夜,船筏子也没有了,更不能冒生命危险游泳渡河的啊,大元帅不知道如何是好。天气的突变,很多士兵只能淋雨在露天,一大批人都病了,这个时候米朔天冒雨来到大元帅的帐篷报告道:“大元帅,这下麻烦大了,我们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大雨又下个不停,士兵们也没有雨具,随身携带的干粮也所剩无几了,如果天公依然不作美连续下雨,就会有断粮的危险,您看现在如何是好啊!”
大元帅连续咳嗽了几声,然后看着米朔天道:“本帅能怎么办,本帅也没有办法,怪就怪覃有宽害了本帅,他当时说是好兆头定当一帆风顺,可现在看来他纯属胡说八道……粮食既然不多,现在河对岸的也过不来,又不能继续前行,还必须等大军全部渡河了才能继续行军,那从现在开始,把剩下的粮食都收集起来,每人每天定量发放,希望能坚持渡过眼前的困难。”大元帅坐在帷帐内有气无力地道,而心中甚是恼火可又无可奈何,加上身体有点小恙,从阴沉沉的脸色就能看出来,大元帅的心情真是糟透了。
“属下遵命!”
米朔天按照大元帅之命令,把已经渡河的所有士兵的粮食都收集了起来,然后命令专门的人按时按量发放,希望能多坚持些时日,待天气好转了,后勤的粮草一到就好啦!
按照原计划,大元帅率领的十万大军将会与从西北赶来的虎贲营在渭南地界上会师,然后再一同前往函谷关。可因为天气原因,西北虎贲营在途中给耽误了时辰,没有按时到达渭南会师之地方。
大元帅瞻亲王求功心切太浮躁了,没有等虎贲营的人到位就急急忙忙的命令士兵们渡河,如果再等等的话,不但能和虎贲营会师还不会像现在一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看来大元帅有点领导失误,所以才造成现在大军被一分为二,一块在南岸上,一块在北岸上。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也不知道为何,所有的困难偏偏被大元帅瞻亲王碰上了。
大元帅等将军们以及已经渡河的六万大军在一个狭长的峡谷里安营扎寨,等待没有过河的其他士兵,本来地方就小,士兵们又没有什么雨具,加之天空一直狂风骤雨不停,更没想到连续就是五六天时间不停歇。
说安营扎寨其实就那么几顶帐篷的,高级将领才能住的,就连中低级军官都只好在露天淋雨中煎熬,其实这都是在出征前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否则怎么会出现如此混乱的局面呢!
很多士兵长时间的被雨淋,都受凉发起了高烧,粮食又不多,米朔天实在是着急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最后硬起头皮又一次来到大元帅的帐篷再次报告。
“大元帅,依照属下看再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是否想想怎么弄到粮食才是重点?”
“来来来,米先生请下坐说。”大元帅瞻亲王客客气气地道,然后又是一阵子的咳嗽。脸上一脸的忧郁。 “米先生,本帅知道现在确实是困难时期,希望大家一定要共同面对困难。我们现在是被困死在这个小地方了,后勤补给也跟不上,就算粮草补给跟上了可你看这波涛汹涌的河面怎么渡河啊,所以只能看见粮草却不能到手上,大家有困难都坚持一下,也要多安抚安抚士兵们的情绪,不可出什么意外!”大元帅一字一句地道,说话间还带有几分哭腔与无奈。
“属下知道,大元帅,您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啊,我们人员众多,这个地方是一个狭小的峡谷,人烟稀少,根本征集不到粮食,很多士兵们只能拿雨水充饥了。”米朔天焦虑而又战战兢兢地道。
“什么,拿雨水充饥?这是被困的第几天了!”大元帅十分震惊。
“回禀大元帅,这是第六天了,如果天气还不转好的话,看来是个大问题,必须想个办法解决才行啊。”米朔天建议得不错,确实应该想办法解决的,如果再下五六天雨,那岂不是几万人就要被活活地饿死不成。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大元帅低声地问道。
“依照属下看,不管天气是否好转,渡河是必须要船筏子,之前的被毁了,现在我们不如提前做些船筏子,一旦河水稍微退下就强行渡河,一是可以解决粮食问题,二是可以把剩下的士兵运过来,如此行事便事半功倍减少很多时间。”米朔天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大元帅表示赞许。再次不断地点头认可。
“大元帅,属下也觉得米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们耽误的时间太多了,不能再耽误了。您看河对岸,苏远候和吴世雄押运的粮草到达对岸了,可我们只能眼巴巴地远远看着,如果再不想办法,大家都会饿死……。”
王怀国也认可米朔天的建议,虽然王怀国希望拖的时间越长越好,但是王怀国也明白,如果粮草补给不能运过河的话,只能会是活活地饿死,而王怀国可是不愿意把性命丢在这里的,所以他也在想办法解决困难。
“好好,你们去准备吧,一切按照米先生的建议行事即可。”大元帅肯定地道。“现在河水涨了,要吸取教训,上次船筏子被冲走了,这次可以先在河面上拉几十条绳子,然后把大刀柄上的圆环取下来套在绳子里,再把船筏子固定在圆环上就可以来回移动了,如此船筏子被固定就再不会被冲走了。”
“嗯,大元帅的办法属下也认可!”王怀国点头认可道
“好好,大元帅的此办法甚好,属下这就去办。”
米朔天大声地回答道,然后转身走出了帐篷。既然大元帅有命令了,而那些工兵们只好饿着肚子冒雨砍伐树木准备再做一批渡河的船筏子。可笑的是,本来还可以在树底下躲雨的,现在都把树木砍光了,只能头顶雨天光秃秃的淋雨了。
在渡过河的六万士兵中也有狼狈为奸二人。
就在渡河的当天晚上,狼狈为奸借助夜黑加上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