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感动付萍
胡昕夕有点不知所措,愣在那里不敢动,双手潜意识的往后背方向张了一下,意思是不是他自己主动的。他心里想着李瑞雅,对别的女人还是有的抗拒的,像这种,别的女人一下子扑到胡昕夕怀中的情况,以前也没有过,所以胡昕夕才做这种姿势,表示这样的举动和自己无关,并不是自己占别人便宜,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这卧室除了付萍还有她母亲在这里,而她母亲一直微闭着双眼,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关注,只是偶尔剧烈的咳嗽。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付萍头埋在胡昕夕怀中哭泣,她内心对于胡昕夕来看望她感到非常感动,她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一个人来主动看她,主动关心她。
这也和她平时独来独往,基本上在公司除了工作的事,不会和其他人打交道,说自己的私事,有别的男人爱慕她,也被她婉拒,付萍在公司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作机器,这就造就别人很少关注他的感情问题,很少关注她的家庭问题。
付萍一直把自己打造成事业上的女强人,公司内的永动机,目的就是不想让人看不起她,以此来掩盖内心的自卑感,她每次下班都是先到市中心逛一下,然后才坐车到这个贫民窟,要不是胡昕夕查看付萍的原始档案,知道付萍现在住的地方,胡昕夕也不知道付萍住在贫民窟。肯定认为付萍住在市中心,毕竟,每次她下班的时候都是往市中心方向走,这就导致别人的认知错觉和思维定式。
当这种思维定式只要一形成,大家都这样认为是这个样子,所以自始至终,也没有人怀疑过付萍是住市中心的。
当付萍看到胡昕夕出现在她现在住的贫民窟的家,心里无比震撼,也无比感动,这是她来到连海市后第一次有人拜访她。
此刻她把原先埋在内心的委屈和自卑感,像破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抬头看着胡昕夕,把他张开的双臂往自己头上按住。
用委屈的声音说道:“能不能摸摸我的头,安抚一下我的心,既然你都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还有什么忌讳的,安慰安慰我好吗?”
胡昕夕内心有点触动,本来往回抽到的手又按了回去,轻轻的抚摸着付萍那乌黑的秀发,轻声的说道:“一切都会好的!放心!”
付萍这时候抽泣的声音小了,但泪水早已浸染了胡昕夕的薄衫。
“谢谢你!”
胡昕夕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个女强人变得如此脆弱不堪啊?”
付萍激动的要说话,但此时又剧烈的咳嗽。
胡昕夕把她的头放在床上,准备拿起床头柜上的水瓶,倒水递给付萍。
当水瓶底朝上,没有一滴水滴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水瓶里已经没有水了。
他不死心的控了控水瓶,发现真的一滴水都没有发现。
于是走到外面,准备再找一瓶水壶,厨房找了一圈,没有!
突然他想起刚进来的时候放水池边有一个开水壶,他便拉开防蚊门帘,冲到外面的水池边。拿起水壶。
此时水池边付萍的弟弟正在有模有样的洗碗。
“水壶借用一下,给你姐姐倒杯水就还回来!”
付萍的弟弟看都没看胡昕夕,自顾自的“哦”了一声,又继续洗碗了。
胡昕夕忙活一通,终于倒杯水给付萍了,小声的吐槽道:“倒杯水也太难了!不过你家小弟弟还真不错,知道洗碗!”
付萍大口的喝了水,感觉好一点,躺在床上,虚弱的说道:“他也没有办法,以前这个家都是我来扛,供弟弟上学,给母亲看病,在外面看我打扮的光鲜亮丽,实际上我就是生活在这种肮脏的地方,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情况,我每天还故意往市中心那边方向走,然后折返才回到家,为的就是保护我那唯一的一点自尊!”
胡昕夕有点心疼道:“你大可不必那么辛苦,你也没有必要这么自己扛,谁说生活在贫民窟的人都是没有自尊的,这是你们自己看不起自己,反而你们贫民窟的人能够有实力和毅力和那些社会精英一起共事,说明你们一点也不差,差的只是命运对你们不公,像你说的那样,你还有弟弟要供养,还有母亲要孝顺,那些人说不定没有你那么有爱,孝顺,你才是我们生活的榜样,是逆境中生活的榜样!”
听到胡昕夕这样评价自己,她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有人理解自己,就是对她自己最大的认同。
付萍虽然虚弱,但脸上泛着红光。
“谢谢你的认同,不嫌弃我的家境,还这么大老远来看我!真的谢谢你!”
胡昕夕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扛得住的,比如现在的你就无法再照顾你的弟弟和母亲了,人哪有不生病的呢?你可以求助我们,我们可以力所能及的帮你,我刚才就和你弟弟说,我就是你的男朋友,这次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的,放心,我待会会带你去医院。”
付萍欲言又止,最后实在过意不去,坦白的说道:“还是要谢谢你,你带我去医院的钱,我以后还你!其实我想到一万种可能,有人会来看我,会来救济我,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个人是你?”
胡昕夕笑了笑。
“你以为我在乎你替刘萌监视我?严格意义上我们是敌人,既然是敌人怎么可能帮助对方呢?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付萍一愣。
“你早就知道了?知道我在你身边的目的了?那你为啥不揭穿我们?”
胡昕夕哼了一声。
“你们只是监督,而且我们也必须在试车上竭尽全力,不然就会丢了小命,根本不需要你和何慕枫来监督我们,倒是刘萌认为你们的业务水平很好,这一点也确实帮助我们不少忙,除了决策性问题,我们来定夺,其他你们的专业水平确实是可圈可点。我为啥要揭穿你们呢?没有必要,你说是不是?”
付萍听后羞愧难当,自知格局没有胡昕夕大,默默的低着头不语。
胡昕夕又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有这么严重,都下不了床?一点家务事都不能干?”
付萍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像以前的那种感冒?或许是我白天努力上班,晚上照顾弟弟和母亲,透支精力,现在一感冒,身体抵抗不了了,看来人真的不能太辛苦,但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办法啊,像我这种算是还好的,通过我自身努力还有一个相对体面的工作,每个月还有固定的钱来维持家用,不像贫民窟其他困难家庭一样,他们都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去垃圾站捡垃圾吃。”
胡昕夕给她竖起大拇指。
“越是在逆境中,越能看到你的坚毅,知道你非常不易!我能感同身受,我以前也是穷苦人家孩子,我能体会到你的不易,不过你不喜欢像人求助的性格应该改改了!”
付萍冷笑道:“你以为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向人求助吗?但每一次求助得到的答案都是冷嘲热讽,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帮你!所以我发誓一定要自己强大,这就是我为什么通过自己学习,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有一份不错的薪水,在工作上得到刘萌的认可,薪水也涨了,虽然对监视你这种工作有抵触,但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把不该透露的透露出去,只报告你的工作进度!”
胡昕夕道:“这就不要提了,都是为生活所迫,我既然看到你的状况,我就不能不管,我待会送你去医院,放心,医药费我出,你不要担心我的医药费!”
付萍内心非常感动。
“你和我都是敌人,为啥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看中你在困难中坚毅的生活,这种性格我非常欣赏!”
付萍道:“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再帮我一个忙?”
胡昕夕豪言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在所不辞、你尽管说!”
付萍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在送我去医院之前去,能不能弄点东西给我母亲和弟弟吃,他们吃了好几天剩饭了!”
胡昕夕呵呵笑道:“这太容易了钱,放心!我这就去做一点!”
付萍眼里噙满泪水。心中满满感动。
胡昕夕走出门外,本来准备做点饭菜,但是看到付萍的弟弟站着板凳在那里洗碗,还有一大盆发臭泡着的衣服,他便来到水池旁和付萍的弟弟说道:“你下来,让姐夫来干,你只负责学习就行!”
她弟弟非常听话,就屁颠屁颠的去写作业了,而胡昕夕先是在水池边洗那些发霉的碗筷,洗完之后又洗一下那盆发臭的衣服。
忙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躺在床上的付萍见胡昕夕这么久没有来带她去医院,以为胡昕夕走了,心中满是失望,边大声喊她弟弟。
“弟弟!”
她弟弟应声去了卧室。
付萍摸了摸弟弟的头发,说道:“刚才那个哥哥是不是走了哇?”
她弟弟摇摇头。
“没有啊,你找的姐夫还真不错,不仅洗碗,还洗衣服,还说要给我做饭呢?”
付萍听后又是非常感动,责怪自己小肚鸡肠,错怪胡昕夕,至此,付萍对胡昕夕只有感动,愿意舍命为他。
付萍摸了摸弟弟的头,尴尬的笑了笑。
“今天可以不吃剩饭了,由你姐夫给你们做饭吃!”
付萍的弟弟天真的点点头,这时候他真的认为胡昕夕就是姐姐的男友,不然怎么这么好,如此对待她呢?弟弟露出天真的笑容,边跑边说:“哦!今天终于可以不用吃剩饭了,哦......”
付萍看着天真无邪的弟弟,心中愧疚不已,她本来以为凭自己努力进厂做精英就可以给弟弟和母亲幸福的生活,但是母亲的医疗费总是让她入不敷出,他们一家人只能躲在贫民窟苟活,她本来心地善良,在刘萌金钱的诱惑下,不得已做监视工作,毕竟她太缺钱了,现实就是那么残酷,残酷到你前半生树立的三观,在金钱面前瞬间崩塌。不过付萍内心还是心存那么一点善良。
付萍的弟弟蹦蹦跳跳去写作业,付萍安静的躺在床上,隐约能够听到外面洗碗叮当的声音,还有洗衣服作呕的声音,付萍静静的听着,回忆起胡昕夕的一切。
胡昕夕边洗碗边吐槽:“这碗是不是存放了几百年了?都是霉菌,唉......”
好在他奋力洗,又用消毒剂又用清洁剂,最后才把碗洗的干干净净,用他学药的标准,这个碗至少入口没有问题。
洗碗碗后,他又开始洗衣服,衣服更加离谱,应该浸泡了好多天了,发出一阵阵那种臭味,胡昕夕屏住呼吸,把水先倒了,然后又开始用大量的清水冲洗,最后用洗衣粉和肥皂一件一件的清洗。
里面难免有付萍的内衣,他也是欠着手,帮其洗了,忙活了好大一会儿,才把所有衣服搞定,胡昕夕以前在家也是手洗衣服的,对洗衣服这种技能还是可以的,但一下子洗这么多,而且还有女性的衣服,洗得多少有点磕磕绊绊,最后小腰都累酸了。
衣服洗完,他便吆喝付萍弟弟。
“喂!小不点,过来帮晾衣服,我要开始烧饭了,不然你们要饿肚子了,时间可能来不及了!”
付萍弟弟屁颠屁颠儿的过去,端一个板凳站在上面就开始娴熟的晾衣服,看来平时这个活他也没少干。
“不要叫我小不点,我马上就成人了!哼!”
胡昕夕笑着,抓紧到厨房忙活饭菜。
一通忙活下来,两盘家常菜就烧好了。一盘是番茄鸡蛋,比较好烧,不费功夫,另一盘是麻婆豆腐,也不费功夫,但营养均衡!
胡昕夕把付萍弟弟的饭菜弄好,让他安静的在那边吃饭,他盛好饭菜给付萍端过去。
付萍感激的接过饭菜,手在颤抖,差点饭碗掉地上了。
胡昕夕眉头一皱。他第一次感觉付萍的这个病不简单,并不是简单的病毒感染。
他接过饭碗,弄一个枕头,放在付萍的后背,把付萍扶着坐起,然后亲自喂她。
“你在感觉不舒服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
付萍吃着美味的饭菜,回忆道:“也就是仲羽说她要离开,叫我把印章拿过来留下,方便你们用!”
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仲羽的印章。
胡昕夕似乎感觉到不对劲。
连忙打电话给李瑞雅。
“你现在在哪里?”
“仲羽家啊?”
胡昕夕就像被抽走魂一样,电话落在床边。他感觉到危机正在一步一步逼近。这种危机不是刘萌的危机,而是疾病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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