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江宁默默聆听他们的交谈,脸色复杂变幻。
过了片刻,在众人的劝说下,他的通讯器终是震动起来,他长舒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接通电话道:“喂,爸!”
“江宁啊。”江景安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忧郁。
“爸,那啥,我今天可能过不去了,刚才碰到我幼年的挚友姜伟,就是从小学园时期就认识的那个,他硬是要拉我去共进修炼餐宴,我拗不过他。”江宁笑着解释道。
他并不想让父亲江景安心头增添更多压力。
听闻此言,江景安稍微放宽了心情,宽慰道:“那好吧,你用餐完毕后尽早回家。一会儿我在你小姨这里用完餐,也会把妈妈接回去,你知道吗,你妈妈听说你回来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呢。”
江宁点头应允:“嗯,那我就先挂了啊。”
话音刚落,他便挂断了通讯。望着眼前的房门,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了电梯所在之处……
离开凡尘居所,江宁步入大道,眼前的浩渺东海让他一时之间竟无处可去。“不能再拖延时日了,否则这世俗的偏见将会如影随形地缠绕于我。”江宁暗自思忖。
对于他那位俗世舅舅及一众族人的轻视,江宁并不在乎,但他不愿让双亲也为之承受半分压力。他在路边挥手叫住一辆灵石马车,“前往灵酒坊!”
“哪一处灵酒坊?”驾车修士询问道。
“随意挑选一处即可。”江宁回道。
驾车修士会意地点点头,随即驾驭马车飞驰而去。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临近东海的灵酒坊街区,马车缓缓停下,车夫含笑指向外面:“此处当属临海最负盛名的灵酒坊之一——‘炽炎醉仙阁’。”
江宁瞥了一眼牌匾,便支付灵石下了车,迈步走进名为“炽炎醉仙阁”的灵酒坊内。此刻正值戌时初刻,坊内客人尚不算鼎沸,江宁选了个清静的厢房坐下,独自品味起各种陈年灵酿。
厢房外的舞台上,一位容颜倾城的女子怀抱瑶琴,正低吟浅唱着一曲悠扬的修炼心法之歌。随着时间推移,坊内的客流量逐渐攀升,弹奏心法曲的佳人退场,接着便有DJ登台献艺,一连串激昂的修炼乐曲随之奏响,舞池内众人跟随旋律跃动,宛如修炼狂潮涌动,众多修士与凡人在此释放青春活力。
江宁却选择了淡然旁观,未曾投身喧嚣,只是安静地一杯接一杯品尝美酒。实际上,身为筑基期修士的江宁本就无法被酒精所醉,今日之所以来此,只因家中世俗亲戚对他修炼者的偏见令他心生烦忧。
“砰!”正当此时,他的厢房里突然闯入一名身着黑裙的女子,随手取过桌上的酒杯,将江宁未饮尽的灵酒倒入杯中,一言不发地仰头一饮而尽。
“姑娘,这似乎是我在品鉴的灵酒。”江宁抬眸看向这位女子,不禁有些惊讶于她的绝美容颜。
相较于灵酒坊内大多数浓妆冶艳、衣着轻佻的女客,眼前这位女子并未施以粉黛,一袭黑裙将曼妙身材包裹得严严实实,并未刻意展示性感。
听见江宁的话,她仅是瞥了他一眼,随后回应道:“一会儿我会偿付酒资。况且你们修士男子不都是觊觎我等女修的元阴么?待我醉醺之时,正好遂了你的愿!”
她的言语间充满了怒气与不屑。江宁笑了笑,对此并未过于介怀,毕竟他方才只不过随口说了两句罢了。
女子饮完一杯,似犹觉不足,竟然直接抄起酒瓶豪饮起来,狠狠地灌了一口,眼神挑衅地看着江宁,冷笑说道:“世间男子皆非善类!”
面对她的嘲讽,江宁依旧保持平静,独自坐在厢房角落,如此,他们的这个厢房便形成了一种奇异而又微妙的氛围……
江宁与那位身着黑裙的修炼少女对面而坐,彼此并未亲近,各自品饮着灵液,更无言语交流。少女时而轻尝几口,口中便咒骂着世间男子皆非善类。
江宁推测,此女恐怕是刚经历了情劫。
但他并未过多干涉,只静待手中这盏蕴含天地灵气的琼浆饮尽,那时他便可踏上归途,返回自己的洞府。
不多时,数道身影匆匆而来,停在了他们的雅座附近,其中一个迅速接近黑裙少女,急切地道:“菲菲,我总算找到你了。”
被称为菲菲的少女,此时醉意朦胧,抱起装有仙酿的玉壶,抬眸望向眼前的青年斥道:“离我远点,听见没?”
“菲菲,我真的错了,对不起……”男子慌忙赔罪,“就算你不肯宽恕我,你也不能跑到这修行者聚会的地方随便找个修士喝酒啊!”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江宁身上,神色陡然一变:“江宁?”
江宁抬眸,感觉到此人似曾相识。须臾之后,才记起眼前之人乃临海周家的一支旁系子弟——周志,与周瑞同宗,但在家族中地位天差地别。即便身为旁系,其家世亦远胜凡夫俗子。江宁与他同为高中校友,且当年周志曾追求白瑶,因江宁与白瑶关系亲密,两人间始终存有间隙。“前几天瑞哥还说你已经出狱,在江城出现,我当时还不信,毕竟被判无期之人理应永囚牢狱之内,谁知你现在竟然回到了临海。”周志冷笑着瞥了江宁一眼。
闻此言,江宁紧锁眉头,看向周志回应道:“我心绪不佳,勿扰我。”
“哼!”周志讥讽一笑,质问道:“菲菲是我女友,你在她的酒中掺入何物?还想再遭囹圄之灾不成?”
此刻,名为菲菲的少女似稍显清醒,奋力推开周志,怒斥道:“我们早就分手了,你给我滚开,你这个孽障!”
周志被推开一步,紧握双拳,扭转颈部,转向江宁言道:“江宁,你还真是胆大妄为,甫一回到临海,竟敢勾引我的女人!既然已被江家逐出门墙,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不敢对你下手的懦夫吗?”
“兄弟们,上去把他制住!”周志向随行人员下令。
这时,一位侍者上前劝阻:“周公子,在下斗胆提醒一句,此处乃是‘流火’秘境,诸般恩怨纷争还请移步外界解决。”
周志闻言,眉头紧锁,面色瞬间阴晴不定,显然忌惮着这里的某种规矩。他恨恨瞪了江宁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小子,算你好运。”
随后,他又走向菲菲,沉声道:“菲菲,跟我离开这里吧,以后别一个人来这种险地了。”
菲菲再次强行将他推开,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依偎近江宁,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低声道:“救命之恩,这壶灵液的价码我全包了。”
周志目睹这一切,眉心紧锁,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江宁,沉声道:“江宁,立刻放开她的手!”
江宁手中握着灵酒盏,并未回应他。
周志见江宁如此无视自己,脸上杀气弥漫,一步跨至江宁面前,同一时间,挥手便欲向江宁脸颊扇去,呵斥道:“你小子聋了吗?叫你放手没听见?”
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此刻江宁的心情本就不佳,面对周志的挑衅,他已无半分退让之意,随手将手中的灵酒盏掷向周志,灵酒溅满了周志的脸庞,接着一把擒住周志的手臂。
此时,一名服务员突然出现,显然这类场面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他瞥了眼江宁,淡然言道:“公子,在此流火灵酒吧,请恕难容争斗之事,若想较量,请移步外界。”
江宁抬头凝视这名服务员一眼,反问道:“他率先出手伤人,难道我连正当防卫都不行么?”
“但此处乃流火灵酒吧,无论你是否出于自卫,一旦动手,动手之人必将承担后果。”服务员语气冰冷,充满警告意味。
江宁淡淡应了一声:“嗯。”
服务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这流火灵酒吧之内,无人胆敢轻举妄动!
然而他话语刚落,眼中不由得微微收缩。
只见江宁摆脱了那身着黑裙女子的纠缠,身形一闪而起,迅速放开周志的手臂,同时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抽向周志,喝道:“滚!”
周志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疼,被抽得连连后退,幸亏随从及时上前将其扶住。
他捂着面颊,恶狠狠地瞪着江宁:“你竟敢打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与此同时,那位服务员冷眼旁观江宁,寒声道:“这位公子,我记得刚才已经提醒过您,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吧。”
江宁瞥了他一眼,回答道:“他是先动的手,我只是以牙还牙,仅此而已。”
服务员冷笑一声,果断按下对讲机:“七号雅座有人滋事!”
伴随“砰!砰!砰!”几声响起,刹那间,十几名修为不俗的守卫如疾风般冲向江宁所在之处,他们的动静同时也引来周围诸多修士的注意。
人群中,一位剃着寸头、身穿兽皮法衣的男子走了出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戏谑地看着周志:“哎哟喂,这不是咱们志哥吗?怎么跑到流火灵酒吧闹事儿来了?是不是以为背后有周瑞撑腰,就能在我面前撒野啦?”
周志见到此人,脸色不禁微微一变。
服务员忙走过去指认道:“动手的就是他。”
那人看向江宁,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缓缓说道:“啧啧,江宁!前几天白奇还和我说,要带着人马前往江城寻你,没想到你自己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而这白奇,正是白瑶的兄长,白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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