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陆怀临,重见光明的感觉,好冷。
钟二河在我都威胁下,变得老实了很多。
之后,我姐便靠在我身上休息了,之前为了不被流沙吞没,我俩丢掉了睡袋背包,所以现在也只能将就一下。
我四下望去,却见之前我丢来的石头就在不远处。
这次投石问路的结果太超前了,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
仔细回想一下,当时被流沙吞没时,除了窒息、缺氧与惊慌,似乎还有机括的声音,可以肯定,重物进入流沙底部后,会触发机关。
之后我感觉自己是从一个有弹性的缺口处掉了下来,这是括约肌么?我是被拉出来的?
也许是因为我们扰动了这里的缘故,流沙不断从上方的小口处流下,就像沙漏一样。
我姐睡熟后,我轻声向钟二河询问,三千薪火流沙灯是什么。
钟二河向我借来打火机,很快他便学会使用了。
鬼既然一直能接触实物,你为什么不让那些鬼魂帮你抬水桶?
你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穷啊!再说了,他们口口声声问我是不是奴隶主,我能怎么办?
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再有,他们现在通过流沙坑后,一个个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我也不好让他们穿回到上面,帮我把背包拿下来。
可惜,那背包是真的戳中我的喜好了。
那背包长得也不像女鬼啊。
我是说它的多功能!
女鬼也不多功能啊?
有没有可能,我喜欢多功能的东西,还喜欢女鬼?
就在此时,周围忽然亮了起来,我挡住我姐的眼睛,免得她又被惊醒。
三千薪火,烧的却是人油鬼火,用的是骷髅灯台。
真的有三千盏灯么?
只有一盏,但这盏灯却是被数不清的骷髅与油脂制作而成的巨大油灯。
你怎么知道油灯里的是人油?
因为这股阴森的感觉,重见光明后,我却感觉到脊背发寒。
我仿佛听到灯火中厉鬼的哀嚎,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
不过就在此时,我却见那些随我而来的鬼魂,在向灯台膜拜。
我便向钟二河询问缘由。
“弱者总是会崇拜强者的,他们受不住这灯台的蛊惑,自然会忍不住顶礼膜拜,很快,他们的魂魄也会成为灯台的燃料。”
“你能阻止他们么?”
“可以,但没必要。”
“你若肯帮忙,我可以帮你把你女儿提升到黄衣级。”
“你先提升我再帮你。”
“也好,你让她做我鬼仆……”
“你休想,听好了,休——想!要不是为了不吵醒你姐,我大嘴巴抽你!”
“我也能阻止那些鬼魂,但我怕吵醒我姐,所以我才没敢动,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女儿变成黄衣级鬼仆,提升之后,我就把她还给你,我若食言,你就把我姐叫醒。”
钟二河感觉我没有骗他的必要,于是便同意了下来。
我也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钟婉君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美则美矣,但身材太贫穷了。
钟二河这才将那些魂魄赶走,并警告他们,谁敢膜拜这灯台,他就拿谁当灯油。
鬼怕恶人,自然更怕恶鬼,恶人的煞气鬼不能经常见到,但恶鬼可是像大宝一样,天天见的。
大宝天天见?你果然是个老古董,这都什么年代的广告词了?
话说回来,钟二河不让其他鬼魂膜拜油灯,但他眼中对我的狂热却隐藏不住。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你这些仙术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肯定是仙人弟子。”
“因为我阴德积的多吧,所以我能接触一些旁人接触不到的东西,但这种力量可遇而不可求。”
钟二河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他问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是你把我召唤过来的么?”
“没错,莫非是我坏了你的好事?”
“不不不,你救了我一命,我当时正在逃命……”
“你一个仙衣级鬼魂,被谁追杀了?”
“呃,嘿嘿,情债,不提也罢……”
“别啊,你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至少要在这里等7天时间。”
“这是什么意思?”
“蜡烛燃尽,流沙落尽,你才能离开这里。”
“那如果我把上面的洞口扩大些呢?”
“你不想出问题,就别走捷径。”
今天这捷径我还非走不可了,我先把灯油倒了。
我脱了轻手轻脚脱了夜行衣,让我姐枕着,她是真累了,这都没让她醒过来。
不过就在我接触灯台的时候,却感觉到一股凉意,与那股寒流不同,这股凉意更让人心悸。
我忙欲抽回手,却被灯台牢牢吸住,那股凉意也在我体内疯狂流窜,最可气的是我体内的寒流、暖流和清流完全不受控制的拼命远离这股凉意。
与此同时,那灯台的光更加明亮了,照这个速度,可能用不了一天,这灯油便会被烧干。
好在这烛火不热,灯台也不是金属的,否则我这不成炮烙了么。
罪过罪过,想着炮烙的时候,我心中却闪过了妲己的各种影视形象。
那你这脑海里的画面的是什么?这狐耳娘是谁?
妲己啊。
这男的呢?
我啊!
那纣王呢?
纣王忙着在摘星楼**呢。
纣王若会说普通话,肯定骂的特别难听。
我毕竟要抱着这烛台一整天,脑袋里想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放心吧,没人会难为咱们两个正常人的。
到了中午,我姐才醒过来,她枕着的我的夜行衣,毕竟200万阴德一套,能省则省。
你现在不会是一丝不挂吧?
我身上虽然穿着夏装,但比起一丝不挂还相去甚远。
我姐醒后第一句,就是问我在干什么。
“许愿呢,阿拉灯神丁,阿拉丁神灯。”
“好好说话!”
“钟二河说想离开这里,要等油灯烧干,流沙落尽,我这不是帮忙提提速么。”
我姐闻言未再理会我,而是在这里四处走动起来,她在找出口。
我早些时候就透视过了,这附近,能称之为出口的只有地下,而上面的倾泻流沙的位置,只是通往另一条死路罢了。
抱歉,我收回我姐寻找出口的判断,她在方便……毕竟我二人进入地宫已经有一整天了。
之后我买了一桶水,供我姐洗漱,同时也买了几件男装,用来供她换洗,准确来说,不算是换洗,她只是被夜行衣束缚太久了,浑身酸痛,这才想脱下夜行衣,放松一下。
只是她除了夜行衣外,穿着不多,所以只能用男装遮羞。
下午5点多,我才与灯台分离,此刻的我却感觉更加精力充沛了,那股凉意完全留在了我脑海之中。
其泛起的毛骨悚然的感觉,让我时刻精神集中,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明明什么都不想知道,但却把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这里有什么你不想知道的东西么?
一开始还好说,感官增强了嘛,但后来各种声音进入我脑海中,这感觉不比引魂铃的声音好多少。
而且我明明知道这些消息多半是没用的,但还是会忍不住去听。
双核处理器去处理八核处理器的工作,受不了也正常。
这个比喻相当贴切了。
若非是统子哥没提醒,我还以为被顺风耳寄生了呢。
不过好在那股凉意可以被我驱使,我准备离开沅君墓后,便找人试试……当然是找仇人试试凉意的效果。
也不知道吕少现在还在不在长大了,这种时候我怪想他的。
“这灯快熄了,流沙该怎么办?”我向我姐问道。
“这就交给我吧。”
我姐召出她的青衣鬼,就是那个会开飞机的,他有一把白衣级鬼器,如意撑衣杆,其实类似于如意金箍棒,只不过是丐版的。
我仿佛看到了一根搅屎棍,流沙在这根棍子的干扰下,一泻千里,期间我跟我姐也帮忙搅……搅动流沙,大概到了晚上的时候,流沙落尽。
为什么说是大概?你们没有手机么?
手机余电不多了,还要留到离开沅君墓的时候向外界报平安,所以我俩都关机了。
钟二河被我姐弟俩的操作惊得合不拢嘴,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庆幸遇到了我俩。
待这里彻底暗下去后,一阵巨响,我通过镜像鬼看到托着流沙的地板上落下一个巨爪,将那片装有流沙的地板,像抓玩玩具一样,抓了起来。
巨爪抓着的地板,与另一边的向下沉的地板,组成了一个简易的电梯。
我和我姐连忙跳上空地板,接着一路下降,很快便来到出口前。
坐这种电梯需要的是勇气和自信,勇气自然是坦然面对死亡的勇气,自信就是相信自己不会死的自信。
之后的路是一条笔直的上坡路,只是不知道这次会通往哪处路口。
接下来应该是万佛羊脂玉净瓶,伤门,有危险的,所以我向依旧跟在我身边的鬼魂们询问:“你们确定还要继续跟着么?我也无法完全护得住你们的安全。”
不少鬼魂有些动摇了,虽说他们跟着我并不是为了安全,但他们已经跟我走到这里了,这一路颇为坎坷,因此他们都决定暂时回到引魂铃中休眠,直至我离开沅君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