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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又是逗又是哄
    萧玲琅的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崩掉,立即甩开手,用最快的速度从灌木里爬起来往回撤。

    她怕她会死在这里,娘亲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转身之际,她视线飘向虚弱的鸽子,将它一并带了出来。

    上了马车,她沉默的坐在凳子上,安安静静的。

    鸽子被一个凶猛的汉子抱了去。

    萧玲琅想:还不如不把它带回来,救不了他,死的更快了。

    她目光移到翻药箱的那只青筋微凸的大手上,视线又随着手缓缓上移,落到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

    抿了抿唇,她恶声恶气地冷不丁骂道:“人牙子。”

    拓跋晋拿出仅剩的金创药,闻言神色未变,站到她面前,将药瓶打开,给她敷药。

    “孤不是,孤与你娘亲说了的,孤会按南梁的聘礼风俗,不日将聘礼奉上,只不过路途遥远,孤的未婚妻孤先带走了。”他语气认真盯着她道。

    “你——”萧玲琅气到语塞。

    她指着拓跋晋,手掌颤了颤,“无耻,娘亲不会答应你的,常。”

    拓跋晋手一顿,目光淡淡笼罩眼前人。

    萧玲琅看着离她脸这么近的手,有些害怕,舔了舔唇,将没说完的那个字给咽了回去。

    “卑鄙。”她道。

    就他们这两倍的差距,萧玲琅觉得自己还是先识时务的比较好些。

    拓跋晋收回目光,淡淡的弯了弯唇角,修长的手指捏住少女的下颌,微抬起,另一只手擦了点药粉,一点点揉在她的伤口处。

    “孤卑鄙。”

    萧玲琅一噎,胸口的气堵的更闷了。

    药粉擦在脸上凉凉的,心也凉凉的,萧玲琅眨眨眼,泪珠又漫出眼眶。

    “疼?”

    拓跋晋皱眉,好像擦过药的地方,确实更红了。

    萧玲琅目光落到他胳膊上,哽咽道:“你手太糙了,拉的我脸疼。”

    “耍刀弄枪的手,确实比不了舞文弄墨的。”拓跋晋斜了一下嘴角,收回手,欣赏了一会,他意味深长哼笑道:“你会,喜欢的。”

    萧玲琅摸了摸抹药的地方,划得这么狠吗?怪不得这么疼。

    “才不会。”

    脑袋晕晕沉沉的,萧玲琅视线飘向床,她想过去躺一会,再落到拓跋晋身上,踌躇不决。

    这人居心叵测,她要不还是在椅子上凑合一下。

    萧玲琅正要往桌子一趴,后脖颈被人用手擒住。

    “去床上,孤还没这么急不可耐。”

    拓跋晋直接叩了叩桌面,才上完的药,再蹭掉就没了。

    他若是急色,何需等到现在。

    萧玲琅满眼怀疑。

    “你若是想,孤现在也不可能纵着你,孤怕你哭。”男人一本正经道。

    漠北人体型雄悍,她还比一般南梁女子赢弱,拓跋晋目光暗了暗,转动手上的扳指,等进入漠北,先拿玉髓给她适用适用,再圆房可能会好一点。

    “登徒子,色胚。”小姑娘虽没经过人事,但好歹也饱览群书,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脸颊雪粉雪粉的,她蹭的推开他,跑到床上,合上帘子前,露出个脑袋:“你要说到做到,轻薄本小姐,你不得……不得好死。”

    拓跋晋眉尾挑起,轻薄这个词可太重了,他可不认。

    坐在凳子上,翻阅山水集,不到一刻又放下,枯燥乏沉,她怎么喜欢看这些,重来一世,这仍是拓跋晋想不通的。

    他不爱,混账东西后来也不爱看,就她捧着看的津津有味。

    拓跋将书合上后,等床铺中传来细微平稳的呼吸声,他才起身走过去,敛起床帘,看她有没有药粉蹭掉。

    “这胖鸽,狼主不是说烤了吗?你怎么还给它包腿。”敦克一条腿翘在马车上,胳膊撑在上托着下巴,好奇的盯着穆山一圈一圈给鸽子包扎腿。

    穆山手里动作没停,头也没抬的丧丧回道:“我也想不通,就一个鸽子,身上还没二两肉,救它干嘛。”

    敦克咂咂嘴,收回腿,心思回转,忍住摇头晃脑。

    这,又是逗又是哄。

    南梁的这位小姑娘本事不小,漠北的那些小姐,连狼主的面都鲜少能见的到,别说哄了。

    时至暮春临夏,中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商队踩着银铃又慢慢悠悠的上了路。

    昔日雕梁画栋的萧府如今残垣断壁,萧母杨青宛哭昏了一次又一次。

    萧沅芷望着黑漆漆被洗劫一空的家,也是一阵阵发昏,要是谋财他们给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谋他们的命。

    阖府上下百余口,连襁褓里孩童都不放过。

    “娘~”她捏着帕子抹着眼泪,忧切的望着靠在假山上的人,嫡母若是再倒下了,她就没有家了。

    杨青宛双眸如被乌云遮上,双手无力的垂着,她不知道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丈夫没了,女儿也没了。

    “沅芷,娘悔不当初啊。”

    “沅芷知道,沅芷知道。”萧沅芷握住杨青宛的手,“不怪娘亲,祸事难测,娘一定要振作起来,玲琅,姨娘她们还等着我们给她报仇呢。”

    “玲琅,玲琅。”杨青宛失神落魄望着烧的最狠的望舒苑,胸口一阵猩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娘——”萧沅芷吓坏了,泪水凶猛,她抱着杨青宛,不停地给她顺着胸口,哽噎道:“娘,娘你想想玲琅,玲琅会心疼你的,你一定要撑住,你出来什么事,玲琅……玲琅在那边也不安稳。”

    许久,就在萧沅芷快哭干了眼泪,杨青宛动了动,目光挪移过来,定定得望着萧沅芷。

    她伸手轻柔的把萧沅芷粘在脸上的发别到耳后,然后眼眶红红的拍拍她的手。

    衙门敛尸时,杨青宛站在门前看着进进出出的衙役,直到她在心底默默数着人。

    “我女儿呢,我女儿呢。”

    她扒着衙役,指着望舒苑,望舒苑一主五仆,为什么只有五个人。

    衙役望着盖着白布烧的不成样子尸体,露出同情,“那处火势大,也许……”

    他叹了口气。

    杨青宛身体晃了晃,神情飘忽,愣怔的看向那处废墟。

    傍晚,萧沅芷搀扶着杨青宛回到东街,杨青宛看着这僻静的院子,频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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