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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往事
    仅仅三年时间,他就设计害死了当初极力反对自己和女孩在一起的女孩父亲,以及三个兄长,时家的顶梁柱倒下,偌大的家产后继无人,宗族之间开始各种争权。

    从小被父兄护在羽翼下的时音终于见识到了人性的险恶,而权听白则在此时,以一个救世主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他犹记得少女看见他时,眼里的惊喜和希望。

    她扑向自己的怀抱,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他从她切切的眼神里,看见了思念和牵挂,他很确定在他消失的这些年里,她还一如既往的深爱着自己。

    可那五年时光对他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他经历了很多事情,尝到了权利和金钱的滋味,也忘记了曾经对她抱着怎样一种心情。

    唯一剩下的,只有那一丝被满足的胜负欲。

    权听白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他知道阿音那么纯粹的爱着他,他一定不会做那些伤害她的事情。

    后来没过几年,他就厌倦她了。

    在她最爱他的时候,他对她只有一次次的伤害,戏弄与抛弃,他亲手在这张纯洁的白纸上胡乱涂鸦,看着她被自己摧毁,残忍地冷眼旁观。

    可是,他低估了她的韧劲。

    他一次次的抛弃,一次次的戏弄,她一次次地找回来,一次次的用茫然无措的眼睛充满信任地看着他。

    她是他从未见识过的倔强姑娘,喜欢他,就一直坚定地喜欢。

    他的心是肉长的,他也会动容,不知是从何时开始,他已经重新爱上了她,如果不是墨沣的横插一脚!

    如果不是墨沣多管闲事,将时家当年的案子查了出来……

    权听白捏了捏拳头,忽然感觉手腕处的那道疤痕似乎更疼了。

    他回过神,撸下袖管,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阿音……”

    泳池倒映着今晚月光,权听白似乎看见了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

    “你好狠啊,比我还心狠……”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放下杯子,走进别墅。

    另一边,慕天晴将容冰夏送回了容家,看着女孩那张无措的小脸,慕天晴叹了口气,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冰夏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如果母亲还在世,慕天晴应该会和冰夏一起长大,成为她最好的朋友。

    但阴差阳错,母亲在给冰夏输血的时候意外过世了,他们也因此老死不相往来了十多年。

    “冰夏,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男人强迫你了吗?”

    慕天晴是明知故问,从墨少钦的描述中来看,冰夏并没有不情愿的意向,相反,她似乎和权听白已经很熟了。

    容冰夏比划着手语,“天晴,权大叔是好人。他今天是带我认识新朋友,他们会手语。”

    “冰夏,你太单纯了,不懂人心险恶,权听白是个心思深沉的男人,他对你目的不纯,你还年轻,别被这样的人误了终生。”

    容冰夏捏紧了拳头,她知道天晴是为了自己好,可她虽然是个哑巴,也有自己的判断。

    她的感知力,权大叔对她是好的,是善意的。

    她活了这么多年,没有多少人对她像权大叔这般有耐心。

    容冰夏底下了头,死死咬紧了唇瓣,生平第一次撒了谎,她看向慕天晴,怯怯地用手语比划:“我知道了,那我以后不和他接触了。”

    “嗯,你知道就好。”

    慕天晴松了口气,“冰夏,我记得你会画画,我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设计公司,你明天去那里帮我画图稿吧?”

    必须得找些事情给冰夏分散注意力,才能规避掉被权听白盯上的风险。

    容冰夏自然不会拒绝慕天晴的邀请。

    第二天,她如约开始了前往工作室帮忙的日子,可也因此多了更多外出的机会。

    刚开始,慕天晴每天都会送她回去,但工作室并不是慕天晴的主业,她不可能每天都待在那里,久而久之,她偶尔不在的时候,容冰夏的私人空间反而比往常宽裕了。

    而慕天晴并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冰夏还一直在和权听白联系。

    容冰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欺骗天晴,可是和大叔认识也挺久了,两人之间也有了交情,她现在无法做到赶大叔走。

    如果大叔来找她出去,她很难开口拒绝。

    容冰夏的圈子里,很难遇到会手语的人,她真的太需要交流了。

    【今天我在设计室里,被那个主创批评了,我偷偷在他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大王八。】

    容冰夏比划着手语,嘴角带着调皮的笑。

    权听白看得有些失了神。

    他想起最开始将阿音带回来的那段日子,那个记忆里的少女也曾这般无忧无虑地缠着他“说”

    个不停。

    那时,他下班回来后,总能看见她躺在阳台上的一把贵妃椅上,他卸下浑身的疲惫,走过去,躺在阿音身上。

    阿音就开始兴致勃勃地和他说今天一天的趣闻,门前的那对喜鹊夫妇,公喜鹊出轨啦,墙角的蜘蛛今天居然捕了十几只蚊虫!

    一开始,他也觉得新鲜有趣,会和她交流,后来他觉得腻了。

    总是老生常谈,幼稚得像小学生一样。

    他每天都要经受上千亿的生意,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刀光血影,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天天对一些小动物小昆虫感兴趣。

    久而久之,他不再“听”她讲话,往往在她讲到最有兴致的时候,他闭眼陷入了酣睡。

    他不是没有瞧见她眼底的失落,只不过,那又怎样?

    她只不过是他豢养在家里的一只金丝雀罢了,那么多年,她的父亲都以这样的方式将她养大了,他只不过是沿袭她父亲对她的方式养着她而已。

    可后来他才明白,当给你带来过光的人,亲手掐灭了那束光,痛苦一定远大于从未见过光的时候。

    时音的内耗,伤怀,他从未放在心上。

    他享受着她的温柔,她的爱慕,她那至纯至真的爱意滋养着他,让他在商业场上愈发如鱼得水。

    可后来有一天,他腻味了这样的生活。

    没有哪个男人不风流,那晚,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