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宴进行到这里已经过半了,斗诗环节结束,接下去就是宴席开始。丫鬟们摆上精致可口的菜肴和醇香的美酒,婀娜的舞娘开始起舞助兴。
这波现场赋诗一事算是过去了。李延宁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没人知道就刚刚那一会儿,他有多聚精会神地在脑海中搜索了多少他背过的诗句!
经过这一事后,李延宁决定以后要花更多的时间来琢磨诗词,一定要力争在短时间内写出好诗来。
他在心里万般感谢李白诗仙和苏轼诗神的诗词相助,才没让他颜面扫地。
顾淮谨见他平时一到作诗环节就开始装死,这次被当堂刁难,他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不想这小子关键时刻还能大放异彩,忍不住小声道:
“表现不错!你是怎么想出《定风波》和《塞下曲》的?”
李延宁无奈道:“你知道那什么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把他逼急了,他也只能搬出大诗人的诗词了!
顾淮谨:“……”
几杯薄酒下肚,学政和知府等官员先行离开,只剩其他学子继续饮酒作乐。
何秀才这才讽刺郑秀才几人道:“偷鸡不成蚀把米。”
胡鹏程接口道:“这也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淮谨举着酒杯抿了一口道:“我觉得应该叫为他人做嫁衣。”
可不是嘛,作诗环节李延宁一直都是装死的状态,郑秀才这两波刁难,倒是让李延宁的名声更显了。
众多秀才来找李延宁敬酒,李延宁不想喝醉了闹笑话,便开始装醉,直言年纪小,不胜酒力。胡鹏程将他扶到一边休息。
李延宁在一旁闭眼假寐,他在前世的语文课本上背过的诗词,都是经过时光长河的积淀,大浪淘沙出来的文学明珠,写出来都太过惊艳。
他以后还得再低调一些,在科举之路上,他的优势是前世积累的超前知识和眼界的开阔,而他的诗律天赋其实没有比本土人好多少。
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有,他必须给自己打造那种不擅长作诗,但灵感来了也能做出一两首惊艳诗词的人设。
鹿鸣宴结束,李延宁在顾淮谨和胡鹏程的搀扶下走出府衙。
郑秀才落在最后,无人愿意与他一道,他愤愤地瞪着李延宁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完雨后,天晴气清,天边挂着云彩,李吉正在外面等候着。上了马车后,李延宁立马不装了,装醉也挺累人的。
他回到家后,简单收拾一番,将下人们叫过来,让他们收拾一番,四个会种田的,两个会木工的以及三个婆子,一个小厮要跟着他回秀越县。
李烟见李延宁不带他们姐弟回去,便毛遂自荐起来。
李延宁觉得这丫头机灵又会算术,交给他娘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成为他娘的得力助手呢?于是也带上了。其他人也安排了任务——督工宅子的改造。
第二天一大早,李延宁和胡鹏程便快马加鞭地往家里赶去。
经过一天的赶路,在天色即将暗下来之际才回到千山村。
这时候千山村村头的老槐树下应该聚集一堆人在聊天的,可今天李延宁回来时却空无一人。
每家每户都大门紧闭,整个村子不太对劲!李延宁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让车夫加快速度。
到了家门口,李延宁敲了好一会儿大门,叶柔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来:“谁呀?”
“娘,是我。”
“是宁儿吗?”叶柔赶紧将沉重的门闩放下,打开门果然是日思夜想的儿子。
“宁儿回来了,你咋这么快就回来了,让娘好好看看。”
叶柔端详着儿子,将李延宁从头到尾看一遍,心疼道:“怎么又瘦了,是不是都没吃好睡好。”
“娘,我就是赶路看着风尘仆仆罢了。爹呢?”
提到李青鹤,叶柔一顿。
李延宁直觉不对,忙问:“娘,爹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大晚上的竟然是娘来开门,爹去哪里了?
叶柔道:“你爹没事,正在你武波叔家……”
李延宁一听爹没事,松了口气道:“娘,咱们进屋,我给你们都带了好多礼物。对了,舅舅、延峰和大伯呢?叫他们出来一起搬东西。”
叶柔眼睛突然一红,道:“宁儿,你还不知道,你舅舅和大伯服徭役去了。”
“什么?”李延宁吃惊,“没有花钱请人代替去吗?”
叶柔摇摇头道:“村长说这次是大范围的,整个东临府每家每户百姓都必须无条件服徭,不能花钱请人。”
李延宁又问:“村长有说去哪里服徭役?”
叶柔道:“听村长说去年锦州河西县发了大水,今年春季雨水又多,不仅河西县,连下游的其他县都遭了殃。锦州一直都有征徭修堤坝,现在六月雨季又要来临,他们估计都要去挖运河,修堤坝……”
叶柔越说眼眶越红。
李延宁面色凝重,古代服徭役是百姓最沉重的负担,这次还是最劳累的挖运河和最危险的修堤坝。自古以来,一人服徭役全家饿死的例子不在少数。
这个时代,服徭役是政府强制性的,百姓必须参加,而且要自带农具和自备干粮。他穿来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了,因为是太平盛世,国家一直没有大型的征徭役。
这些年就算有征徭都是去修秀越县或者府城的道路,有时候也去巩固堤坝,挖河道的淤泥,修缮县衙等,徭夫都没有出过东临府,一般就在秀越县内。
而且县令体恤,还可以花钱请人代替去服徭。之前他家、大伯家以及舅舅家都是花钱请人去的。因为离家不远,又有钱赚,贫困的人家都愿意去。
这次是国家大范围强征且不能花钱请人,而且去那么远的地方,大伯和舅舅怎么办?现在他有了秀才功名,可以免去他家的徭役,可大伯和舅舅他却无能为力。不知道舅舅和大伯会被分去锦州哪个地方?
李延宁问:“娘,舅舅和大伯什么时候走的?”
叶柔红着眼道:“前天中午临时通知出发的。”
原来他在等着参加鹿鸣宴的前一天,舅舅和大伯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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