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生什么,春桃,你跟我来,你难得来这里,我带着你在庄子上转转,等明儿啊,吃完早饭再走。”苏嬷嬷拉着春桃出去,春桃不明所以,只匆匆地和婉宁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杏儿,那张方子,难道真得是安胎药?”婉宁一脸迷茫,杏儿也皱眉:“我也不晓得。”
“朱娘子来了。”梨儿在外面通报,朱娘子已经走了进来,对婉宁道:“药抓回来了?”
“是,都在那里,怎么药铺的人说,这是安胎药?”婉宁还是十分不解,朱娘子已经笑了:“这方子,确实也能安胎。”
能安胎?婉宁越发不解了,朱娘子笑了:“只是其中有两味药,和安胎药不一样,减了效力。你要晓得,这女子怀胎,是从无到有,在母亲体内,生出血肉。这安胎的药既能让婴孩在母体之中坐稳,那自然也能让人生出新血肉。”
婉宁听得云里雾里,看着朱娘子不晓得该说什么,朱娘子勾唇微笑:“好了,你也不用晓得那么多,等我再加上一味药,今晚就给你夫君泡脚,只是,”朱娘子顿了顿,才轻声道:“我用这个方子,有人成功,有人熬不住疼,还不晓得你丈夫,是个什么情形。”
“他能熬过疼,因为有我。”婉宁声音平静,朱娘子拍了拍婉宁的手,让杏儿去熬药去了。
婉宁看着杏儿把药放进药罐里面,生起火开始熬药,这咕嘟咕嘟的声音,仿佛带来了希望,一定要成功,要成功啊。
春桃被苏嬷嬷拉着出去,在庄子上走了走,苏嬷嬷只东拉西扯地说些庄子上的事儿,春桃忍不住了:“您老人家平常是个最有条理的人,这会儿,您老人家却只东拉西扯地说话,这是存心要看我的不是?”
“我怎么存心要看你的不是了?”苏嬷嬷反问,春桃挽住苏嬷嬷的胳膊:“有些事儿,太太也晓得,但大奶奶不说,那太太也不会主动说,太太难道还要和大奶奶猜哑谜来着,太太遣我来呢,其实也是想听听,大奶奶是不是有什么,”
春桃停下说话,那两个字,怨言,春桃是敢想不敢说。苏嬷嬷笑了:“大奶奶是个最宽宏大气的人,再说了,大奶奶这会儿手里有银子,又不用操心,有人要耍猴戏给她看,大奶奶也就勉为其难地看一看,别的,也没什么。”
耍猴戏?春桃眼睛睁大,有些不相信这是苏嬷嬷说出口的话,苏嬷嬷拍拍春桃的胳膊:“你回去,就和太太说,我们在这庄上好着呢,叫太太不用担心。”
春桃点头,苏嬷嬷想到夏果说的话,也就凑到春桃耳边:“我再告诉你件好玩的事儿,让太太也开心开心。”
春桃果真认真听着,等听完,春桃眼睛睁大许多:“二奶奶她也真是,能想得出来。”
“二爷初入仕途,自然是要做清官,可是呢,二爷又是从小享受惯的,自然只会和二奶奶要银子,二奶奶呢,难道还要从嫁妆里面添补不成?”苏嬷嬷看得清楚明白,陈觉蓉并不会从嫁妆之中拿出银子添补张玉竹这边,陈觉蓉拿不出银子,自然就要往张太太这边打主意。
“您老人家不晓得,这些日子,二奶奶想出了多少俭省的法子。”春桃勾唇冷笑,苏嬷嬷不用去问就晓得了,只是那些俭省的法子,有些可行有些不可行,张太太再一放手不管,陈觉蓉还不晓得要打什么主意呢。
“随便她去吧。”苏嬷嬷只说了这么一句,春桃也就叹气:“还是您在这里好,这么清净,不用去想着府里面那些事儿。”
“太太在府里面也清净呢。”苏嬷嬷说的也是实话,春桃点头,少了谁,也不会少了张尚书的,而张太太自己也能拿出银子贴补自己,秀竹那边,张太太也不会少了她那份。
陈觉蓉俭省来俭省去,自然也只有拿下人们开刀,从他们身上俭省。只是这样一来,有些人怨气冲天,有些人呢,趁机可以讨陈觉蓉的好,从中得到利益。
春桃想想从前,再想想现在,不由长叹一声,苏嬷嬷拍拍她的手:“你叹什么气啊,你还有多久出府?听说,你爹娘都给你寻了门亲事。”
“还有十天就出府了。”提到亲事,春桃的脸不由微红,苏嬷嬷笑了:“这会儿就脸红,等以后,有的是脸红的时候。”
“苏嬷嬷,您就别说了。”春桃的脸越发红了,苏嬷嬷也就带着春桃回去:“好好地歇上一晚,等明儿再走。”
春桃一一应是,在尚书府已经这么多年了,还不晓得,以后离开了尚书府,去做普通人家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春桃和苏嬷嬷回到庄子里面,春桃还想去给婉宁请安,杏儿出来说婉宁和张青竹已经歇下了,让春桃跟着苏嬷嬷去,说着杏儿还拿了一个匣子给春桃:“大奶奶听说,春桃姐姐要出嫁了,十分欢喜,这是给春桃姐姐添妆的。”
匣子里面不是银子就是首饰,春桃也不矫情,接过匣子就对杏儿道:“和大奶奶说,多谢大奶奶了。”
“只说多谢大奶奶,怎么,也不谢谢苏嬷嬷?”杏儿笑嘻嘻地说着,春桃看向苏嬷嬷,苏嬷嬷也笑了:“是我和大奶奶说,你啊,还有几日就要出阁了,大奶奶也就吩咐,给你准备着添妆。”
“多谢苏嬷嬷。”春桃回身对苏嬷嬷行礼,苏嬷嬷已经扶起春桃:“这会儿和我客气什么,先去歇息吧,等明儿一早,再来和大奶奶辞行。”
春桃应是,也就跟着苏嬷嬷离开,杏儿回身进到房内,张青竹的双脚在一个桶中泡着,桶里面是浓浓的药汁,朱娘子站在一边,盯着张青竹的双脚,婉宁也在一边站着,屋内没人说话,眼都放在那只桶上,这是张青竹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