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頔的直接和主动,顿时博得了森林兽人一众好感。
弟頔又道:“我们的族人对此地不熟,没有得到你们允许之前,我们不会随意乱走动。也希望你们能找个避风的地方,安顿他们。放心,食物我们都有,不需要你们提供。”
弟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凶也不好说别的。
于是,狼载着弟頔,跟在大象和凶身后,一行众人,朝着东岸深处而去。
鸮鸟族的依旧在天空飞行警戒,狮虎族的陆续又出来了好几队,加起来人数怕也有三百之众了。
大象和大熊猫族的倒是不多。
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他们就来到了一座矮山山下。
山下挨着的,都是大山洞,里面生活着很多象族兽人。
想来,这里应该是象兽人的族地。这四族应该是聚落关系。
山洞门口没有遮挡,头象跟手下人吩咐了一下,便有人过来要带着朝阳部落的兽人去别处。
狼说道:“不急,兰先带队过去,斑不急。先等一会儿。”
怕象族人误会,狼解释道:“斑带队的独角马族身上驮着的物资里有草药,一会儿我们巫给你们族人看病说不得要用到草药。”
头象这才点了点头,凶依旧还是对弟頔将信将疑的样子。
化成人形后,头象立刻钻进山洞中,在身上裹了厚厚的兽皮后,才又走出来,请弟頔和狼进山洞。
不愧是巨兽,住的山洞如此之大。
整个矮山的山里面几乎让他们掏空了。
不下两千平的巨大洞窟呈现在弟頔眼前,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巨大的石柱挺立其中。
山洞之中有几十个亚兽人和幼崽。
见到弟頔和狼这两个陌生的面孔,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或是好奇,或是探究。
整个大山洞有三个洞门,弟頔他们走的是最中间的一个。
跟着头象走到最里面后,弟頔差点被他们烧的半干不湿的柴火冒出来的烟,呛的肺都要咳出来了。
为了缓解烟熏,弟頔连忙蹲了下来。狼见状,赶紧询问弟頔怎么了。
“无事。”弟頔揉了揉眼睛,对着前边同样咳的不行的头象和凶道:“你们就不能给族里提供些干柴吗?这么大的烟,对谁的身体都不好。”
头象很是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今年冬天来的早,入冬就下雪,下雨,我们没来得及。”
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
弟頔来到最里面的石塌前,一个面黄肌瘦的亚兽人躺在厚厚的兽皮垫子上。怀里还有一个非常脆弱的婴孩,是个亚兽人小宝宝。
此刻,那小宝宝嘤嘤的哼唧着,有气无力。
那亚兽人眼里也满含着泪水。
头象走过去,坐在床边,温柔的给亚兽人掖了掖兽皮被,说道:“音,不怕。我找到巫了,我们的幼崽有救了。”
弟頔看了看这潮湿的山洞,周围杂乱的堆放着各种东西。兽皮、食物、吃剩的骨头渣滓、火堆以及还没来得及运出山洞的草木灰……
弟頔越看眉头就皱起来了。
别说是弟頔,狼都有些嫌弃。
虽然以前他觉得这就是正常环境,但跟着弟頔之后,出门回来不洗手,他都会觉得自己很脏。
头象看着弟頔紧皱的眉头,立刻心中一紧,忙问道:“大巫,您说可以救人的,您还说有草药。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救我的伴侣和幼崽,您以后要举族搬迁至这里,我无牙长毛象族定然不会反对。”
听他这么说,凶在一旁皱了皱眉,看向弟頔的眼神带了几分别样意味。
狼实在没忍住,先弟頔一步开口道:“就你们这居住环境,脏成这个样子,不生病才怪。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给亚兽人和幼崽们提供一个干净、干燥且温暖的环境。”
狼的话问完之后,头象问道:“什么叫干净,我这里不干净吗?”
狼无语的看着这堪称脏乱差的山洞,没再多说一句。
弟頔已经走近石床,那亚兽人见状想要起身,被弟頔按住了。
山洞光线不好,就着点火光,弟頔看到她脸色不正常的红。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越过亚兽人,弟頔又看了看那个幼崽,气息微弱,也是发烧的状态。
弟頔皱眉,问头象道:“你想不想你的族人都不生病,或者少生病?”
头象立刻点头,道:“自然想的,您有办法吗?”
弟頔叹气道:“你们这环境太差了。这么多人挤在这里,空气不流通,山洞里还生着这么大的烟火。”
“你若信得过我,劳烦你站远些看着。还有,我需要有人能给我搭把手。”
头象立刻道:“你需要干什么,尽管吩咐。我都可以做。”
狼上前毫不留情的回道:“你能干啥?你知道咋看病,需要配什么草药?你认得草药长什么样吗?”
头象被怼的无言以对。
狼对先前给头象报信的小象说道:“小家伙,麻烦你帮忙出去找山洞外的斑马叔叔,让他把草药袋子拿进来,好吗?给你亚母和妹妹看病,就需要那个草药呢。”小象一听,双眼明亮,立刻就往山洞外跑去。
弟頔摸着上层还算干燥的兽皮,点了点头。但当他摸到下层兽皮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
“底下这几层兽皮都湿成这样,你咋不知道给他换干燥的呢?”
头象一脸懵,伸手朝着下边摸了摸,“我不知道,怎么湿了?幼崽尿湿的吗?”
弟頔叹息,算了,说不清。
“狼,帮忙把这堆火清走。把我们的几个炉子,全部搬过来。”弟頔开始嘱咐周围能用到的人干活,“头…象?”
“哦,我叫大头。”头象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自我介绍。
他说完自己的名字,弟頔就笑了:“我们队伍里的那个竹熊,他也叫大头。还好他有了姓氏,他全名叫竹大头。”
“大…头,麻烦你跟着狼一起出去,帮忙搬些东西进来。还有,我看你们山洞里染了风寒的人不少,让没有生病的住在一边,生了病的住在另一边。不要挨挤在一起。”
“山洞里燃烧尽的草木灰要及时清理出去。人来来往往的,荡起来的灰,吸进肺里最是伤身。吃完的食物残渣也一样,要扔出去。”
而后,弟頔转而看着凶,道:“这位,凶,是吧?你们给他们帮忙吗?”
凶问道:“你要做什么?”
弟頔道:“麻烦你带人去多捡些干柴过来。这湿柴烟太大了,病患不便使用。”
斑很快就进来了,看着这环境,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嘟嘟囔囔的来了句:“这里怎么这么脏?”
一个人嫌弃,或许是这个人的问题,但一群人嫌弃,就让大头不禁开始怀疑,他这里真的有这么脏吗?
狼将弟頔的嘱托告诉斑,让斑去山洞外将弟頔所需的一切都搬运进来。
他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守着弟頔。
陌生环境,陌生人,自己守着才安心。
直到斑和狼将他们带来的五个小火炉都烧上了炭,围在石床边上的大头才把周围的杂物全部清理干净。
只因弟頔嘱托了他,动作要轻,不可扬尘。
弟頔让音起身,裹上干净厚实的兽皮,并清理了她的床榻。
受到狼的召唤,艾也进来帮忙。
感受这潮湿的石板,弟頔让艾将混合了几种干草药的艾草棒拿出来,在山洞里进行烟熏、消杀,尤其是音睡的这张石床。
气息微弱的小幼崽,则被弟頔用自己的一件干净的羊绒睡衣,烤暖了包裹着。
狼已经自觉的开始在小火炉上架锅煮水,煮姜茶,煮治疗风寒的药。
看着这边忙忙碌碌,山洞里的其他亚兽人和幼崽也慢慢往这边靠了靠。
凶也不是一味的凶,不一会儿就找来了很多干草、干柴。
弟頔让斑将干草挑了挑,在火炉上烘烤了片刻,然后才铺在被艾草熏过的、干燥的石板床上。
之后,弟頔又将干净的,暖烘烘兽皮铺了上去,才让音又重新躺了下来。
这时,狼已经把药熬好了。
“把你们的碗拿过来。”狼对大头说道:“我这里煮了治疗风寒的汤药。还有预防风寒的姜茶。你们山洞里的亚兽人,得病的喝汤药,没病的喝姜茶。”
虽然煮了五大锅,但人多肯定不够分。
狼先让斑和艾给自己的族人们送去一大锅姜茶暖暖身子。
而后,才加水又煮了一锅。
艾从外面回来后,将姜片分了分,递给大头一份,道:“用你们自己的锅也煮着。这么多人,不够分。”
大头见他们一个一个都很懂的样子,现在已经不再有任何怀疑和挣扎了,让做什么做什么,乖巧的很。
因为火炉的缘故,山洞里,尤其是音的床榻旁边,异常温暖。
一个小崽子趁大人们都忙碌着没注意,好奇的把手往炉子上摸,结果毫无意外,一声惨叫,响彻山洞。
这边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那边又一声更大的惨叫响起。
是凶,这货好奇朝阳部落用来煮水的陶锅,伸手就摸了上去,结果可想而知。
弟頔本来在给怀里的小幼崽喂药,被这两个家伙两声吓,差点没把幼崽扔出去。
“你说你们做什么要去摸它呢?”弟頔无语的瞅着这些铁憨憨,“斑,给这两个带出去,让他们将烫伤的皮肤浸泡在冰水里,要快。”
斑立刻抱起被烫哭的幼崽往山洞外跑去,幼崽的亚父也连忙跟出了山洞。
凶本来想忍着不出去的,弟頔说道:“你赶紧过去治疗一下,否则,手坏死,感染了,严重的话是要命的。”
凶一听就知道弟頔在吓唬他,谁长这么大没被烫伤过。心里这么想,但到底还是出去了。
小幼崽亚兽人在弟頔怀里,被喂了汤药后,又被狼喂了肉糜羊奶粥。
此时吃饱喝足后,就在弟頔怀里睡下了。
他们出来一趟就带了这么点物资,估计要全部搭在这里了。
这时,兰也过来了。
弟頔对象大头问道:“你看着这火炉如何?”
象大头眼中带着羡慕,点头肯定道:“这个东西好,里面能烧的黑木头更好,还有这锅……”知道好就行,弟頔心里想着,而后对象大头道:“你先前说的话,不反对我们部落搬迁至此,可还算数?”
象大头一愣,而后郑重而又严肃的点头道:“自然算数。这是兽人的承诺。况且,你救了我的伴侣和幼崽。”
弟頔摇了摇头,“她们现在还未痊愈,还不能算救。只能说,还在救治中。我相信,以你们无牙长毛象族的信誉,你一定是不会撒谎毁约的。既如此,说不得我们以后还会是邻居。就算不是邻居,权当我朝阳部落跟你无牙长毛象族交个朋友。”
“兰,你带着大头族长去学习木炭和火炉的制作方法。就当是我们两族友好盟约的开端好了。”
象大头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看着弟頔。
“这,这些你要教给我们?”
弟頔点头。
兰对象大头道:“还请象族长派几个聪明能干的兽人,找一个干净无人的地方跟我学。”
象大头高兴的恨不得自己跟着去学习,但是他还要守着伴侣和孩子。
于是,吩咐自己的两个儿子,带着几个亲信兽人跟兰走了。
两个儿子里,就有那个报信的小象-白。
弟頔和大头说这些的时候,凶已经从山洞外又回来了。
听着他们的谈话,凶眼中异彩连连。
“原来这个黑木头是可以制作出来的吗?”凶问道,此刻他的态度不再如先前那般抵触。
“我们都可以学习吗?”
狼立刻就问道:“你是无牙长毛象族的人吗?这个方法我们只教给朋友,无牙长毛象族的族人都可以学。”
凶眼神立刻就眯了起来,“这么说来,你不愿意跟我们做朋友?”
狼一点也不惧他那点眼神威慑,只要象族的不掺合,就凭狮虎族的这些人,根本就不足为惧。
“明明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做朋友,怎么却倒打一耙?从大河边相遇开始,你身上就散发着毫无道理的敌意。我们以前有过节吗?”
凶被质问的一口气卡在胸口说不出话来,梗了梗脖子,嘴硬道:“我没有敌意……”
弟頔将睡的安稳的小家伙,放在音的旁边,并嘱咐她道:“你自己也生了病。我这汤药里有一味助眠的草药,你也吃了喝了,好好睡着。我会替你照看幼崽,你只要注意别挤着她就行。”
“谢谢,谢谢大巫。”音感激的躺在床上,冲着弟頔点了两下头。
不想在这黑漆漆的山洞待着,弟頔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大头吩咐道:“让你们的人做几扇门,将洞口挡一挡。”
大头瞪着那天真迷茫又好奇的眼神问弟頔道:“啥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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