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夫人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声音冰冷:“你在干什么?”
小蝶原本处于神经紧绷状态,被她这么一瞪,心中不禁恼怒。
她皱眉道:“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过去。”
倩儿看出两人之间毫无信任,在鬼夫人看向她的时候,立即装作一副慌乱地样子,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鬼夫人幽幽道:“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偷偷放走她呢。”
小蝶有些不耐烦,“你若信不过我,那你就自己守夜。”
在她转身的瞬间,三名黑衣人突然从天而降,将她和鬼夫人隔开。
战斗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鬼夫人蹙眉:“你们是什么人!”
影子‘哼’了一声,高声道:“取你狗命的人!”
鬼夫人冲小蝶怒道:“贱人!你骗我?!你没有替我甩开那些尾巴?”
小蝶也很是气恼:“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我若跟他们是一伙的,这些人会跟我动手吗?”
不止是她们,就连倩儿也没弄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帮黑衣人的武功路数和燕子阁中人不一样。
燕子阁培养的是杀手,是刺客。
他们的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因而功法轻盈而飘逸,以快制胜。
而眼前这帮人,出手招式大开阔斧,招招都是杀招,直截了当地奔着对方的性命去的。
每个人都拿出了地狱罗刹般的气势,仿佛每个人都是踏过无数尸体才走到他们面前的。
这是战士,只有上过战场,见过血流成河的人,杀人时身上才会有这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
这是朝廷派来的人?
可朝廷的人为何要蒙面?
倩儿来不及多想,她趁着鬼夫人和小蝶无暇顾及她,挣扎着往远处挪,以免这些人伤到自己。
她捡起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用力割断了手上的绳子。
鬼夫人的马车正好派上用场,她悄悄绕过人群,跳上马车,飞奔离开了这里。
京城皇宫。
谭越坐在书案前,翻看从岳州传来的消息。
他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忽而一双纤纤玉手出现在他的眼前,将他手上的信件抽了去。
谭越抬头,惊讶道:“宁儿?”
他下意识看向守在外面的展扬,似乎想问他为何没有通传。
君晚清挡住他的视线,在他身侧坐下。
“越哥哥不必问了,是宁儿不让展扬通传的。”
谭越轻笑,搂住君晚清的肩,温声问:“都这个时辰了,宁儿怎么还没歇息?”
君晚清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越哥哥不也还没歇息?”
她展开谭越看到一半的书信,仅仅扫了几眼,就看到好几个‘琉云夫人’。
不禁让她皱起了眉头。
谭越解释道:“朕本是准备看完这封信便去睡的。”
他握住君晚清的手,欲同她一起看。
君晚清越往下看,脸色越差。
只因这信出自谭煜之手,上面大半内容都在赞颂君晚宁的功德。
谭越不知她心绪波动,自顾自地说:“岳州的情况比朕之前想的要复杂得多。”
“每日传回三封信,每封都有新情况。”
这会儿他已将剩下未读完的部分看完,脸上露出笑意。
“今日这封,是这大半个月来,最让朕舒心的一封。”
君晚清眼皮一跳,“舒心?”
她往日并不关心朝政,谭越也就不与她聊这些。
谭越此刻心情好,便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是啊,想当初,岳州传回的消息说,当地每日因瘟疫而死的人数足有两百多人。”
君晚清被吓了一跳,“这么多?”
谭越表情沉重,“这数目被层层递上来,实际情况究竟是多少,朕未亲临,是永远不得而知的。”
“但当赈灾队抵达岳州之后,每日因瘟疫而死的人数便开始减少。”
“直至前日,人数已经减到不足五十人。”
他眼中含笑:“相信用不了多久,岳州的情况定能彻底稳定下来!”
君晚清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原以为自己花重金派出去的人必定万无一失,君晚宁会死在前往岳州的路上。
谁知那些人去了便杳无音信。
这也便罢了,就连鬼夫人亲自出手,拿刀驾在那个贱人的脖子上,都没能杀死她。
天知道她听探子传回君晚宁被鬼夫人劫持,最终却只是受伤的消息时,她的心中有多恨。
这贱人的命怎么就这么硬?
现在好了,她不仅在岳州活得好好的,还立下如此大功。
越哥哥会不会对她的印象越来越好?甚至是……喜欢上她?
谭越觉得她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他面露不解,“宁儿?你怎么了?”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你难道不感到高兴吗?”
君晚清回过神来,笑道:“宁儿做梦都想看见大昭的子民脱离水深火热。”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怎会不高兴?”
“只是……”
谭越问:“只是什么?”
君晚清道:“只是这瑞王信中多次提到琉云夫人的功德,似是想为平阳侯府请功。”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谭越的神色,继续道:“往日不曾听闻瑞王与平阳侯府有过走动。”
“听闻平阳侯前些日子离京了,当真只是看望夫人那么简单吗?”
谭越脸色果然有了一瞬的变化,仅仅只是一瞬,也被君晚清捕捉到了。
她猜测的不错,越哥哥对瑞王是有所防备的。
他不愿看到平阳侯府结党,更不愿与平阳侯府走得近的那个人是瑞王。
谭越温柔地抚摸着君晚清的头发,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那对于此事,宁儿是如何想的呢?”
君晚清大着胆子继续道:“琉云夫人不过一介妇人,能做的也不过是煎药看诊这些事情,和太医院的大夫有何不同?”
“何故她就受岳州百姓歌颂?岂知不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操控流言,壮大平阳侯府的声势?”
“宁儿以为,平阳侯府远离朝堂多年,突然掺和朝政之事。”
“其背后目的,不得不防。”
谭越看着君晚清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君晚清有些紧张,忙起身行礼。
“后宫不得干政,是宁儿多嘴了。”
谭越拉着她的手,引着她重新在自己身边坐下。
他笑道:“宁儿不必紧张,朕不是这个意思。”
“朕只是感到意外,宁儿已经多年不关心朝政,今日怎会有诸多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