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顾鲤有些小脾气地别开了脑袋,并不打算理会常安。但是常安却直接就拿出了杀手锏——抱抱战术!
他当即就俯下身,然后双臂环住顾鲤的腿弯,把她抱了起来,而对方顺势就坐在了他的手臂上。顾鲤又双叒叕被吓了一跳,然后轻呼了一声。
“怎么样,还生不生气了?”常安把顾鲤往上提了提,抱稳后问道。
“常郎都这样子了,我还能不消气嘛。”顾鲤伸出白玉般的指头,在常安的脸上戳了戳。
......
就这么抱着顾鲤来到了张医师的医馆门口,常安才把顾鲤放下来。随后她就问道:“怎么样呀,常郎的手酸不酸啊?”
“不酸啊,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抱过顾娘。怎么突然这么问。”
“因为我现在是两个人呀,我加上小乖,难道不比之前重嘛。”顾鲤手放在肚子处,说道。
常安就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乖才多大啊,又重不了多少。”
就在门口简单地说了两句话,常安就牵着顾鲤走了进去。在医馆内工作的药童看到了二人后,就问候道:“定康侯,侯夫人。”
“二位可是来找张医师的?”
“正是。”
“先生现在正好有空,二位请随我来。”
夫妻二人就跟着药童进了张医师的小间里,张医师正坐在屋里,手里拿着本医书,在进行阅读。察觉到常安夫妻进来后,就问候道:“定康侯,侯夫人。”
“今日是想诊些什么?是看病还是要问些什么别的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张医师就意味不明地笑着。常安和顾鲤就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的张医师,你误会了,我们就只是来按时复查的而已。”
“哦,是这样的吗?”张医师笑了笑,然后又问道:“我还以为夫人今日是来看男女的呢。”
“张医师何出此言?”顾鲤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很多人都会来问的吗?”
张医师点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每当新母到了侯夫人这个日子的时候,都会来找老夫把脉询问。但可惜的是,若是女子的话,对某些人家来说那可能就是个大罪过了。”
“话扯远了,今日夫人还是要查肺病的是吧。”
常安和顾鲤都点点头,然后常安就说道:“不知张医师可否也顺带看看,我家顾娘是否还有别的地方需要调理。”
“好。”
张医师点点头,然后就伸出手搭在了顾鲤的手腕上。简单探查了一番后,就松开手,说道:“夫人的肺病恢复的不错,只是不知最近可还有咳嗽?或是胸口是否还有发痛?”
“并没有,这段时日都不曾咳嗽过了。”顾鲤回答道。
“那就好,只不过夫人莫要高兴地过早了,现在夫人的身体还没有到达可以减药量的地步,所以还是需要继续保持一日两服的剂量。”张医师说道。
“好,多谢张医师。”
张医师就简单地再嘱咐两句后,常安就带着顾鲤离开了。
......
顾鲤和常安吃完了晚饭后,就又一次来到了前院,对今晚要进行的穿针乞巧准备,进行最后的视察。
此时前院已经做好了布置,院子的正中央摆上了桌子,上面也都放了果盘和牲畜。而在桌子的上方,也是挂上了颜色各异的布匹。
顾鲤的眼睛在前院里扫视了一番,发现了常绮和常琦的身影,然后喊道:“绮阿姊、琦阿妹!”
姐妹二人原本在安排前院的善后工作,但是听到了顾鲤的声音后,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走上前来。
“三娘,公子。”
“今日要买的针线都准备好了吗?”顾鲤问道。
“回三娘,都准备好了,等到入夜后就可以安排上来了。”常绮说道,“家中的女眷,算上三娘您就一共有六十二名,每人七根针,就买了四百四十支针,一支针半文钱。”
“然后五色线我们买了十卷,一卷十文。余下的银两,我们已经交还给库房那边了。”
顾鲤点点头,说道:“一共也就三百二十文,我记住了。现在这里的布置都做得如何了?”
“回夫人,台子都已经布置好了,只要待到入夜,便可开始乞巧了。”
“好,辛苦你们了,这个月你们多领两百文的月钱吧。”顾鲤笑了笑,然后就说道。
“多谢三娘。”
顾鲤又是亲自检查好了其他方面后,就跟着常安一起离开了。常安见她如此辛劳,便问道:“顾娘,我平日上学时,也是如此管家的吗?”
顾鲤眨了眨眼睛,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吗?”
“当然没有,顾娘做得很好啊。”常安摸了摸她的脸蛋,肯定道,“有顾娘在家给我管着家里,我都很放心呢。”
“那怎么了?”
“顾娘每日都是如此辛劳的吗?”常安问道,“我见顾娘你都是亲力亲为的啊。”
“那当然了,这是我和常郎的家呀。”顾鲤拍着自己的小手说道,“而且常郎不是说了吗?我是家里的主母呀,我当然要做好一个主母要做的事情。”
常安笑着俯下身,在她的脑袋上亲了一口,然后满是宠溺地把她抱了起来,说道:“顾娘做的很好啊,只是现在顾娘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乖呢。”
“现在日子还不算长,所以累一点其实也没什么的,就当做每日的运动了。但是日子久了之后,顾娘就不许这么累了,什么事儿,可以拜托真儿或是绮阿姊、琦阿妹,明白了吗?”
顾鲤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一双大眼睛就看着天上。此时已经是六月份了,正值夏天,天黑的时间自然就是往后推迟了不少。
“别看了,看着天空对眼睛不好。”常安自然是注意到了顾鲤的视线,然后就说道。
“那我不看了,看常郎。”顾鲤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然后扶着常安的脖子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常郎见我看别的东西,是不是吃醋啦?”
常安就抱着她在原地蹦了两下,吓得她连忙抱紧了常安。
“就是吃醋了,怎么着吧。”常安满是宠溺地回应了一句,“不就是没有天黑嘛,顾娘去洗个澡就快了,不用着急的。”
“嗯好。”
......
果不其然,待到顾鲤和常安都洗完澡后,天就暗了下来。整个定康侯府也都是跟着点上了灯,将黑暗改为了光明。
常安跟着顾鲤来到了前院,月亮此时正挂在天边,家中的女眷也是在绮阿姊和琦阿妹的带领下来到了前院。
而两姐妹的手里还提了两个篮子,走到了顾鲤的面前,然后说道:“三娘,这里的都是针线,家中的女眷们也都在这里了。”
常安此时放眼望去,所有女眷都站在了前院,原本十分宽敞地前院在此时也是显得有些拥挤了。顾鲤点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早些开始,也能让她们早些休息。”
常绮听到这里,就把手里的篮子放到了地上,紧接着拍了拍案桌前的垫子,拂去上面的灰尘,说道:“三娘,您是家中主母,您自然要是第一个了。”
“好。”
顾鲤此时就跪在了垫子上,常琦就弯下身,把篮子打开。里面放的都是满当当的针线,只不过这些针线都是插在了包成团的布帛上,看得常安是眼皮直跳——
得亏这是大唐开元,但凡换去别的朝代都不敢这么奢侈地过。这可是布匹裹成的团子啊,上面还插了七根针。
随后顾鲤接过了常琦递来的线,常绮也是把灯笼凑到了顾鲤的面前,给她照亮视野。
“三娘,您可以开始了。”
“嗯。”
顾鲤捻起线,微微抬首,将手中的“针线团子”对准了月亮,然后就开始穿针了。常安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
顾鲤将线缓缓地穿过第一个针孔,然后不换手,继续就按照着这样子连续地穿过第二根、第三根针的针孔,一直是穿过了第七根针的孔。
待到丝线全部都穿过了针孔后,顾鲤就松了一口气,然后手捧着布团,对着月亮认真地祈祷。
做完了这一切,顾鲤才在常绮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然后回到了常安的身边。常安这就问道:“顾娘方才就是在乞巧吗?”
“是啊。”顾鲤点点头,“我还向天上的织女星祈愿了呢。”
“哦?”常安作为一个听众是十分合格的,此时就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趣,“顾娘许了个什么愿望啊。”
“当然是想让我和常郎以后更加平安啦,而且现在还多了个小乖,我也希望小乖以后也能平平安安的。”顾鲤说道。
“最最重要的是,我希望常郎以后可以更喜欢我。”
说完后面这句,顾鲤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而周围的女眷们也是跟着笑了起来,然后都起哄地说道:
“夫人,侯爷一直都是最喜欢夫人的了。”
“是啊,侯爷已经是最喜欢了,没法儿更喜欢了。”
“......”
顾鲤此时就干脆把脸埋到了常安的胸膛,很显然,是家中的丫鬟们的起哄,让她更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