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枕在了顾鲤的腿上,睡了莫约一个多时辰便醒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就在顾鲤的肚子前轻轻地蹭了蹭。顾鲤察觉到动静后,就把书本给移开了——
她这时才发现刚刚睡醒的常安正一脸幸福地蹭着自己的大肚子,恨不得把脸埋进去。
顾鲤摸了摸常安的脑袋,问道:“常郎醒了吗?要不要多睡一会儿”
“嗯……不用了。”常安把脸贴在顾鲤的肚子上,然后傻呵呵地看着顾鲤,“我怕顾娘无聊,就和周公说要回来陪陪顾娘,所以我就醒啦。”
“贫嘴。”
常安“嘿嘿”一笑,直接就从顾鲤的腿上坐了起来。顾鲤本来也想起身的,但是却又坐了回去,常安见到她这个奇怪的举动,顿时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笑了笑,就拉过顾鲤的脚,给她按了起来,然后说道:“我刚才枕了顾娘的腿那么久,顾娘的腿是不是酸了?”
“没事儿,酸了就酸了吧。”顾鲤笑了笑, 然后说道:“反正现在我在家里都没事情做,除了看看书,就织些衣裳,几乎都不走动的。”
“这样可不行,若是闲了累了,就让真儿或是别的丫鬟扶着顾娘,在院子里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身子才更好。”常安按完了顾鲤的脚, 就亲了她一口。
“对了,也是到要去看肺疾的时候了。不如明日放学后,我就带顾娘去看看大夫?”常安忽然想到,然后说。
“好啊。”
......
次日,常安和怀琴来到了教室时,发现教室里居然多坐了几个人。此时杜诚明就走了过来,拉着常安回到了他的座位上,指着他的书桌,上面是昨日给李惟昊的文章。而在文章上面,还放了一张纸,同样也是文章。
杜诚明就说道:“永和兄,这文章是那李清明说要给你的。”
常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就直接交给了怀琴,然后问道:“你觉得这篇文章如何?”
怀琴看了看,然后点头道:“还不错,就是差点意思,没有公子写的文章有气质。”
“你觉得给顾娘看能解闷吗?”常安又问了一句。
怀琴摇了摇头,说道:“真儿说,三娘喜欢有才气一些的文章,这等的文章,三娘先前的时候就清理掉了。”
常安便直接拿过了纸,交给了杜诚明,说道:“性美兄,帮我还给李郎君吧。”
“好。”
杜诚明才离开没一会儿,很快就回来了,看得常安有些意外。常安问道:“怎么这么快?”
“当然了,那李清明现在就在我们的教室,直到春闱左右,他现在和我们都算是同窗了。”杜诚明解释道。
“嗯。”常安点点头,然后就开始收拾桌子了,对于这个消息
而就在不远处,李惟昊见常安这种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不爽。这个时候,就有一个郎君凑近了李惟昊,问道:“清明兄,听闻昨日你去寻那定康侯比文,不知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李惟昊有些寒气地说道。
“怎么没有结果?李郎君你可莫要不服输,昨日我都看到了。”此时,离李惟昊最近的是崔湖锦,他说道:“我昨日见你去寻了永和兄,结果被永和兄丢了两本书就走了。”
“两本书?清明兄是什么情况?”此时,那些申请来旁听的外地举子直接就来了兴致。
无奈,李惟昊只好说道:“那定康侯,说不想与我比文,不能与我比武。然后就给了我两本书,说都是他写的文章,让我从中选一篇来比。”
“那......”此时的同窗们都已经听出了最后的结果。
“这不想比文我们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比武又是什么意思?”一个举子问道。
崔湖锦就解释道:“因为永和兄的妻子,你们口中的定康侯夫人顾娘子,严令禁止永和兄与他人比武、打架。上回他和好友高主事因为一些口角,大打出手,脸都破了。”
“你们猜怎么着,顾娘子就直接一天没理永和兄,还不让他上床睡。”
这些举子顿时就愣住了,然后连李惟昊都忽略了,直接凑到了崔湖锦的身边问道:“崔郎君崔郎君,我们先前听闻定康侯和侯夫人十分恩爱、如胶似漆在,怎么还管定康侯那么严啊?”
“这位郎君你误会了,顾娘子并非管永和兄管得严,她对永和兄一向放宽,允许他出去喝酒什么的。但是唯独两件事儿,在他们家是严令禁止的!”崔湖锦卖了个关子,反正离上课还有段时间。
“那两件事儿啊,除了打架还有吗?”
“其一,就是靠近水边,因为永和兄前两年的时候,有一次醉酒不小心落水,是顾娘子救他上来的。就是因为这件事儿,顾娘子就严令禁止永和兄靠近深一点的水源。”
“不仅如此,因为这件事情,二人就走到了一起了。可谓是缘分使然,月老成全啊。”
“没想到定康侯和侯夫人如此恩爱,估计就是有一部分原因在此!”
“不错,如此,第一条家规就了解了。”
“崔郎君,这第二条家规莫不会就是不准打架比武吧?”
崔湖锦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虽然永和兄文武双全,但是因为兵部的高主事和永和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二人兴趣使然就真刀真枪地比试了一番。”
“后来可把顾娘子吓坏了,她怕永和兄打架会伤到永和兄自己,就立下了这等家规,禁止永和兄与别人斗殴比狠——除非是顾娘子亲自点头允许。”
“不然那惩罚,对我们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永和兄来说,可比要了命还难受啊!”
众人都点点头,然后又问道:“那定康侯为何不愿与人比文啊,是觉得没人能比得过他吗?”
此时崔湖锦朝着常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不是,他是觉得自己根本就没什么才华,根本不想与别人比斗。”
这句话就像是在河里丢了个炸弹,在众外来举子的心里惊起惊涛骇浪:
“定康侯可是长安城的第一才子,与公孙大娘并称长安城双绝的大才子啊,怎么可能说自己没有才华啊?说出去谁信啊!”
崔湖锦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说啊,但是他就是不喜与别人比文。若是用诗赋文章来娱乐消遣,助助兴的话,他提笔便来;但若是说要比试一番,他干脆就能把笔丢了。”
“唯一和永和兄比过诗文的,只有太常寺的王维王乐丞。”
众举子面面相觑,然后问道:“王乐丞!定康侯还和王乐丞有关系?”
“是啊,二人可是至交好友,可比我们几个便宜发小来得关系好。”崔湖锦说道,“每逢出门游玩的日子,他们两家都是结伴而行的。”
举子们都点头,没想到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了解到了大才子的事情。这个时候,杜诚明、张汝思和赵关中三人都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一块银锭,笑盈盈地看着崔湖锦。
“性美兄,张兄、赵兄。”
此时杜诚明就直接勾住了崔湖锦的脖颈,笑嘻嘻地说道:“崔兄啊,方才永和兄跟我们说,他许久未去新鸾酒楼了,已经忘记你的酒量了。”
“所以说,今天永和兄慷慨大方地给我们每人二十两银子。”赵关中笑道。
“我还记得永和兄的原话,就是说:崔兄如此爱说话,想必酒后说的更多吧。而且似乎忘了崔兄的酒量,就烦请诸兄,帮忙试一试崔兄的酒量。”张汝思说完,还用力地拍了拍崔湖锦的肩膀。
崔湖锦此时整个人抖了一下,别人不清楚他们的灌酒能力,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啊。当时王维和高适中举的时候,就找了他们几个来帮忙灌常安喝酒。灌完之后,常安是喝倒了,但是剩下的所有人都吐了。
现在回想起来,纵使教室外还下着细雪,崔湖锦还是冒汗了。
“你......你们一人二十两,一起就是六十两的对吧?”崔湖锦想到了新鸾酒楼的消费,便试探性地问道。
“崔兄你笨啊。”杜诚明的声音传到了崔湖锦的耳朵里,此时就变得有些阴森,“永和兄这是怕我们的银两不够,他还说了一句:”
“虽然不怕多他这二十两,万一离灌倒崔兄你,就差了他这六十两呢?”
崔湖锦此时开始害怕了,说道:“都是好兄弟,诸兄不必如此吧?我错了,别灌我好不好?不然我今日就直接跑了。”
“放心,你跑不掉。我们都是竹马之情了,我们找个丫鬟去知会令尊一声,就万事大吉了。”
“绑走永和兄虽然有点难,但是只要绑走崔兄一个人的话,那还是易如反掌的。”
此时崔湖锦就把求助的目光投到了常安的方向呢,但是对方此时正拿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东西,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救我啊......永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