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午时的钟声响起,周学正也便停止了讲课,说道:“好了,今日的课程便到此处吧。”
随后,周学正把书放回了桌子上,然后说道:“明日便是冬至假期,诸生回去后也是要好好温习功课,这个月就要再次进行岁试了。”
常安此时就伸了个懒腰,然后说道:“收拾收拾吧,我们回家去吧。”
怀琴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三娘又可以开心好久了呢。”
“为什么这么说?”
“公子又可以陪三娘七天了,三娘自然是会高兴的啊。”怀琴说道。
常安笑了,然后说道:“去年的冬至没有怎么出去玩,那不如今年的冬至我就带着顾娘出去逛逛。”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常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怀琴就说道:“但是现在三娘日子有些久了,不知公子打算带三娘去哪里玩呢?”
“还不知道,回去问问顾娘才知道。”常安两手摊开,表示自己也没想,“家里谁做主,你心里还是没有什么数吗?”
怀琴点点头,说道:“这倒是......”
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李惟昊的声音:“定康侯请留步。”
常安回过头,看向了李惟昊和他的朋友,便开口问道:“李郎君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李惟昊微微躬身,显得很是恭敬,说道:“定康侯,我等一些外来的举子,明日在醉云楼包了场,不知定康侯可否赏光,过来参与一番?”
常安看了一眼怀琴,心想正好瞌睡来了枕头,便问道:“内子可以去吗?”
“定康侯夫人亦是才女,当时中秋的《思君》我等也听过一二,自然可以。”李惟昊同意了。
常安便点点头,说道:“那没问题,我正好也想带内子出去吹吹风。”
“多谢定康侯赏光。”
“不过事先声明,若是你们提出要比文弄墨的话,我并不会参加,只会在一旁观看而已。不知李郎君可还愿意接受?”
李惟昊点头,说道:“自然没问题。”
“既然如此,不知明日何时开始诗会,我们需要何时到达?”常安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明日午时之后,可以提前到,届时在下会提前在醉云楼中等候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定康侯慢走。”
......
常安回到了家后,就看到顾鲤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常郎!”
顾鲤此时站在屋檐下,努力地把手伸出来,想给常安挡雪。常安也是快速地来到了她的身边,说道:“方才放学的时候,李郎君来邀请我参加明日的诗会,故而回来得晚了些。”
说着,他就把顾鲤手里的伞给接了过来,顾鲤也是腾出了手,取出手帕给常安擦去身上的雪。一边擦雪一边问道:“什么诗会啊?”
“就是外地举子邀请长安举子一同舞文弄墨的诗会啊。”常安笑道,然后扶着顾鲤往府内走去。
“那常郎同意了吗?”
常安回答道:“他们也同意了让顾娘一起去,而正好我也打算带顾娘出去转转,正好就同意了。”
顾鲤微微皱眉,说道:“但是我只是个娘子,常郎你们这些举子的诗会,我可以不用参加的。”
但是常安却说道:“我也说了,我是要带顾娘出去转转,透透气。而此时就有人打算包揽这个事情,我没有理由不同意啊。”
“再者说了,我也声明过明日我参参加他们的比斗,就只是出去喝个茶的事情而已。”
“会不会是常郎问了我能不能去,然后常郎才作此决定的吧?”顾鲤此时就恍然大悟,说道。
“不错。”常安点点头,“他们还说顾娘也是一个大才女,那日中秋时顾娘写的《思君》也是被他们所知道了,自然是可以参加了。”
“啊!”
顾鲤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他们也读过我的诗了?”
常安微微颔首,笑着看向顾鲤,顿时间,顾鲤就脸颊发红,说道:“羞死了!这都被别人看到了......早知道我就不参加那次的比试了......”
“好了好了,”常安摸了摸顾鲤的脸蛋,说道:“别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总不可能让人去灭口吧,那多不好。”
“好吧......”
......
次日,常安和顾鲤都用过了午饭后,前者就把后者给抱到了床上,然后轻轻地为她脱下鞋袜。而顾鲤则问道:“怎么了常郎?我们等下不是要去参加李郎君的诗会吗?”
“不着急,先给顾娘的‘萝卜’按摩按摩,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届时再去也不迟。”常安说着,就开始给顾鲤按摩了。
“哪里有‘萝卜’啊!”顾鲤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地说道,又问道:“诗会什么时候结束啊?”
“不知道,若是待的烦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的。”常安说道,“然后去顺便去买些东西回来,过两日冬至我们就要开始吃饺子了。”
“嗯!”顾鲤此时就摸了摸自己的腰间,然后说道:“那我们可要带足银两了呢,多买些东西,说不定届时还会有客人来。”
“定康侯府里顾娘最大,顾娘说了算。”常安抬起头,冲着顾鲤调皮地说道。
“贫嘴。”
谈笑间,常安就按好了顾鲤的脚,随后就扶她坐到了床边,给她穿袜子和鞋子。穿好后就扶着她站起来,此时常安忽然就问道:“顾娘站起来的时候,能看到地面吗?”
顾鲤此时就憨憨地低下了脑袋,然后摇摇头,说道:“我的肚子太大了,看不到地上。”
常安摸了摸顾鲤的肚子,然后就从一旁的衣架上取过外套和披风,给顾鲤穿上。最后又取出了一块毯子,折叠好让顾鲤抱在肚子前。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顾鲤点点头,就被常安牵着,离开了房间,径直来到了定康侯府的门口。坐上马车,小两口子就直接朝着平康坊的醉云楼去了。
......
到达醉云楼后,常安和顾鲤先后下了马车,李惟昊就直接从醉云楼里走了出来,问候道:“定康侯,定康侯夫人。”
常安和顾鲤都对他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然后就跟着他一同进去了。此时的醉云楼又一次是被包场了,看来这些外地举子也不是什么穷困潦倒之户啊。
李惟昊带着常安和顾鲤二人来到了最上面的位置,然后指着说道:“定康侯,夫人,这便是二位的位置了。”
常安此时就有些诧异,问道:“这次诗会的是由谁来进行主持?”
“不才,正是在下。”
“那为什么你不坐在主座,而是让我们来?”常安此时就感觉有些好笑了,然后再次问道。
李惟昊此时就解释道:“虽然在下是此次诗会的主持者,但是此次定康侯乃是我们的贵客,更是身份最为尊贵者。主座自然是该由定康侯来坐。”
“这不仅仅是在下的决定,亦是在座各位才子们一致决定的。所以,还望定康侯与夫人莫要拒绝。”
常安和顾鲤对视了一眼,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不坐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无奈,夫妻二人只好坐在了主座上。
随后,就有丫鬟端着盘子上来,给常安和顾鲤上茶。然后李惟昊就说道:“诸位,清明今日多谢诸位的光临,愿意参加在下的诗会。”
“同样的,在下也很感谢定康侯以及定康侯夫人,愿意出席此次的诗会。”
顿时间,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常安和顾鲤,就都鼓起了掌。见此场景,常安自然不得不站起身来,对学子们的热情回应。他抬起手,对着在下的众人拱手行礼。
随后就又是一阵问候常安和顾鲤的声音:“见过定康侯、见过定康侯夫人。”
“诸位免礼,今日大家都是来参加诗会的,就不必如此拘于礼节了。”常安把手往下压了压,说道。
“谢定康侯。”
随后常安就坐下了,然后李惟昊就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宣布,今日的冬至诗会......”
“便正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