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年轻人的水平不错啊!」
鸟鸫将望远镜放在眼前,看到两人流畅操控飞行忍具的一幕,毫不吝啬地低声夸赞道「等下和神农大人说一下,或许有培养的价……」
但在下一刻,突然炸响的爆鸣声,将他后面的话堵断。
嘭!!
在鸟鸫那灰黑的眼眸中,远处似有一丝火星冲天。
继而,那凝滞的瞳孔霎时间晕染了大片血色,他看好的两个空忍化为空中两团血花。
糜烂的血肉像烟花一样爆开淋落而下,而一抹猩红之色像是晕染般扩散开来,将昏黄的天空染成了血肉般的猩红色!
「……怎么回事?」
看着那突然发生的诡异一幕,鸟鸫无比愕然地脱口而出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将望远镜的倍数放到最大,瞪大眼睛看向那片猩红血云。
那向他们飘来的血云,明显,是不同于晚霞的红云。
天边夕日的光芒透过血云,将猩红的光芒映在他身上,可他却并未因此感到暖意。
相反,那股光芒让他感觉刺骨无比,仿佛在一瞬之间堕入了冰窟!
「到底是什么东西?」鸟鸫极力瞪大眼睛去看那血云的来源,但他越是努力聚集视线就越感到刺痛,就像是被无数不可视的针扎在眼睛上。
「发现了巨大的热量来源!」
鸟鸫听到塔台的声音,而那语气中满是惊疑「鸟鸫队长,那血云里好像有人啊!」
在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那朵「血云」越来越接近,已经来到他们舰船的上空。
而鸟鸫那双已经爬满血丝的眼睛,也终于看到了血云中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那股火烧一般的危机感,不断从大脑里满溢而出。
鸟鸫身后的空忍们,整齐抬头看向天上,端起手中的苦无枪,将手指放到扳机上。
「鸟鸫队长!」一名空忍大声道,「下令吧!是敌人!」
鸟鸫猛地回过神来,抬起手臂准备下令。
只是,还不等他下达指令,便见那猩红的血云,带着撼地的破风声,从天穹中向下坠落。
那股强大的风压瞬间向他们倾覆而来,整个甲板上的空忍都猛地低了一下头,像是被不可视的重物按住了颈椎一般,一寸寸凉意爬满了被汗水打湿的后脊。
「快!」鸟鸫的吼叫声传遍了甲板,「寻找掩……」
不等他把话说完,尾音就被淹没了。
那末日一般的猩红血云瞬间将他们的瞳眸吞噬,像天地倾覆般将他们拖入天崩地陷的末日绝境。
轰!!
舰船好似海上的一叶扁舟摇晃着,船锚的铁链都被绷直成一条直线,船头都在那风压下发出轻微呻吟。
那些下意识抓紧身旁固定物体的空忍们还好,但那些来不及反应的人就像桌上密集的蚂蚁,被全力砸在桌面上的一拳震地瞬间离地飞起。
继而在茫然和惶恐之中,被那股风压的冲击掀翻,重重拍在地面或悬壁上!
砰!砰砰!
震感维持了数秒才完全停止,泼洒在船上的大浪逐渐减缓。
「咳咳!该死!」
鸟鸫有些狼狈地站起身来,耳边都是空忍们的呻吟声。
像是感应到什么东西,他捂着震痛的腹部,兀然抬头看向了远处。
巨大的夕日即将落下地平线,最后一丝光芒透过那片血雾,照在那道逐渐走出的黑影上。
「可以借过一下吗?」那带着谦逊和温和笑意的声音从血雾中传来,「我想见你们的首领
。」
但在下一刻,鸟鸫表情阴沉地抬起了手臂,成百只枪口对准锁死了场中目标的一举一动。
每个还能行动的空忍都抬起了苦无枪,按在扳机处的手指绷紧如石却微微颤动。
只差一点点就会射出枪膛的苦无,只差有人出声崩断那根紧绷的弦,苦无就会在底火炸裂中出膛射出。
「蠢货。」鸟鸫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身影,「虽然还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恐怕打错主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敌人会蠢到放弃制空权,落进那么一大片开阔的包围圈空地成为靶子。
哪怕面前这个家伙的语气温和、友善,但他只能嗅到浓如墨、腥如血的恶意。
「看来是不可以了。」
看着如临大敌的空忍们,云川的语气有些苦恼道「又不是立场不同的敌人,何必如此呢?」
那股血雾逐渐涌动升腾而起,猩红的霞光从他的身后射来,他的影子被扩散着投射在地,面前的空忍被尽数笼罩其中。
这些空忍在云川看来虽然弱小,但他们能够熟练使用飞行忍具。
都是很有价值的人。
「我向来以和为贵,其实不太想动粗。」
云川轻轻踏出一步,右手放于左肩之上,五指虚握表情遗憾「不过,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话音落下,那些血雾就仿佛受到他的感召,如星环般倾斜环绕在他的周身,就连红霞洒下的轨迹都在扭曲。
向那放于左肩的虚握右手涌去,迅速地汇聚重组并且凝练成型!
先是凝聚熔锻出花纹繁复的漆黑刀柄,继而又铸出刀镡、刀身、刃口、刀弧……
见此诡异场景,鸟鸫瞳孔一缩,低喝道「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
噪作的枪响瞬间填满了所有人的耳中。
空忍放在扳机处的手指扣下,枪膛内的高压气体喷薄而出,带动着无数苦无劲迸射而出!
苦无突破音障的爆鸣,查克拉的炸裂声奏响。
成百上千的苦无如泼天暴雨一般,带着巨大的动能,组成无法躲避的弹幕将云川笼罩。
而鸟鸫透过那红色的霞光,看到了那双血雾中的瞳眸,也看到了那柄成型的长刀。
眼眸就像深不见底的幽蓝色潭水,只留些许猩红之色漂泊在潭水上。
而那长刀的锋刃细且薄,刀身好似眼眸的花纹,就如同骨肉所铸一般,刀刃萦绕着猩红的血雾。
其上刻有横一字纹,似是那柄刀的名字。
只是不等鸟鸫看清那上面的字,看着面前激射而来的致命雨幕,云川虚握的右手便握住了刀柄。
「哈哈!」
在那狂舞的血雾中,响起了云川的笑声,就像是拿到了自己喜欢的玩具。
继而,那柄三尺九寸的刀被他由左肩挥下,在自己身前画出了一道猩红的弧线。
——庄重而肃穆。
在鸟鸫和一众空忍收缩的瞳孔倒映中,带着异样美感的血光和尖啸一闪而逝。
而在这转瞬即逝之间,鸟鸫看清了那行字纹。
那把刀,其名曰……
「虚哭神去。」鸟鸫轻声呢喃道。
在这一刻,迎面的苦无真如雨幕一般消融,去势不减划过那些空忍的身体,尽数融化在那道弧光的氤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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