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鼎山的脸色变得深沉如铁石,透着一丝神秘的沉重。
龙戟令,这样的奇异宝物,他已经不是初次相见。
如果真的要数,江亭手中的这块,只能算是他见过的第二件。
至于第一件呢……
那是他在港岛的霸主,何宪坤那里一睹其风采的。
不过此事牵涉到港岛近来的商业变革,复杂如迷宫,不适合在此处公之于众,谢鼎山故作不知地反问:
“你的言外之意,我尚未领悟。”
“如果你在此布下棋局,不是出于与我孙子的私怨,那还能是为了什么?”
江亭双目熠熠生辉,直视谢鼎山,语气坚定:“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第一次见到的那枚龙戟令……”
“……是在港岛霸主何宪坤那里,对吧?”
“嗯?”
谢鼎山瞳孔骤然收缩:“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何宪坤手中的那枚龙戟令,是我赠予他的。”江亭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带着无形的威压。
“这怎么可能?”
此言一出,现场所有人,包括谢鼎山和谢军伟父子在内,都被震惊得哑口无言。
其实……
早在内陆的沪海市。
何宪坤因中毒,身体大不如前,他担忧有人会趁他病榻之危,觊觎他的港岛霸主地位。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明争暗斗自然不会缺席。
谁不想力争上游,壮大势力?
尤其在这个弱肉强食,冲突不断的港岛。
任何一方想要崛起,都必须推翻何家这座巨山,然后成为新的巨龙。
如今呢?
这个屠龙之人。
十有**,就是紧随何家之后的谢家。
当谢玉明说“港岛即将是谢家的天下”之时,江亭已察觉到何家陷入了困境。
再加上何曼琳在何家受到冷遇的事实。
如今的何家,显然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谢家这个屠龙者,已将屠刀高悬于何家之上,准备取而代之。
“看样子,你了解的确实不少。”
谢鼎山看出这位年轻人并非临时起意,不然也不会召开这个记者招待会。原本两个年轻人间的私怨,现在已升级为何、谢两大家族的冲突,问题变得更为棘手。
“何宪坤手里的龙戟令,是我给他的。”
江亭再次提起这事,心中颇多感慨:“我当时就预感,他回到港岛后,何家会遭遇危机。”
“没想到,我的猜测竟成真了。”
“如今何家能留有一线生机,正是因为那枚龙戟令给你们谢家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否则,何家的所有产业现在应该早已被你们谢家瓜分殆尽,对吧?”
何曼琳听着江亭的话,联想到何家当前的困境,心中无比紧张。然而看向江亭时,她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不是江亭当初赠予何家一枚龙戟令,借龙渊的威严震慑港岛的商业巨头。
此刻的何家,恐怕真的已经覆灭了。
“啪~啪~”
谢鼎山轻轻拍着手,赞许之声不绝于耳:“年轻人,真看不出,你的思维如迷宫般深邃,预见的未来让人惊叹。”
“如果不是那神秘的龙戟令展现了其威能,何家恐怕早已消失在历史之中,如今的港岛将会烙印上我们谢家的印记。”
“然而……”
谢鼎山语气忽然一转:“我相信,这只是凡世的纷争,那种威慑不会持续太久。”
“我们谢家,终有一日会将何家的地位取而代之。”
“成为港岛,新纪元的商业主宰!”
“咔嚓~咔嚓~咔嚓~”
新闻发布厅内,众多魔法摄影机忙碌地捕捉画面,记录下谢鼎山的豪情壮志。
谢家人对此并未表示不满,他们坚信,港岛的未来必然是谢家的时代,提前揭示只为了洞察民众的反应。
“是这样吗?”
江亭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迎向谢鼎山:“你以为龙戟令的威慑力短暂?”
“你是否因在港岛权高位重,便自负到忽视我们龙渊的存在,认为我们可以被任意无视?”
“……”
谢鼎山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江亭神色庄重,继续说道:“我授予何宪坤龙戟令,初衷就是为了保全何家。”
“你们谢家如此行事,是要违背我的意愿?”
此言一出,江亭的目光锐利如剑,一股无形的威压直冲云霄,周围的气温仿佛瞬间降低。近在咫尺的谢鼎山不禁颤抖,看向江亭时,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丝惧意。
怎么会这样?
谢鼎山心中暗自嘀咕。
他历经数十载风雨,阅人无数,却从未被一个年轻人如此震慑。
真是丢脸啊。
“咳~”
谢鼎山轻咳一声,振作精神,辩驳道:“商场如战场,我们谢家与何家的争斗。”
“在你们龙渊眼中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争执,你们龙渊势力宏大,还是不要轻易涉足其中为妙。”
“你是在教我如何行动?”江亭险些失笑。
当初在沪海市,他觉得这位港岛霸主何宪坤为人尚可。
甚至不顾前嫌,愿意将爱女托付给他。
虽有利益交织,但这当中的情义亦不容忽视。
仅凭这份情义,在何家面临危机之时,江亭必然动用一切力量,将何家从困境中解救出来。
“呼~”
谢鼎山深深吸气,意识到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龙戟令的确产生了震慑效应。
谢家曾担忧龙渊会亲自介入,为何家保驾护航,彻底击碎谢家的野心。
然而,他们最担心的情况竟然成真了。
谢军伟向前迈步,愤怒地注视着江亭:“我很想知道,你在龙渊的地位有多高?”
“你说要保全何家,龙渊真的会让你调动军队,任意调度吗?”
在谢军伟看来,江亭不过是龙渊旗下的龙腾影业总裁,对龙渊的影响力远远不及想象。
他的这些话,恐怕只是为了吓唬人罢了……
当双方的冲突真正爆发,那时别说请求龙渊的神兵神将,恐怕连一丝回响都无法激起。
“此言甚是精辟。”
江亭眼神炽烈,挥手间,一股源自暴君的强大力场瞬间显露,震撼全场。
“我于龙渊的影响力如何,暂且不提。”
“但我敢断言,只需我一句令下,谢氏一族顷刻间便会从龙渊的版图上彻底消失!”
谢军伟:“……”
新闻发布会在静默中进行,唯有细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众人敬畏的目光聚焦于江亭,对他的了解越发深感神秘。
这位年轻人刚才宣称……
只言片语,便能摧毁谢氏根基!
这当真可能?
他究竟拥有何种非凡之力?
这样的人物在龙渊,必定位极人臣吧?
谢鼎山上下审视江亭,脸色铁青至极。
他不敢相信,江亭竟出此言,瞬间粉碎了他对取代何家的所有信心。
试问……
如果此子真有这般实力,
那谢家岂非是以卵击石?
这该如何是好?
然而,这个年轻人,真有这般本事吗?
若有……
谢家必须后撤一步,重新布局商业宏图。
若无……
谢家必须借助当前势头,一举取代何家,成为香港新的商业巨擘,永载史册。
正当谢鼎山犹豫不决时,一楼大厅的旋转门中,步入了一位中年男子。
他气势磅礴,五官深刻,身披一件黑色长风衣,仿佛是从上世纪的民国时代走出的人物。
风衣左胸处,鲜明地以金色丝线绣着一个刚劲的“洪”字,昭示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
中年男子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有人忍不住惊呼:“这不是洪门的蒋天启,那位蒋执事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蒋天启?
谢鼎山和谢军伟转头望去,眼中顿现光芒。
要知道,蒋天启是香港声名显赫的重要人物,穿梭于政商两界,左右逢源。
黑白两道,对他无不敬畏三分。
关键是,他是洪门的一员。
且职位是“执事”,仅次于洪门长老,可谓权势滔天。
洪门,是上世纪末期的一个秘密地下组织。
至今已发展壮大,分支遍布,主要集中在东南亚地区。
在大陆,洪门的名声鲜为人知。
但在东南亚,它无疑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东南亚诸多产业繁荣昌盛,而这背后的掌控者,正是洪门。
提起这个组织,人人谈虎色变,不得不敬重三分。
今日的香港。
表面上是何家、谢家这样的豪门主宰一切。
但实际上,洪门才是操纵幕后的无形之手。
在神秘的港岛上,洪门主宰着一切,是暗中操控风云的巨擘。蒋天启踏入华丽的大堂,走向即将召开的记者会,停在谢鼎山面前,质问道:
“听说,有个来自大陆的旅者,打算挑战谢家的权威?”
他目光如炬,锁定江亭,惊讶于他的年轻:“真是出乎意料,如此年纪轻轻。”
谢鼎山双手背在身后,展现出威严姿态:“蒋护法,此人并非寻常之辈。”
谢军伟站出来,详细叙述了先前的冲突。
蒋天启听完,面色依旧平静:“年轻人,谢家对你之前的冒犯已选择宽恕。”
“你应该对谢家心怀感激,而非变本加厉,迫使谢老亲自向你低头认错。”
“真是乏味……”
江亭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坐回沙发上,对这些陈词滥调毫无兴趣。明明是谢玉明先犯错,谢家因畏惧龙渊的威势不敢报复,却被说成是宽容大度。
就因为这个,还想让他感恩戴德?荒谬!
蒋天启却毫不退让:“年轻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
“就算你与龙渊有所关联,又如何?”
“有洪门守护港岛,这里绝非你可以肆意妄为之地,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在港岛,无人不知,蒋天启是个正义的扞卫者,不论大事小事,他都会插手,因此结交了许多权贵,左右逢源。他陶醉于他人敬畏的目光。
今日,若能化解谢家危机,他必将成为港岛的焦点新闻人物。
然而,江亭觉得这个人实在扰人。
一开口就是训诫,仿佛所有人都必须听他讲道理。这次,江亭不再理会蒋天启,转向谢鼎山,声音坚定:
“即便我变本加厉又如何?”
“原本,我只是要求你们谢家完成三件事情。”
“但现在,我要再加上一件。”
谢鼎山眉头紧锁:“你想保护何家到底,是吗,年轻人?”
江亭语气淡漠:“既然你们已经向何家举起了利刃,那么现在,就应当放下。”
谢鼎山听出了弦外之音,脸色阴沉:“你执意庇护何家,是吗?”
江亭简洁回应:“谢家放下屠刀,方能解脱罪孽,否则,只会留下悔恨。”
“这话是什么意思,年轻人?”
蒋天启再次靠近:“你要对抗谢家,就得先过我们洪门这一关,你清楚吗?”
“而且,我觉得你在开玩笑,建议你说话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为了牵制江亭,解决谢家的困境,蒋天启不得不搬出洪门的威严来施压。开玩笑?
江亭的目光微动,望向蒋天启。
他缓缓张开双臂,风衣从双肩滑落,整个人的气息骤然转变。
他步步逼近蒋天启……
蒋天启的翡翠瞳孔骤然收缩:“你想挑战命运?”
江亭的目光犹如冰封的深渊:“我在述说神话时,最厌恶有微不足道的存在干扰,是时候清理这片宁静了。”
“蝼蚁,竟敢如此聒噪?”
蒋天启听出了江亭的讽刺,冷笑道:“你挑衅谢家,难道还妄想撼动洪门的基石?”
“洪门又怎样?”
江亭的威严无需愤怒来衬托:“阻挡我之路者,皆将成为历史的尘埃,洪门也不例外。”
“庶裔,竟敢如此放肆?”
蒋天启怒火中烧,气势如狂风骤起,长袍猎猎作响,宛如传说中的秘境修行者。
他凝视着江亭,右手握拳,蓄势待发:“久闻龙渊秘境深邃莫测。”
“今日,我蒋天启便借此契机,好好衡量龙渊之人,究竟有何能耐。”
言罢。
蒋天启的右拳紧握,朝江亭猛冲而来。
“完了!”
“这下可真完了。”
在场的媒体记者目瞪口呆,预感江亭即将陷入危机。
蒋天启的实力,已臻至内力巅峰,江亭在他面前,能有抵抗之姿吗?
“也罢?”
江亭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蝼蚁终究是蝼蚁,即便羽翼再硬,依然是蝼蚁。”
“轰~”
电光火石之间。
双拳激烈相撞,空气里回荡着炸裂之声。
可见二人这一击的力量,何其骇人?
然而?
双拳撞击过后。
江亭神情坚毅,如山峦般稳固。
蒋天启却连连后退,右臂扭曲颤抖,衣袖甚至被震裂。
“这,怎么可能?”
蒋天启看着自己变形的右手,再看向江亭,满脸的难以置信,不禁感叹。
“真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力量竟已踏入化境,是我蒋天启技不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