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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叫他夜路当心见鬼
    袁婆子一听这话,立刻将目光投向连枝,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连语气都得意了起来,“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连枝现在这样,我们也着急得很呢。”

    我心中冷笑,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哦?不知嬷嬷急什么?”

    袁婆子愣了愣,忽而心虚道:“自然是急她的身子啊,眼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了,总不好让孩子没有名分。”

    我吹了吹茶水,慢条斯理道:“这样啊……原来你们着急,我还以为你们瞧不上我家这丫头,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我轻呷一口,缓缓抬起眼眸,盯着袁婆子的眼睛道,“既然着急,为何一直没有来提亲?”

    袁婆子语塞,她说着急,哪里是真的着急。不过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连枝着急,自己带着嫁妆去。如果我也跟着着急,还要再添一份嫁妆,让他们善待连枝。

    她没想到我几句话又将矛头指向她,干巴巴地说道:“想是想啊,但家中无粮…我那儿子是个没用的。我这身子成日吃药,哪里存得住钱。哪敢向姑娘提这件事呢。”

    我当着她的面,慎重地点点头,“还真是这样。”然后毫不掩饰的说道,“嬷嬷你知道的,连枝六岁就跟着我,说我们情同姐妹也不为过。她没有亲人,自然也就没有长辈替她做主。所以才糊里糊涂做了许多傻事。要我说,袁厨子一时半会儿长进不了,你的身子也是个拖累,既然给不了她好的生活,不如这事儿就算了吧。我如今虽没什么能力,但养她这个人还是够的。”

    “你说什么?”话音落下,袁婆子不敢相信地瞪着我,浑身的赘肉都在抖,“算了?!她可是与我儿子有了夫妻之实,她肚子里还揣着我儿子的种呢!”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嬷嬷激动了,有话好好说。要不外头的人听见了,以为你要对我做什么呢,又将你抓起来可怎么好?毕竟我是头一次来嘛,若是哪个婆子为表忠心,对你动手动脚,我这两只眼睛,也不能一直看着你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袁婆子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憋得满脸涨红。

    我轻蔑地睇着她,严肃道:“不是我说,既然没有这个娶妻的本事,就莫要毁人清白。这是她娘家无人,就我这么一个没用的主子。但凡她有两个哥哥,你那儿子怕是要被人打死在黑巷子里。”

    袁婆子哽了哽,喉咙里发出几道怪声,好半天才咬着牙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儿子为人耿直,也是清白人。若不是连枝自己上赶着,两人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府里谁不知道连枝自己去找他。我那憨儿子,没见过世面女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姑娘不能只说自己的话,总也要听听外头的……”

    当着连枝的面,她这番维护无异于撕扯连枝的脸皮,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

    虽然昨夜已经决议,但论谁都看得出连枝的犹豫。她或许知道这对母子不安好心,可又多少心存侥幸。他们或许是因为穷,才这样不择手段。此时亲耳听见,才知道自己在他们眼中的模样。她为袁厨子所做的一切,她的扶持和体谅,都是她恨嫁的撩拨。她的付出在他们口中廉价得令人作呕。

    眼角余光瞥见她晃动的身形,我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手指冰凉,可知有多么寒心。我稍稍用力,希望她能坚强。

    “我没有。”连枝的声音很轻,像在空气飘着,“我送过东西,但我没有勾引他。”

    袁婆子是不怕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许多,“这种事情!难道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你若不愿意,怎么不报官!怎么不和你家姑娘讲!又不是一次两次!你肚子怎么大起来,你自己不清楚吗?难道现在都要推在他一个人头上!”

    “够了!”我将桌上的茶盏挥落,愤怒地瞪着她,“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的丫头!”袁婆子当即闭上嘴,我强压着满腔的怒火,恨恨道,“我忙得很,没有功夫听你在这里掰扯!你回去只管告诉你儿子,想要娶她,备好三书六礼,五百两赎身,五百两为聘。一手交钱一手叫人。拿不出来,就莫要再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脏了我的耳朵。”

    “什么?!”袁婆子大吃一惊,几乎要从扶椅上掉下来。

    “要我再说一次?”我皱眉,语气坚决。

    袁婆子再也坐不住,跳了起来,指着连枝道:“她一个丫头,当年卖进府里才多少银子?用什么值五百两?她婚前失贞背德,还要聘礼?她凭什么?!我儿子愿意娶她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

    她的声音洪亮,穿透众人的耳膜,也穿透了紧闭的窗棂门板。

    连枝在她的讨伐中晃了一晃,被灵卉及时接住,扶在椅上。

    “你说什么?”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你们当初说要娶我过门,都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袁婆子一挥手,扯着嗓门对她叫道,“本就是你自己去找我儿子要拜堂的!什么两年之约,那是拒绝你都听不出来?没脸没皮!我当你们是真心实意,才同意你们在一起!不然凭你,连个帮衬都没有,凭什么进我家的门!他多少还有门手艺,你有什么!

    说什么情同姐妹,还不是狮子大张口,要拿你卖钱!真是好笑!就你这样的破鞋,要什么聘礼?!谁知道你在府里做过什么?听说夫人身边的丫头都是爷们的通房,你怕不是爬过了将军的床,才去找我儿子填补!”

    “混账!”我拍案而起。

    不等我话音落下,灵卉已先一步奔过去,啪啪抽了两个耳光。

    “你这老泼皮、死无赖!当着我们姑娘的面胡说八道!信不信撕了你的嘴!”灵卉发起火来,下手也狠,又扇了两个耳光还不解气,扯过领子又骂道,“不长眼的奴才!连枝这么好的姑娘,被你说得一问不值!瞎了你们的眼!姑娘的话已经说到了,带着话回去!这人你们要是娶,三天为期,拿着银子来!不娶,再敢多说一句!撕烂你们的狗嘴!叫他夜路当心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