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你现在有相中的姑娘吗?用不用你二嫂给你张罗一下?”陆南关心地问道。
“二哥,小弟先谢谢你和二嫂的关心!不过,现在日子不好混,等过个几年,我再成婚也不迟。”陆西可不敢再让杨盼盼给介绍了。一个刘芳,让他伤透了心,失人又失财,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陆西这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心里留下阴影了。
陆南听陆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如今这世道,一个人都不好混日子,更别说再养一个人了。
陆西吃过暮食,便回去了。
如今世道乱,若是回去之前,当铺出点啥事,他可兜不起这个责任,
自己一个伙计,一个月挣那么点银子,卖了他,也赔不起。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陆庄氏一家忙着准备着过年的吃食……
陆西干活的这个当铺,加上他一共有三个打更的。
掌柜的安排陆西初五以后回来,另外两人等他回来,再换班休。
那两个打更的听完掌柜的安排,只有苦笑的份,他们俩个老咕噜棒子,哪还有啥去处,在哪儿哪儿就是家。
陆西把自己省下来的牛肉酱、腊肉、腊鱼等,一样拿了一半,送给他们,等他回来,再请他们喝顿小酒就行了。
陆西归心似箭,早早起床,收拾一番,便出了家门,路过早点铺子,买了两个二合面馒头,就着一碗热水吃了下去。
肚里有了东西,他也不觉得冷了,直奔车马铺而去……
今年过年,陆庄氏家还是按去年的标准来。这样的伙食在灾前可能不算啥,但在这样的灾年还能吃的这么好,那可是相当的不错了。
陆家满院飘香,把包子馋得口水涟涟,要不是它项上拴着绳子,早就跑去要吃的了。
对于一个特别钟爱美食的狗子来说,那可是一个不小的折磨。
陆西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了香味,他加快了脚步……
包子被食物的香味馋得在地上直转圈圈,突然消停下来,竖起耳朵,抬头向门口看去,见来人是陆西,立马转移了它的注意力,狂吠了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忘掉吃不到嘴的美食。
陆西也不跟它计较,晓得这条死狗看不上他。
陆大川听到包子不是好咬,忙从屋里出来,一看是陆西,连忙施礼道:“四少爷安好!”
“大川叔忙着呢?”
“老奴没啥事。——老爷和几位少爷都在前厅。”
“大川叔,你先忙。”
陆明成和几个孩子正陪着严国忠说话。
如今的严国忠,俨然成了陆家的私塾先生。他这人比较惜才,看陆家这几个孩子的资质都相当的不错,这才主动担负起教导他们的责任。
大家听到开门声,一看是陆西回来了。
“三哥,你回来了。”陆北他们不约而同地问出声。
“嗯!”
陆西弯腰抱拳施了一礼:“小子拜见父亲,拜见严夫子!”
“不必多礼!”严国忠客气地说道。
“三郎,你自己回来的?”
“爹,我二哥和二嫂今年不回来过年了。”陆西把他们俩口子不回来的原因简单地说了一下。
陆明成听他解释完,也没说别的。
“老爷,严先生,几位少爷吃饭了。”刘花进来侧身福了一礼说道。
“严夫子,,请!”陆明成说道。
大家来到饭厅,分别落座。
刚坐好,陆庄氏就从外面进来了。
陆西看母亲过来了,站起来喊了一声,“娘!”
“三郎回来了。快坐下,用饭吧!”
陆庄氏也没问他,陆南他们一家咋没回来。
陆庄氏今儿个让田翠花她们做了一大锅杀猪菜。
大家都没少吃这个菜,就陆西吃的次数少。
陆西边吃边想,这个杀猪菜的味道绝了,他早就想吃这口了,可他一个大男人,实在不会做。他最爱吃这个菜里的猪血肠,还有那入口即化的五花肉,以及那个酸菜也挺不错。
吃过晌午饭,陆庄氏吩咐人给陆西收拾了一间客房,再烧个炭盆,烘烘屋里的潮气。
她安排完,也没管他们爷几个,就自己回屋里歇息了。
小白正在玩耍,看陆庄氏进来了,跑到她面前摇了摇尾巴。
“小白,吃饱了吗?”
“嗷呜!”它伸着脖子嚎了一嗓子。
陆庄氏坐在椅子上,看小白接着玩一个用皮革缝制的蹴鞠。
这个蹴鞠还是陆晨和康乐他们几个淘汰下来的。他们发现小白非常的喜欢,就给了它。
陆庄氏看小白满地玩着这个蹴鞠,心里多了一丝感慨,年轻好啊!朝气蓬勃,对啥都充满了好奇,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陆庄氏看着进来的丈夫问道,“你咋回屋了?”
“我有点困了,就回来了。”
“当家的,二郎他们一家咋没回来过年?”陆庄氏倒不是想他们俩口子,而是好奇。
“三郎说,”陆明成又把陆西的话,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陆庄氏对此也没啥想法,回不回来都无所谓。她的魂魄是到过异世的,那里发达是发达,可不孝顺父母的事情,也屡见不鲜。她当时颇为不理解,觉得这么个高度发达的社会,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她觉得不孝顺父母的事,在古代也少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们怕遭到大家的唾弃以及律法的惩罚,才把心思都掩藏在心里了。
就像陆南和陆西,眼下来看,陆南的性子,依旧是以前的德行,好在陆西迷途知返,品质好了不少。
陆庄氏一直不明白,前世的陆西并没有休弃刘芳,可今生他咋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说休弃就休弃了。
陆庄氏不晓得的是,当初陆西从岳家回来,就做了一个噩梦。梦中,父亲身着战袍,腰悬一口宝剑,威严地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为啥要把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还有大侄女卖给赵员外糟蹋?”
父亲让人把刘河和杨大利拖到他的面前,让他听他们供述自己所犯的罪行……
陆西看着浑身是血,没有一块好地方的二人,恶心得跑到一边不停地干呕,差点没把苦胆吐出来。
在他们断断续续的话中,他才晓得,陆雪和陆晨还有陆珍珍全被他和杨大利卖给县里喜欢收少年和少女的赵员外了。
而做下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刘芳和杨盼盼指使他们干的。
梦中这四个人全被他父亲斩杀了,那血流得遍地都是,而他和二哥最后被父亲除族。
陆西当时就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在县城生活了好几年,自然晓得县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赵员外,也多少传出来一点风声,说他好这口。
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了,所以当初陆西才快刀斩乱麻,坚定地休了刘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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