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陆夫人,实不相瞒,我儿子当兵走了。他当时走的时候,跟我约好,让我在这里等他,可他至今杳无音信。我除了会种地,别的手艺一点没有。小虎跟着我饥一顿饱一顿的,若是这两年没有老爷和夫人的接济,可能我们爷孙早已不在这个人世。”
“那你家乡没有田地吗?”陆明成问道。
“没有。我家以前是佃别人家的田地种。”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想签死契还是活契?”
“活契吧!这样等我儿子回来的时候,我也随时能走。”
“行!你想要多少银子?”
“银子不用给了。老爷和夫人肯收留我们爷孙俩,就感激不尽了。”
“玉兰,你看呢?”
“王贵,你是想单独卖身,还是你们祖孙俩一起?”
“一起吧。”
“王贵,这么的吧,我这里需要一个门房,至于你们祖孙俩的卖身银子,就五两吧。你的工钱一月是一两银子,小虎现在还小,就先给少爷们做个陪读吧。”
“这可使不得!只要老爷和夫人供我们祖孙俩一日三餐就行了。”
“你也别推辞了,就这么定了!”
就这样,王贵和他孙子成了陆家的下人。
村口的那些灾民开始打道回府,没过几天,就全都走光了,只剩下一地的狼藉。
陆家村开始了秋种,那些持观望态度的村民也全都上陆家买了种子,就连那几个和陆家不对付的,也厚着脸皮过来了。
陆明成也没跟他们一般见识,足见他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
陆家村家家户户都加入了冬小麦的种植,大家都不想被别人家落下。
桃花山庄和陆家山庄的王大成和李乾,等地干了一些,便带着大家把田地重新修整了一遍,开始种植冬小麦。
这两个庄子里招的长工,年龄最小的十六岁,最大的不超过四十五岁。
来这两个山庄落户的家庭,都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过来的,大家不光怕每天的活计太繁重,又怕主家到时不兑现承诺。
就是因为这些顾虑,所以大家基本都选择了佃陆家的田地种,只有少数家庭选择做了长工。
这些选择做长工的人家,都是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佃地种的,不得以才走上了这条道路。
这些人里面也有冲着工钱去的,有的家庭光能干活的男丁就有六、七位,细算下来,一年上百两银子,这些银子就是他们自己种粮食,也不可能挣到。
陆庄氏和丈夫又去那两个山庄巡视了一遍,对王大成和李乾的管理非常的满意。
陆庄氏和丈夫这天早上吃过朝食,看家里也没事,便打算去竹林那边转转,先把玉米和地瓜收回来。
夫妻俩牵着闪电和云朵,来到那片竹林,过了那块巨石,就发现了满地的竹荪。
陆明成早已晓得这片林子的不寻常之处,自然不会大惊小怪。
陆庄氏收完蘑菇,又把玉米和地瓜都收到了空间里。
她看回家太早,便和丈夫又在附近逛了一会儿。
出了林子,闪电和云朵的身上各自驮着两竹篓和一麻袋地瓜。
陆庄氏和丈夫快到家的时候,一人身上多了一个竹篓。
王贵听到门口有动静,赶紧打开大门,从院里出来。
“夫人,快把竹篓给老奴。”
“王贵,你去后面帮老爷把地瓜卸下来吧。”
“老奴遵命!”
田翠花和张小玉看夫人回来了,急忙跑过来帮忙。
她俩一看竹篓里装的是地瓜,惊讶道:“夫人,天这么旱,咋还有地瓜呢?”
“可能那个地方地势低,才长了这么多的野生地瓜!”
“夫人,咱们晌午能烀地瓜吃吗?”田翠花问道。
“那咋不能吃呢,你们想吃多些地瓜就吃多些,管够!”
“谢谢夫人!”田翠花高兴地说道。
张小玉等陆庄氏出去了,才说道:“翠花,你的胆子真大,就不怕夫人说你?”
“夫人心地善良,待咱们就像对侍家人一样,我只是想吃个地瓜,夫人是不会怪罪我的。”
张小玉这人胆子小,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一天只晓得闷头干活。自从前一段日子见识过夫人收拾那些匪徒的样子,做事愈发的小心了,深怕行差踏错,惹恼了夫人,把她发卖出去。
她好不容易碰到一户好人家,特别的珍惜。
话说陆南,这一段日子被自己的妻子和岳父岳母闹得焦头烂额,烦不胜烦。
原因是四小舅子杨大利伙同别人去打劫自己父母家,被爹娘他们全部抓住,并报了官。
“姑爷,你去求求你的爹娘,让他们想想办法把你四小舅子给捞出来。”杨胡氏央求道。
“岳母,我爹娘要是晓得是大利带人去打劫他们的,你说,他们能答应吗?再说,就算我爹娘答应,他们也没有能力去捞人。进了官府,咱们只能听天由命,祈盼他身上没有别的案子。”陆南实事求是地劝道。
杨盼盼心里挺恨自己的这个弟弟,你上谁家打劫不好,为啥非得去打劫她的婆家?这不是害她,让她在婆家抬不起头吗。
她爹到现在都没见着杨大利,据狱卒透露,他们这些人正在接受审问,县令还特意交待,不许任何人探监。
“姑爷,你爹是皇上亲封的员外郎,还得到过皇家的赏赐。若是他出面,说不定,县太爷能网开一面,给你父亲一个薄面。”杨胡氏厚颜无耻地说道。
杨胡氏看陆南低着头,不知在想啥,又接着说道:“娘晓得这么做有些强人所难,是大利这个混账玩意做错了。我回头去给你爹娘道歉,任打任骂任由两位亲家说了算。”
小杨胡氏也劝道:“大妹夫,大嫂晓得你为难,可大利还这么年轻,真要判了刑,这辈子就毁了”
“大嫂,不是妹夫不近人情,这件事的确难办!要是当时把他抓住的时候,他就说出咱们俩家的这层关系,我爹娘说不定为了我的面子,就私下把人放了。”陆南委婉地说道。
“那咋办?”小杨胡氏也没主意了,下意识地问道。
“等!”陆南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凡杨大利念他一点面子,都不会这么做。
既然做了,就得承担起相应的后果。这就叫“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陆南都不敢想象,那可是四十八个匪徒,要不是家里有了护院,这些人会不会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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