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性子咋样?”不怪陆庄氏问得这么仔细,陆西看人的眼光着实不行。
“非常的温柔,比较适合儿子的性子。”
“只要人品好就行。她不嫌弃你穷吗?”
“不嫌弃。她说我还年轻,只要肯努力、肯吃苦,总会把日子过起来的。”
陆西双眼焕发着异样的光彩,那是对未来生活的一种憧憬。
“倒不是个嫌贫爱富的。他爹同意吗?”
“默许了。”
“你打算啥时候去下聘?”
“我想找人算一下日子就去。”
“当家的,你算下日子,看哪天合适。”
陆明成掐指一算,开口道:“大后天吧——这个日子不错。”
“三郎,你看你爹算的这个日子咋样?”
“行啊!就是日子有点急,我怕备不齐下聘的东西!”
“有啥备不齐的,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陆庄氏说道。
“娘,我手里有六十多两银子,我想用二十两买东西,二十两做聘金,余下的银子,除了租个宅子,剩下的留做家用。”陆西把打算说了出来。
陆庄氏看他安排得妥妥贴贴的,不管真假,心里挺满意。
“宅子,你就不用租了,娘送你,另外,你手里的那点银子就留着以后过日子用吧。至于聘礼……我和你爹出了。”
“娘,这可使不得。从小到大,我也没为家里做过多大的贡献,哪能再让二老破费呢!再说我都从家里分出来了,让兄弟晓得也不好,而我也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三郎,你说你要是早点这么懂事多好!行了,你也不用想七想八的,只要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少让我们操点心就行了。”陆明成感慨地说道。
“谢谢爹娘,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二老,再也不做让二老伤心的事了。”陆西羞愧地说道。
“你今日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说明你不是一个凉薄之人,还没有泯灭良知。记住,做人一定要对得起那一撇一捺。”
“儿子谨记爹娘的教诲。”
吃过暮食,陆庄氏和丈夫回到客栈,便吩咐薛志明儿个去打听一下姜家姑娘。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朝食,薛志就出去了。
陆庄氏和丈夫先去布庄买了十匹细棉布、十匹当下时兴的绫罗绸缎,剩下的一切事宜等薛志回来再说。
要是这些布匹用不上,可以拿回去给家人做衣裳穿。
晌午,薛志就回来了。
“夫人,小人去打听了姜掌柜家的左邻右舍,都说姜姑娘的人品不错,还有姜掌柜一家在众人的眼中,口碑也挺好。”
“我晓得了。你下去用饭吧。”
“小人告退!”
“当家的,既然人不错,那咱们下午就先去定一位官媒婆。”
“行!等薛志用过饭,咱们先去以前备下的那座宅子,让刘海山俩口子把屋子打扫一下,等晚上接康乐一起过去住,然后再去办剩下的事。”
“行,听你的。”
一下午,主仆三人马不停蹄开始跑这些事,等去接康乐的时候,夫妻俩觉得腿都快溜直了。
出来的学子一个个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可见这几天的考试对学子们来说,是有多么的残酷。
康乐除了外袍上有点褶皱,人还是挺精神的。
他一出来就看见了义母,立马高兴地上前喊人。
“康乐,累了吧?”
“还行,母亲。”
“那咱们先回家再说。”
庄鸿锦坐在马车里,看这条路不是回客栈的,好奇地问道:“母亲,咱们不去客栈住了?”
“不去了。——母亲几年前就在县里置办了一处宅子。咱们今儿个回那里住。”
“哦!”
马车很快到了那座宅子,刘海山和妻子赶紧出来迎接。
夫妻俩带着庄鸿锦一路走来,发现他们俩口子把这座宅子打扫得非常的干净。
对此,陆庄氏心里非常的满意。
第二天,陆庄氏和丈夫把要准备的聘礼,全都准备齐全。
这样的聘礼娶一个掌柜家的女儿,那是绰绰有余。
姜掌柜已经晓得陆西明儿个上他家下聘,他和妻子是万般不舍,就好比剜了他们的心肝一样。
临近打烊,薛志就过来接陆西了。
今晚不用他打更,他跟自己未来的岳丈说了一声,便出门和薛志离开了。
姜大富望着马车渐渐离去的背影,心里纳闷,他这个姑爷,不是种地出身吗?咋家里还有马车?一看这个车夫就是个练家子,他是越想越糊涂了,索性也不想了。
陆西下了马车,看着伫立在眼前的这座大宅子,还有大门上方的牌匾上,龙飞凤舞书写着“陆宅”两个大字。
“三少爷,老爷和夫人在里面等你呢。”薛志看着发呆的陆西,好心地提醒道。
“晓得了。”陆西说着,背着双手走了进去。
刘海山见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急忙上前,“你找谁?”
“我叫陆西,是这个家的三少爷。”
“老奴见过三少爷。”
“不必多礼!”
“三少爷,老爷和夫人正在前厅等你。”
陆庄氏和大夫还有庄鸿锦正在闲唠,三人听到动静,一起往门口看去,见是陆西过来了。
“三哥。”庄鸿锦连忙起身,叫人。
“康乐,考试没累着吧?”
“多谢三哥的关心,小弟还行。”
“三郎,你看看我们给姜姑娘准备的聘礼,有没有啥缺的?”
陆西看地上摆了一地的箱子,里面有各种颜色的布匹、首饰、聘饼,聘金等,足足二十四台。
他不敢置信,用手指着自己,“娘,这是给我准备的?”
“不然呢?咱们家现在又没有人娶亲。”
“爹,娘,儿子何德何能,让二老为我付出这么多!”陆西落下悔恨的泪水,感叹道。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啥话,也不怕人笑话。”陆明成无奈地说道。
“三郎,你的心情爹娘理解。只要你以后能把心思放正,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娘,儿子晓得。”
“娘,这是多少银子啊?”陆西看着箱子里的银元宝问道。
“一千两纹银!”
“娘,太多了吧?”
“不多。三郎,你想没想过,以后要干啥?你总不能给人做一辈子活计吧?”
“娘,说实话,儿子长这么大只在杂货铺和当铺干过。开当铺倒是赚钱,但我一没银子,二没后台,这行肯定不行,唯一能干的就是杂货铺子了。在这方面,我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并且干杂货铺子本钱小不说,还没啥风险。”
陆庄氏和丈夫对陆西的回答很满意,最起码他能够冷静地分析自己的优劣势,没有好高骛远,一山还望一山高。